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巨大的危机
黑色的海水没有规律地翻滚着，一阵阵地拍在须弥座之上。而在船坞之中，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情形。
“迪里雅斯特号压力测试第一回！管道压力300大气压，阀门开启！”
“电路测试第一回！全开关全负荷准备，开！”
“推进力系统试运转，80%出力！”
“记忆金属膜通电准备！”
岩流研究所正在对迪里雅斯特号做最后的检测，技术人员们大声呼喊，数以千计的电缆和迪里雅斯特号接驳，几十台仪器围绕着它闪动。
楚子航与路明非两人盘腿坐在船坞的角落里。船坞中间的光在混凝土壁上投下他们长长的影子。
楚子航已经换上了防水的作战服，作战服表面是极薄极细的金属网膜，这种东西形成的静电屏障能帮他们抵御胚胎的精神冲击。
而路明非依旧是那身休闲的运动装，不仅是因为他不喜欢那些紧绷着的衣服，而且那种作战服对他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路明非将圆形盾牌装在左手臂上，随着自己的心意盾牌能够闪电般的展开。他将利维坦之斧与混沌之刃放在特质背包里便于携带。
楚子航擦拭着手中的刀，上一道油打磨一道，然后擦拭一遍，反反复复。他已经习惯这么做了，听着磨石在刀身上摩擦的声音，他能渐渐地平静下来，便如做瑜伽的人听着山水之声觉得人和天地合二为一。
“怎么，紧张么？”路明非淡淡的说。
“还好，”楚子航摇摇头，“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和平与战争就像光明与黑暗一样，永远互相纠缠着。”路明非握着斧头感受着上面的冰凉，“有些事情不必过于去关心，顺其自然就好。”
“我知道，只是心中的那团乌云不知道多久才会消散。”楚子航说，“这些日子里，我还是偶尔会在梦中见到那座高架桥。只不过不同的是我这次多少有些反抗能力了。”
“放心吧，总会有找到奥丁那一天的。”路明非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雅典娜想要夺过这个世界，那么她肯定会去找奥丁的，而且说不定已经找过了。所以我们只要抓住雅典娜身边的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找过去了。”
“好，”楚子航猛的将村雨插入刀鞘。
恺撒与芬格尔则在迪里雅斯特号里检测钢铁平台。因为动力室里一直在运转而不断传出的高温，他们两人现在都赤裸着上半身走在过道里面。
“凯撒，我觉得差不多了，快出去吧，我要热死了。”芬格尔吐着舌头，佝偻着腰杆，活像一只快要老死的秃毛狗。
“嚯，坚持一下，这可大意不得，你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深海吧。”凯撒站在聚光灯下，聚集的热量使得他汗流浃背，金发像火一样红，汗顺着肌肉的缝隙流淌。
“嘿，钢板太郎，这里你不应该这样做，看我的。”凯撒转头又吩咐起了其他技术人员，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他会使用些许日语口头禅了。
“他是喜欢那种感觉吧，团队合作，汗流浃背，自己在一群人里很重要。”楚子航走到芬格尔身边说。
“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还好没有让他进入传销机构。”芬格尔嘟囔道。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机里忽然传来电流的嘶啦嘶啦声。通讯室里的工作人员赶紧开始调试音频。
这是因为诺玛系统正跟日本分部的辉月姬系统进行对接。位于北美的指挥总部、须弥座、迪里雅斯特号和下潜小组被分配到不同的频道中去。
凯撒与芬格尔套上衣服走到外面的阴凉地去，路明非也在那里等待着。三十分钟的时间快要到了，本部那边即将开始通知注意事项。
