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到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在赵林看来,这座宅院远远谈不上安全,需要进一步加固,封死门窗烟囱,防止土匪钻进房间,或者往屋里喷毒烟。
还要在隐蔽处设置机关,再挖几条逃生地道。
总之,得把宅院建成一座碉堡才行。
带着这样的目的,赵林和梁松来到城南的匠作坊,请了几个泥瓦匠、石匠和铁匠。
“把正房大门换成铁门,外墙和屋顶用夯土加固,越结实越好,工钱不是问题。”
匠人领头的是个铁匠,他听完赵林的要求,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修过城墙,东家要是想让房子结实,最好用石灰砂浆,里面掺上糯米汤,在外墙包一层烧砖。”
“这样造出的房子,风吹雨打上百年也倒不了。”
糯米石灰浆?
赵林记得明长城就是用这种材料建造的,坚固程度堪比混凝土,当即同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铁匠搓了搓黝黑的大手,有些扭捏道:“这样造房子,人工用料都不是小数……”
赵林不等他说完,让梁松拿了二两银子给他,“这些钱你们先拿去开工,到时把明细报给我。”
铁匠见东家如此大方,咧开嘴道:“要得,要得。”说完便指挥工匠们丈量尺寸,购买物料。
午时已过,赵林和梁松还饿着肚子,便交代几句,在附近找了家饭馆饱餐一顿。
吃饭的时候,梁松神情落寞,眉头紧锁,赵林关心道:“怎么,担心今晚胡子来找麻烦?”
梁松摇头道:“我堂哥和周炮头的尸首还挂在村头,死后不得安生。”
“是了……”赵林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
这时代讲究入土为安,让亡者安息。
尸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灵魂便不得升天,无法转世投胎。
自己跟周炮头、祝大春相识一场,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曝尸荒野。
想到这里,赵林对梁松道:“咱们今天晚上把尸首抢出来,给他两人下葬吧。”
梁松先是一喜,接着忧虑道:“不妥吧,胡子在城外守着,咱们出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赵林探身低声道:“跟你交个底,我现在跑得比马快。如果遇上胡子,我带着你,他们肯定追不上。”
梁松想起之前赵林追打泼皮时的表现,眉头松开,道:“好,就这么办!”
两人吃完饭回到顺城街的宅院,匠人们已经在干活了。
直至天色将黑,匠人们收工回家,梁松和赵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南门。
两人出城不到二里地,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尖厉的哨音,有人喊道:“他们出来了,别让他们跑啦!”
赵林和梁松回头看见三个汉子跟在身后,其中一个人嘴里含了只竹哨,立刻回身扑过去。
那三个汉子没想到他俩不但不惊慌,还杀了个回马枪,吓得转身往回跑。
可惜他们哪里跑得过赵林,几个呼吸就被追上。
此时天色昏暗,路上没有行人,赵林不再留手,抽出斧头一斧子劈死吹哨那人。
另外两个吓得亡魂皆冒,分左右向路两边逃去。
赵林和梁松一人追一个,片刻功夫就结果了二人性命。
杀了三个眼线,赵林和梁松不忘搜身,把尸体上的银钱摸走。
这时远处亮起火光,马蹄声响,二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手持火把,如一道火云席卷而来。
“放箭,快放箭,这小子跑得快!”
为首喊叫之人正是那天追赵林的胡子头目,他晓得赵林跑得快,立刻要求手下放箭。
梁松紧张地看向赵林,眼看这么多胡子追上来,不知道他能不能兑现诺言。
赵林二话不说,单手抄起梁松的腰带,折行向东飞奔。
胡子们搭弓放箭,立时箭如飞蝗。
赵林纵身一跃,原地蹿起两米来高。
梁松只感到一阵腾云驾雾,脚下生风,低头看去,只见箭支纷纷落空。
赵林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剩下一众胡子大眼瞪小眼。
“娘的,又他妈跑了!”
胡子头目狠狠啐了一口,目光扫过手下,“你们都看见了,不是老子追击不力,是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哥,我们可以作证。”
“对,我好像看见他背上长翅膀了……”
胡子们立刻表态。
“赵兄弟,你这腿功是怎么练的?简直跟飞一样!”
梁松脚刚一沾地,就忍不住振奋道。
“不是练的,是天生的。”
赵林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拿这个理由搪塞。
梁松却信以为真,“是我想岔了,我们武馆的都教都没这等身手。”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两人不用担心暴露形迹,稍稍绕了个弯子,走近路来到白桥村。
“在那!”
梁松伸手一指,赵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棵槐树下吊着两具尸体。
胡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会回来,只安排了两个小喽啰在村头的门房看守尸体,不让村民下葬。
赵林和梁松偷偷摸上去,悄无声息地把两个鼾睡的胡子解决掉。
周炮头和祝大春的尸体上伤痕累累,能看出来生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赵林叹了口气,感到心里不是滋味,梁松更是泪流满面。
尸体挂了两天一夜,已经微微腐坏,他们将喽啰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祝大春和周炮头穿上。
作为报复,把两个喽啰的尸体吊在树上,然后一人扛着一具尸体钻进山里。
两人都不懂风水,只找了一个安静隐蔽之处,挖坑把两人埋了。
因为担心被胡子发现破坏,只堆了两座坟头,没有立碑。
“周炮头,祝老哥,两位一路走好,来世还做兄弟……”
赵林和梁松对着坟头拜了三拜,默立良久之后洒泪离开。
天色已晚,县城是回不去了,两人商量了一下,来到周炮头的住处。
周炮头家后院有一座地窖,是用来储存过冬食物用的,土匪绝对想不到两人会藏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钻进地窖,凑合着过了一夜,在第二天天明之前,偷偷回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