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艺术就是爆炸
路明非将手按在桌子上，地下忽然整齐地打开了一个入口，他跟着那张桌子一起沉入了地下，这是上次昂热给他说的电梯，并告诉他今天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电梯迅速沉入地底深处像流光似的穿过了地下水族馆跟大草原来到了一处秘密会议室。门口的昂热正对着手机一顿输出。对外号称是在巴黎参加衣香鬓影的酒会，实际情况是他正在校园下方120米深处的会议室等着开会呢。
“嘿，你来了。”昂热看着路明非收起了手机。
“久等了，”路明非点了点头。”刚才给人做心理指导。”
“心理指导？”昂热一愣，他还不知道路明非还有这项技能，不过想了想对方的事情他不需要弄得那么清楚，于是转身打开门，“会议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去问问里面的老家伙们吧。”
会议室的门被昂热推开，里面是清一色的穿着全封闭生化防护服的人，还脚蹬胶靴，防护眼镜、呼吸器、便携式氧气罐一应俱全。
会议室里回荡着呼吸器沉重的“呼——哧——呼——哧”声，十几双眼睛透过防护眼镜看向昂热和路明非。
路明非向昂热投去疑惑的目光，昂热脸色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两声然后问道，“先生们，人到齐了，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你们穿着生化防护服干什么？我们是肮脏的病原体么？”
“校长请不要介意，您当然不会是病原体，病原体指能致病的微生物和寄生虫，跟您在生物学上不是一个分类。”一个人纠正了校长在科学上的无知。
“既然我们不是病原体，你们为什么还要带着氧气面罩呢？”昂热嘴角有些抽搐。
“首先我们针对的不是伱和路明非先生，只是针对你一个人而已。”另一人站出来说话，“校长您的体味太大了，我们有些过敏。在这瓦塔阿尔海姆中就相当于一个污染源。就算我们吧电离空气净化机开到最大功率也不太管用。”
路明非缓缓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昂热身上有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气味，原来那是他的体味，狐臭是怎么治来着？
“那不是什么体味，是我用的特调香水！”昂热一头黑线。
“竟然是香水味！”那人语气中满是震惊，“可是我们用仪器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土耳其烤肉、紫菜浓汤和发霉奶酪的混合气味......校长您用这些抹在自己身上么？。”
“那明明是檀木香、海苔香和新鲜雪茄叶气息，怎么被你说得像是一顿难以下咽的饭菜。”昂热的黑线简直能够填满他的整张脸。
他有些后悔这次来瓦特尔海姆开线下会了，每次来这里他都有种陷入神经病海洋的感觉，在这里神经病才是主流，不神经是无法存活的。这帮神经病集合起来，名字就叫装备部。
“呵呵，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吧，”昂热勉强的笑了笑，随后对着路明非说，“首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路明非先生，对于他的身份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所了解吧。”
同时他又指了指桌边的人，“这些全都是装备部的精英们，他们的工作主要就是把科学和炼金术的理论转化为实际应用，当然是对敌人的应用。”
“可这些天我只听到了爆炸声。”路明非淡淡的说。
“爆炸就是艺术啊，路明非先生。”有人展开双臂，其他人也点点头，其实这些人被称为“炸弹魔鬼”更加合适。
“别跟这群疯子计较。”昂热凑到路明非耳边小声的说，随后他又来到座位上朗声道，“先欢迎路明非先生来到瓦特阿尔海姆！”
四周掌声响起，看来他们也有培训欢迎仪式。
“瓦特阿尔海姆？”路明非一愣，原来这个地下会议室竟然是以矮人之国来命名的，瓦特阿尔海姆，在北欧神话中的意思是“侏儒之国”，那里居住着世界上最顶尖的侏儒巧匠，辛德里就来自于那里，诸神的武器都由他们打造。
装备部把他们在地下的基地命名为瓦塔阿尔海姆，显示了十足的骄傲和自豪，意味着他们制造出来的东西也是能够诛神的。
“这里是在地下120米深的地方，我们的头顶一共有九层不同的隔离层，根据计算，就算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钻地导弹也炸不穿那些隔离层，连太阳黑子爆发也影响不到这里，除非在上方发动灭世级言灵，否则也别想把瓦特阿尔海姆怎么样。”装备部的领头人非常骄傲的介绍着。
“还不是你们那该死的疑心病，天天期盼着世界末日的到来，我才花重金修建了这里，你知道我用了多少钱吗？阿卡杜拉所长！”昂热愤怒的说道。
“可是我们看了《2012》，上面确实说以后会发生大地震，洪水滔天，我们必须要做好提前准备！”阿卡杜拉所长也立即反驳道。
“算了，我跟疯子说不清楚。”昂热忽然泄气，一手扶着额头，他不该提这个话题的。
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向诸位保证，我以后尽量减少来这里开会，以免污染大家的空气。现在会议正式开始，我们说正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让我连夜从巴黎飞回来，还打扰了路明非给我们的同学做心理辅导。我本该在度假，而阿卡杜拉所长发了言辞恳切，应该说是‘具有威胁性质’的邮件，委实说我读那封邮件的时觉得你们是在催我回来立遗嘱。”
昂热每年春天都前往巴黎度假，出席最新的时装发布会，去熟悉的餐厅品尝新鲜的佩里戈尔黑松露，入住百年历史的皇家蒙索酒店，在顶楼酒吧里眺望埃菲尔铁塔，跟年老的调酒师聊聊今年的鲟鱼子酱。
这场春季旅行几乎是雷打不动的，他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但是今年昂热不得不中断了旅途，一切都是因为阿卡杜拉所长催他回来开会，邮件的开头是这样的，“死神正向你逼近......”