他们不约而同地按住了无限耳机，在沉重的呼吸声之后，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恺撒小组注意，恺撒小组注意，龙渊计划即将开启。在任务开启之前我有些事情必须叮嘱你们，现在我正在使用加密频道，下面我要说的注意事项只有伱们4个人有权知道，该事项对日本分部也是保密的。收到请回复。”
“收到！”凯撒淡淡的说。
“你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进入到极渊去毁灭一枚龙类胚胎，但是如果你们发现了一扇门的话那最好不要靠近。即使你们的实力已经超乎于普通混血种了，但是为了安全，我还是在这里提醒你们一下。”施耐德的声音非常严肃。
“门？”恺撒说，“极渊中怎么会有门？”
“凡事都没有个绝对，出现任何东西都是有可能的。另外，还要注意旧神组织的行动，据我们海洋探测员传来消息，你们所处的那片海域深处的海洋生物活动非常怪异，似乎全都在往四周撤离。换个说法，就是海底深处似乎有个不得了的东西。”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么？”路明非一脸严肃。
“不清楚，但是八九不离十，你们要万分小心。整个卡塞尔学院也只有你们有能力去执行这次任务了，世界的安危压在你们几个人身上，我很抱歉。”施耐德说。
“没什么抱歉的，我觉得这样的感觉还挺不错呢，成为救世主，那样的名号比什么加图索家继承人好听多了。”凯撒舒展了一下身体。
“那就祝你们任务顺利了。”施耐德又顿了顿，“对了楚子航，下潜之前记得给你妈妈写封邮件，她昨天写了一封邮件给诺玛，说她几天没有收到你的邮件，也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她以为诺玛是个真实存在的女人，还表示要送她化妆品，请她帮忙去宿舍里找找你。”
“她真的每天都看我给她写的邮件？”楚子航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她只是集中看看邮件标题。”
“大人不该觉得自己看透了孩子，孩子也别轻易觉得自己看透了大人。”施耐德切断了通讯。
“好的男孩们，带上你们的装备，我们即将进行下潜了。”凯撒拍了拍掌。
“嗯？你怎么了？”楚子航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呆滞的芬格尔。
“没什么，”芬格尔惊醒般的摇了摇头，。
“是因为门吧，”路明非说，“那便是你的心结所在吧。”
芬格尔没有回答，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又恢复了以往贱兮兮的表情。他连忙跑到凯撒旁边，“走，赶紧去换作战服，我可不想被胚胎控制朝着你开枪。”
“你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凯撒非常自信的笑了笑。
楚子航则打开了手机在上面一阵操作，他正在给妈妈写邮件。虽然这次任务是说只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他并不能保证之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在这之前，还是先给妈妈道歉吧。
“呜鸣”的长鸣声压过了涛声，六座“须弥座”上同时亮起黄灯，这些黄灯旋转着扫过周围的海面，天空中的直升机、海面上来来往往的水警船、还有远处负责警戒的林组渔船都闪动灯光。
“下潜小组已经进入迪里雅斯特号，检测工作已经完成，深潜器状态良好，海水情况稳定。本部已经下令开启龙渊计划，您就位之后深潜器就可以入水了。”樱来到源稚生背后。
源稚生在须弥座顶部看海，长风衣在风中呼啦啦作响。他的目光越过近处的水警船去向远处那些渔船，它们的灯光把天海分界照亮，仿佛一连串的珍珠浮在海面上。
“樱你听说过海女么？”源稚生问。
“听说过一些，知道得不多。海女是古时候采珠的女孩，她们能不带设备潜到几百米深，用刀把大蚌撬开采集珍珠。”樱说，“只有女孩才能做这份工作，因为女性的皮下脂肪比男性丰富，抗寒能力比男性强。如果是男性的话，深海的低温会让他们的关节发病变形，没几年就会残废。”
