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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启洪的案子结了,另外两桩凶案你准备什么时候查?”

散值的时候,梁松随口问了一句。

“你真当我是神捕啊?”

赵林失笑一声,道:“柴启洪的案子至少有嫌疑人,另外两案的凶手可是除了尸体什么都没留下。”

梁松一想也是,便道:“如果孙璋以此为由责难你怎么办?咱们破了这桩案子,这厮一点都不高兴。”

“管他呢!”赵林冷哼一声。

从本心和善恶观来讲,他当然希望能抓到凶手,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

破获柴启洪的案子,他依仗的是过人的听力,说白了就是作弊。

而另外两桩案子。事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月,再想破案,一个字,难!

……

翌日早上,点卯之后的捕快“例会”。

总捕头李秋元点名表扬赵林,夸他年轻有为,办事得力,还开玩笑道:“赵捕头刚上任就破获一宗凶案,诸位也得加把劲,不然风头都被新人抢去了。”

大多数捕快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也有人小声嘀咕:“撞大运而已,还真以为他有什么不起啊。”“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赵林听在耳中也不以为意,自己做捕快只是一时权宜,对这些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兴趣,干得再好,到顶不过是县尉。

自己的目标是尽快提升实力,杀光胡子,好跟家人团聚。

如果可能的话,在武道上追求极致,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不好了,昨晚东城又出了一桩奸杀案……”

一个巡捕急匆匆地闯进来道。

“东城哪里?”孙璋马上打断他道。

“码头附近,黄家巷!”巡捕答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赵林,大多数人眼中都透着幸灾乐祸之色。

赵林心下一沉,刚办完一件案子怎么又来一件?

孙璋回过头,拉长声音道:“赵捕头,黄家巷在你的辖区吧?”

赵林出列道:“正是。”

孙璋扬了扬嘴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今年第五起连环奸杀案,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凶案了。如果再不找出真凶,恐怕州府也要发函过问。”

“你说该怎么办?”

在场众人都知道前面四起奸杀案发生在孙璋自己任上,如今却反过来质问赵林,脸皮不可谓不厚。

梁松再忍不住,怒喝道:“你特么欺负……”

“梁捕快!”

赵林拉住梁松,制止他说下去。

辖区已经接手,卷宗也移交完毕,再说这些没用,只会让人看轻。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职下马上查办,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好!”

孙璋抚掌道:“我给你七天……不,五天时间,如果没抓到凶手,你这捕头也不用干了!”

赵林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李秋元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几转,缓缓道:“赵捕头,你先去查案吧,需要人手随时找我汇报。”

他当然知道孙璋在耍什么把戏,不过他手下的几个捕长都出自县里有名的武馆和世家,背后皆有势力支持。

李秋元即使身为总捕头,也不能轻易动他们。

六合门虽然实力不俗,但赵林只是一个刚刚练骨的年轻人,如果一定要找人背锅,肯定比在混迹多年的孙璋更合适。

“是,总捕头!”

赵林拱手抱拳,带着梁松、何庆全和陶二愣跟那名巡捕一同离开。

“简直欺人太甚!”

离开县衙,梁松犹自余怒未消。

赵林给何庆全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劝说几句,自己则回想关于连环奸杀案的卷宗。

从今年三月起,东城码头一带每隔一个月就有一名女子遭到奸杀,到六月份连续发生四起。

凶手的作案时间都在晚上,专挑年轻的落单女子下手,手段残忍,侮辱受害女子之后再掐碎对方的喉咙致其死亡。

凶手似乎有某种变态嗜好,每次都会取走死者身上的亵衣,衣衫却又原封不动地给死者穿回去。

因为作案手法相同,衙门上下一致断定是同一人所为,所以归为一桩凶案。

根据医官鉴定,受害女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骨折。

这说明凶手性情暴躁,手上力量很大,肯定是练过武的。

此案在东城一带闹得沸沸扬扬,天稍微一黑就没有女子敢出门。

县城为此宵禁一个月,又加强巡逻人力,却始终没能找到凶手。

如今是九月份,凶手蛰伏了三个月,忍不住又犯案了!

赵林暗感事情棘手,这时代没有监控,也无指纹对比等手段,想破这种案子太难了。

一行人来到黄家巷,现场已经竖起围栏,有巡捕在外把守,周围站着许多围观的百姓。

“唉,才消停了两个月……”

“太惨了,黄家多漂亮的一个闺女就这么没了。”

“都是官府无能,害得咱老百姓连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赵林分开人群,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面目姣好,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我苦命的女儿啊……”

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在尸体旁悲痛欲绝地哭喊着。

“赵捕头。”

一个三十来岁的巡捕看见赵林,走过来道:“在下王奎,昨晚当值巡捕。”

赵林看了中年夫妇一眼,把王奎拉到一边,低声问道:“王兄,你问过了吗?”

王奎点点头,说道:“死者叫黄香芹,这两人是她的父母。”

“今早五更天的时候,黄氏听到外屋有动静,就问了一句:作甚?”

“黄香芹说肚子疼,出去解个手。黄氏心想天都快亮了,加上实在太困,也就没说什么。”

“不过黄氏惦记女儿,睡不踏实,等了一会儿不见女儿回来,便起身外出寻找,结果就看见人死在巷子口。”

赵林想了想,问道:“黄香芹为什么不在家解手,非要到外面?”

这时代粪便可是宝贝,农村里几乎每家都有存储粪便的地方,城里人家也备着便桶,早上有专门收粪便的人,还诞生一个叫“倾脚工”的职业。

王奎没想到赵林如此细心,解释道:“黄氏夫妇说家里的便桶坏了,这两天只能去公厕解手。”

说着向不远处一指,“茅房就在那边,几个街巷共用。”

赵林道了声“谢”,来到尸体旁蹲下。

仵作已经赶到,正在给死者验伤。

赵林没打扰他,等了一会儿,直至仵作收起工具,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时,才问道:“怎么样?”

仵作叹息一声道:“跟前面四次一样,也是掐断喉咙死的。”

说着拿起一根木锥,轻轻挑开死者的衣领,露出一截印着抓痕的锁骨,“亵衣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