昂热当场就愣在了原地，连漂亮姑娘邀请他跳舞都被拒绝了，因为他很了解阿卡杜拉所长，知道他从来词不达意，但他仍然下令改变航程飞返学院，因为阿卡杜拉所长找昂热只有两种情形，要么是瓦特阿尔海姆又需要增加预算，要么就是危机已经超出了装备部的控制，不得不由昂热来做决定。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神经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严肃。
“有谁能开口说话么？你们这么严肃会吓到我的。”昂热说：“尤其是死神正想我逼近，我想问死神呢？”
装备部的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站了起来，那是卡尔副所长，其中比较善于言辞表达的人。
“由我来汇报吧。”卡尔副所长起身，“在开始之前让我们先听一段音频。”
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这是摩尼亚赫号在日本海域录制的音频。”
只见会议室的四周忽然传来了海风声，闭上眼睛的话会误以为此刻正站在大海中央的小船上。昂热微微皱起眉头，听起来这只是普通的海风录音。
“发现什么了么？”他小声问着路明非。
“有心跳的声音。”路明非开口说道，但是这让昂热惊了一下，他赶紧闭眼凝神再次细听，果然，海风中夹杂着一个沉雄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它的节奏是那么强劲那么鲜明，像是远古的战场上，文身的蛮人敲响了宣战的大鼓。
“心跳声！”昂热睁开了眼睛，他是医学博士，对心跳的节奏感很熟悉，但是这样强劲的心跳声他是第一次听到，仿佛只有世界上最强壮的生物才能拥有。
”没错，海风声夹杂着心跳声，经过我们实验对比，确认了这道声音最接近的是龙的心跳声！”卡尔副所长低沉的说。
昂热神色严肃了起来，“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日本海沟的深处。”卡尔副所长再次点动遥控器，桌子前的银幕上出现了一副日本海域的地图，上面标着一个红点，“校长您还记得让我们搜索一艘沉船么？我们用声呐扫描出事的海底，试图搜寻沉船，意外地录下了这个心跳声。这显然是某种大型生物，虽然无法判断它的体积，但日本海沟的深度超过八公里，它的心跳声能穿透八公里的海水，可以想象它的巨大。后来我们发现这只能属于巨型爬行动物的心跳，那只能是龙族了。”
“不过幸运的是那好像只是龙的胚胎，还没有孵化，但它的心跳在缓慢变强，破壳是早晚的事情。”
“能预计它还有多久会孵化么？”昂热问，他实则对龙类并不是非常担心，他担心的是那个组织万一也发现了那个胚胎然后利用它会不会又制造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怎么说了，它的孵化时间是未知的，我们不敢轻易下定论。但是有一个定理，那就是体型越大，它的孵化时间越长，”卡尔副所长想了想，“一年，我们初步预测时间是一年，至少一年之内它是一个安全的状态。”
“能确定目标的级别么？初代种还是次代种？或者是四五代之后的小东西？”
“这个我们还做到，只有孵化后才指导。”
“废话，孵化后还用你来预测吗，肉眼都能看到了。”昂热有些无语，“也就是说那是个未知数，有可能是条小龙，也有可能是龙王一级别的，不过按照体型来说，是龙王级别的可能性更大是吧？”
“确实如此，这样重大的事情我们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请您立刻返回本部开会。”卡尔副所长说，“怎么说呢？虽然是坏消息，但好在我们提前知道了。”
“就像你的医生告诉你你是肺癌初期一样。”一名研究员补充。
卡尔副所长用极具杀伤力的眼神威吓了这个神经病让他闭嘴。
“你怎么看？”昂热向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沉思了一下，“我们现在的全部武器能干掉几条你们预测的最强敌人？”
这个问题一出，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寂静，还是昂热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是对方不做任何反抗的情况下，最多干掉一条半的龙王，但只是武器的威力，没有算上人力。”
“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们在这一年的安全时间内提升到消灭三条龙王的程度，因为暗处的敌人也同样在进化着，我们必须要以两倍甚至三倍的速度提升上去。”路明非分析道。“而且日本那边还隐藏着我们更加强大的敌人，所以要尽快派人过去探查一番。”
“有道理，所以你们就别拿着我发的经费乱搞了，多来点实际的东西。”昂热赞同道，随后他又问向卡尔副所长，“你们去搜索沉船，但是找到的是一枚龙类胚胎，他们不应该有什么联系么？”
“最合理的推测，古龙胚胎就是那艘船上的货物。”卡尔副所长说，不过要追查运输胚胎的人又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正如路明非先生所说的，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不过这样的话可就不是派人去探查那么简单了，”昂热思索道，“日本分部对此有什么意见么？他们下属的岩流研究所在技术实力上跟装备部相当，可以让他们负责监控那片海域。”
“昂热校长，恕我直言，岩流研究所那群二流的家伙怎么可能在技术实力上跟装备部相当？”卡尔副所长很不屑，“我承认他们近年来在技术上有些突破，但是他们是疯狂内卷得来的，并不实际。我们在吃饭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在研究，我们在睡觉的时候他们还是在红着十天没睡的眼睛研究。他们就是一群傻子，时间用的是我们的十倍不止才勉强不被甩得很远。”
“我不太清楚您自豪的点在哪里……卡尔副所长。”
“我们的工作效率是他们的十倍。”卡尔副所长高昂着脑袋，“如果我们想和他们彻底拉开距离，只需要戒掉那些对我们学习有影响的习惯，把时间集中到工作上去。可是谁会乐意去成为一个工作狂呢，我们日常生活中需要灵感，而一旦陷入无休止的工作中，灵感就会消失了。”
“你们的灵感......指的是每晚的爆炸么？”
“那是艺术，昂热校长。”
“好吧好吧，我们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和日本分部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