“我听说海女们下潜的时候会在腰间系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交给船上的亲人。如果她们在海底遇到危险就会使劲拉动绳子，亲人把绳子拉回来，也许能救她们，救不了也能收回她们的尸体。绳子只能握在亲人的手里，因为海女只相信亲人。但海女的丈夫们说，如果你厌倦了你的妻子，就带她去遥远的海域采珠，然后把绳子扔在水里就好了。”源稚生淡淡地说，“所以信任真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是不是？”
樱很是不解，但是她没有必要追问。
源稚生接过樱递过来的耳机戴上：“现场指挥官源稚生就位，恺撒小组，你们准备好了么？”
“你来晚了源君，我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等人上。结束了这个任务，时间早的话我们还能去东京宵夜，快快快。”耳机中传来恺撒催促的声音。
“时间是夜晚10点15分，坐标为东经分北纬35度33分，龙渊计划开启，我是现场指挥官源稚生，我下令释放迪里雅斯特号。”源稚生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轰隆隆！”
须弥座底部的潜水坞开启，负载了重物的迪里雅斯特号坠向黑色的大海，从须弥座底部可见白色的气泡涌出，那是迪里雅斯特号释放的空气。
蛙人组一个个像下饺子似的跳入海中，把安全索挂在迪里雅斯特号顶部的安全挂钩上。这便是凯撒他们最后的安全保障，一旦极渊中发生什么意外，那么这种足以吊起五艘迪里雅斯特号的金属安全索便会迅速的将凯撒他们给回收。
蛙人们又相继浮出水面，向须弥座顶部的源稚生竖起大拇指，表示加挂安全索的工作顺利完成。轮盘开始转动，这说明迪里雅斯特号一步步向着海底迸发了。
樱忽然明白了源稚生为何忽然说起采珠的海女。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源稚生，不过脸上的惊恐又很快散去，因为源稚生是她的少主，无论他做什么对樱来说都是正确的。
源稚生摘下一侧耳机，拨通了电话，“政宗先生，深潜器已经入水，让绘梨衣准备好，80分钟后他们就会到达神葬所。”
“辛苦了，辉月姬已经入侵了美国和俄国的军用卫星系统，今夜没有任何卫星能拍到附近海域的照片。”电话那头的橘政宗说，“大展身手吧！稚生，蛇岐八家的历史将因你我改写。”
“绘梨衣的状态怎么样？她的身体能负荷么？”
“她状态好不好都没关系，她剑锋所指，一切东西都只有被斩杀。”橘政宗顿了顿，“她是我们的月读命啊！”
“知道了。”源稚生皱了皱眉，他听出了橘政宗口中的杀意。可是自己记忆中的橘政宗不会这样不在乎己方人的性命，也不会把任何人当做自己的武器。
源稚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橘政宗手里捶打好的刀剑，今天正是拔刀之时。
他忽然又想起了路明非之前跟他说的话，“小心橘政宗......”
柔光从浴室天棚投下，照在女孩明净的肌肤上。上杉家主整个人沉在鱼缸中只露了半张脸出来，她伸出手指一下下地把小黄鸭戳进水里。
她已经洗了一个小时的澡了，其中大部分时间是在跟小黄鸭玩游戏。从柔光透过水中能看到她的身材非常动人。谁也无法想象这样年纪的人竟然还对橡皮鸭子感兴趣，她的心理年龄似乎还停留在一个幼女的级别。
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橘政宗的咳嗽声，“绘梨衣，别玩了，快点穿好衣服要出发了。”
无人回答，橘政宗等了半分钟，看见字迹出现在玻璃门上：“知道了。”
九界，新建立的阿斯加德，如今看起来已经是一片繁荣。青铜建筑从各地拔地而起，还带着各种颜色。
忽然，众神所在的宫殿外面忽然产生一道波动，随后就看到一只巨狼划破空间窜了出来，上面还载着两个人。一个是安格尔伯达，另一人则是小战神阿特柔斯。
“咦？你们俩怎么回来了？”芙蕾雅从宫殿里飞了出来，双翅合拢化作星点又消失不见。
“安格尔伯达做出预言，说父亲那个世界即将迎来巨大的危机！”阿特柔斯语气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