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验验货。”
胡子头领刁六爷手一挥,胡子们纷纷翻身下马。
金鱼眼手里拿着马刀,大咧咧道:“你们几个靠边站着,谁敢乱动,小心爷爷的马刀不认人!”
周炮头赔笑道:“木筏上的是我们同伴,容我们先把他抬下来可好?”
“闭嘴,我让你动再动。”金鱼眼蛮横地一口回绝。
“彘豪的獠牙断了一根,可惜了。”
“这熊罴子个头真大,你们看这爪子,看这牙口……”
胡子们站在木筏前,品头论足道。
祝大春看不惯他们的嘴脸,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赵林悄悄挪动脚步,来到梁松身边,低声道:“钻山豹的人你都知道,这个刁六实力强吗?”
耗费如此大的力气才猎杀了异兽,就这样被胡子抢走,实在心有不甘。
梁松眉头一跳,也压低声音道:“他是钻山豹的六当家,资历比较老,但论实力排不进前十,说白了是就管后勤粮草的,听说是力境二重。”
“力境二重是什么境界?有多厉害?”
“力境有三重,练皮、练骨、练筋,练到二重,号称铜皮铁骨。”
赵林皱眉道:“铜皮铁骨?那岂不是刀枪不入了?”
梁松微微摇头:“那倒不会,只是比常人力大皮硬,筋强骨壮而已。”
“这么说吧,所有力境武人如果正面交锋,在熊罴子面前都撑不过半刻,否则还抢咱们的猎物干啥?”
赵林心想有理,只是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其它手段。
梁松看出他的心思,说道:“他的力气应该不如你,但你没学过拳脚招式,这方面比较吃亏。”
赵林低头看了一眼木筏上的铁枪,心想如果有铁枪在手,用刺枪式抽冷偷袭,应该有七成把握一击致命。
可如果现在去拿枪,胡子肯定有所防备,甚至不等自己出手就一拥而上。
“你先跟周炮头通个气,我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梁松点头,“只要能干掉领头的,别人都好说,我和周炮头有毒箭,正好射死这帮畜生……”
“这杆枪好重!”
有个胡子看到搁在地上的长枪,好奇伸手去拿,竟然没提起来,不由大声叫道。
“六爷是用枪高手,拿给六爷看看。”
金鱼眼抢身上前,抱起铁枪,献宝似地拿到胡子首领跟前。
“让来我试试。”
刁六爷伸手接过长枪,赞道:“好枪!”
两手抓住枪杆,刺、挑、劈、点、砸……使了几个枪花。
“六爷好手段!”
“这么重的枪也只有六爷能使。”
“六爷枪法高明……”
胡子们大声叫好。
赵林冷眼旁观,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老虎看黔之驴踢腿的感觉。
枪招使得漂亮,但运转之间略有迟滞,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就是力境二重的实力?
如果没有吸收熊罴的精魂,赵林的力量可能只比他强一点,但现在嘛……
“单比力气,我不虚他!”
赵林心里有底了。
“这是军中用枪,适合马上冲锋,平时用还是嫌重了些。”
刁六爷脸上浮起笑意,故作谦虚道,说着忽然神色一凛,眼睛看向赵林等人。
“这是谁的枪!”
没等周炮头开口,赵林抢着道:“这枪是小人家传的。”
周炮头脸上神情变幻,一时间不明白赵林此举何意,梁松靠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刁六爷眯起眼睛打量赵林,“你能使动这枪?”
赵林抬起头,露出一副憨憨的模样,“俺使不好,就能摆弄两下。”
金鱼眼“切”了一声,“吹吧你,老子抱着都费劲,你能摆弄个锤子……”
刁六爷抬手制止金鱼眼说下去,沉声道:“你使给我看看。”
“好。”赵林很听话地走上前,刁六爷冷不丁把枪甩过来。
赵林伸出两手去接,不成想冲力太大,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胡子们纷纷大笑。
刁六爷松了口气,嘴角也露出笑意。
他扔枪时故意加了力道,存着试探赵林身手的心思。
这下试出来赵林虽然力气挺大,但也不是练过武的。
“别笑了,看他使枪。”
刁六爷收起笑意,指着赵林道:“我看伱是不是练武的料。”
金鱼眼大呼小叫道:“小子,听见没?好好练,要是让六爷看上,带你回山寨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喝辣的?那敢情好!”
赵林闻言马上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雪。
端起长枪,有模有样地摆了个起手势,然后向前跨出一大步,呲溜……
脚下一滑,连人带枪摔了出去。
胡子们再次大笑,刁六爷也失望摇头。
“空有把子力气,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他们都没察觉到,此时赵林距离刁六爷的乘马不足两丈。
周炮头和梁松对视一眼,手指扣住胸前的弓弦,另一只手绕到背后,搭在箭筒上。
“不算不算,刚才雪太滑了!”
赵林一脸愤懑地站起来,嘴里嘟囔着拾起地上的铁枪。
“你回去吧,枪留下。”刁六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回赵林没听他的,突然身子一弓,腿部发力直冲过来。
双臂一抖,长枪由下往上,从马脖子刺了进去,再“噗”的一声从马后颈刺出,正中坐在马背上的刁六爷小腹。
赵林感觉手上传来阻力,跟刺杀熊罴时的感觉有些相似,但同样无法阻挡铁枪向前。
“你敢……”
刁六爷万没料到赵林会来这么一手,心胆俱裂,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出金刚铁板桥,上半身向后仰倒。
他这一躲,本来应该扎进肚子里的铁枪又从胸口穿出,整个人钉在马上。
周炮头和梁松趁胡子目光都放在赵林身上的时候,摘下弓箭,一人射出一箭。
两个胡子应声倒下。
“敢偷袭老子,宰了他们!”
胡子们久历厮杀,反应极快,剩下四人抽出马刀,一人奔向赵林,另外三个呐喊着杀向周炮头和梁松。
周炮头和梁松想再射箭已经来不及,扔掉手里的梢弓,拔出猎刀迎上去……
“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胡子头目知道自己受的伤是致命伤,今日想活着逃走已是不可能。
忍住剧痛,把手伸进怀里,摸到一个瓶子,掰掉瓶塞,顿时一阵淡淡的麝香味散发出来。
他张开口,把瓶子里的红色药丸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