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可怜的奥丁
尼伯龙根内,奥丁正骑着八足骏马准备离开。
“伤了我的人就这么走了?”路明非缓缓向前面迈步,手指上的德罗普尼尔之戒发散着金光,像是冲破黑暗的曙光。
风矛德罗普尼尔出现在路明非的手上,带着肃杀之意,指向奥丁。
“这奥丁,可真够装的。”密米尔呸了一口。
“是你!”奥丁瞪大了眼睛,如临大敌,他认出了路明非,也就是他之前将自己另一个分身给枭首了,害得他不得不又重新制造一个分身,要知道制造每一具分身要消耗的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
“是我。”路明非挥舞着风矛,背后隐隐显现出成千上万支矛。
“等等,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奥丁缓缓退后,他有些慌了,这个人连昆古尼尔都能阻挡,就算是真身来也不见得一定能打得赢他。
“误会?伤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路明非冷冷的说,“而且,要怪就怪你不该取这个名字。”
“啥?”奥丁一愣。
“咋们打的就是你,奎托斯,把他的一身盔甲给脱了。”密米尔愤恨道。
“正有此意。”路明非紧握长矛,开始蓄力,目光已经锁定了奥丁。
奥丁彻底懵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惹到路明非什么了,怎么对他有股天生的恶意呢?
“跟伱拼了!”奥丁怒吼,暴雨倾泻而下,手里的昆古尼尔对准了路明非,不过他这次并不准备投掷出去,那样太危险了,会被路明非掌控住。
他要与他的马一同奋战,化作一位骑士在战场上冲锋。
可是,在奥丁的头上,忽然有无穷金光浮现,像是悬在他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在对他进行着审判。
不过很遗憾,这并不是剑,而是矛。无数的长矛像暴雨一般从奥丁头上奔涌而下,互相争先恐后,想要争着将奥丁钉死在地上。
只见奥丁挥手之间,从漆黑的地面里钻出几百上千只死侍,张牙舞爪的冲向了矛雨,将奥丁护在身下。
密米尔瞧见惊慌失措的奥丁竟然唤出自己的部下为他挡枪,当即是连连摇头,“这奥丁生性怎如此胆小。”
“伪神罢了,”路明非冷眼道,奥丁的做法实在让他不耻,身为一名将领,一个君王,一位神王,在战斗来临的时候应该身先士卒,怎能让自己的麾下为自己送命。
金光消散了,风矛停止了攻击,死侍也死得有七七八八,在地上化作了一滩黑水,令人反胃。
苟存的奥丁脸上带着窃喜,这一次他活下来了,八足骏马嘶鸣,双翅展动,脚下有白雾升起,似乎是要御风逃跑。
路明非看穿了他的逃跑路线,抓起长矛横扫。金光似残月,残月照古今。
八足骏马的翅膀连带着它半个身子都被分离开来,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只是和那些死侍一样瞬间化作了黑水。
金光还在继续,直到斩裂了尼伯龙根的边界才停了下来。
奥丁半边身子摔倒在地,眼神暗淡,似乎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他绝望了,甚至连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了。
他此刻就是非常的后悔,自己怎么会这个时候去找楚子航呢,最要命的是楚子航身后怎么会有这么一尊大神。
路明非提着矛缓步走了过去,密米尔也一脸不爽的看向奥丁,恨不得用头上的角插死他。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路明非将他的残躯高高挑起来,在半空中好似一个破麻袋。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奥丁狠狠的瞪着路明非。
“嗤!”
路明非二话不说将他钉死在了马路上。毁灭性的力量直接将奥丁的残躯轰得粉碎。
金光缓缓散去,只留下无穷尽的暴雨将地上的黑色墨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就这么死了?这个世界的奥丁这么弱鸡?”密米尔不可置信的说。
“分身而已,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有些弱了。”路明非看着周围不断散开的雾气。
“那他真身在哪儿,一并干死算了,看着他火气就大。”
“不知道,”路明非摇了摇头,“不过他迟早会出来,他似乎很想夺得楚子航?”
“那个小孩儿?”密米尔看向不远处的保时捷,楚子航正半躺在车门处,嘴边还留着一行鲜血,不过不是他自己的,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着,浑身上下的伤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那个女孩儿救了他,说不清是什么情况。”路明非迈动双脚走了过去。
“异族与人类的禁忌之恋?”密米尔打趣道,“听起来跟你家乡的父亲有一丝相似。”
“嗯。”路明非应声回答,“其实也说不定,也许他们都想利用楚子航来为自己办某件事情。”
“那怕什么,你在他旁边,那些妖魔鬼怪还敢靠近?”密米尔不屑道。
路明非点点头,随后来到楚子航面前,半蹲着探了探他的鼻息,情况稳定。
也就在这时,楚子航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瞬间的疯狂之色,但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见,被迷茫代替。
“路明非?你怎么在这?”楚子航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从尼伯龙根出来了,“是你救了我?”
路明非摇头,“这次确实不是我救的你,救你的人另有其人。”
“谁?”楚子航茫然道,随后脑海中闪过自己在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便是一股龙卷风,难道是发出龙卷风的人?
“不清楚,我过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躺着了。”路明非将车门打开,把楚子航送了进去,自己则坐在了驾驶座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楚子航点了点头,他感觉到自己身体虽然恢复了许多,但疲惫感却半点也没减少,就算接下来没有人来阻拦他也会因为疲劳驾驶而冲出高架桥。
不过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今天已经经过了那么多次暴血,居然没有变成死侍。他侧目看向一旁车技并不熟练的路明非,难道是他?
路明非在他眼中原本只是个衰学弟,暗恋女生而不得,但是自此来到卡塞尔学院后干的事一件比一件惊人。
再加上路明非莫名其妙说的那些神明,不知从哪里带来的会说话的脑袋,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器。这一切无不让路明非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别多想。”路明非瞥了他一眼,猜到了楚子航正在想些什么,“你武器碎了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啊?好。”楚子航怔怔的点头,随后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旁,密米尔正在与路明非吵架。
“你会不会开车啊,是想把我们创死吗?”密米尔在挡风玻璃前叫骂。
“你有本事你来。”路明非满脸不爽,想将他给扔出窗外。
“要不是我脑袋被你剁下来了,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九界第一车神!”密米尔的墨镜在发光,“有远光狗!”
“别吵!”路明非呵斥一声,摆动方向盘,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会车而来的车辆。
在密米尔的骂骂咧咧下,车停在了楚子航的车库里。不过楚子航根本没法睡着,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那就明天中午见。”路明非打了个的士,转头对楚子航说道。
“好。”楚子航点点头,他一点都不怀疑路明非要将自己带到哪个非法的地方去,甚至有一丝期待,路明非的强大是不是跟那个地方有关?
他转头看向车内断掉的村雨,随后轻轻的关上了车门,仿佛在跟以前羸弱的自己说了声再见。
他来到后备箱,剥下联邦快递的制服,换上网球衣,在胸口抹了点灰尘,满头冷汗,头发湿透,这点不必伪装。对着镜子看,他确实像是从网球场回来,很累。
他穿越草坪时,隐藏式喷水管从地下升起,旋转着把水喷在他身上。
水洒在身上的冷意让他觉得虚弱,眼前一阵阵模糊,剩下的体力不多了,大概还能支撑着走上几百米,要慎用。最好爸爸妈妈都别在家,这样就不会在客厅里被拦下来说话。
这几百米的路程对现在的楚子航犹如西天取经的十万八千里,有好几次差点栽到地上。
胸口处,腰间,疼痛感在剧增。暴血并不能恢复他所有的伤势,依旧有暗疾,而肾上腺素的效果也马上要消失了。
终于,他到了门口,楚子航小心地推开门,松了口气,随后又复杂的看着沙发上蜷缩着的妈妈。
她睡着了。通常这个时候她都在外面泡吧,跟那帮阿姨喝着威士忌或者白兰地大声说笑。今天不知怎么例外了。
睡相真是难看。这女人一睡着就很不讲究,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豪迈地露着整条大腿不说,丝绸睡裙上还满是皱褶,倒像是张抹布。
她怀里抱着薄毯,像是小孩睡觉喜欢抱个娃娃。空调吹着冷风,温度还是楚子航临走前设的,可那是阳光炽烈的上午,现在是暴雨忽降的晚上。面对这样的老妈,楚子航不知道该给以什么表情。
“我今天走上了跟爸爸一样的路,”楚子航小声的说,水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顺眼,经过脸庞随后掉在地上。“但是很幸运,我回来了。我相信他还活着!”
楚子航并没有忘记奥丁说的话,那个男人也许真的还没死,只是像那些死侍一样被控制了也说不定。
他从一旁随手扯了个毯子,把老妈盖好,转身上楼,直接进了卫生间。
把门插上,检查了一遍锁,确认不会有人忽然闯进来,楚子航无声地低喘着靠在门上,滑坐在地上,一手捂紧腰间,一手把球衣扒了下来。
球衣浸透了冷汗,就在从车库走到家里这区区几十米间,胸口与小腹处各有一道骇人的伤痕,已经结痂了,可一动又裂开,小股鲜血沿着身体流淌。
他从吊柜里拿出医药箱,在里面找到了跌打药、碘酒和绷带。
胸口随着他的每一口呼吸上下起伏着,同时也有鲜血从伤口处渗透出来。
楚子航满头大汗,颤抖的手把药酒粗暴地浇在伤口上,任何人看了都觉得肉疼。
饶是楚子航的定力也被疼得呲牙咧嘴,他把毛巾塞进嘴里,狠狠地摇着。爆血的效果结束后,疼痛报复似的加倍强烈。他忍住剧痛,把绷带一圈又一圈地裹着身体。
因为动作太大,伤口又被撕裂了,血液从绷带渗透了出来,可楚子航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了。
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后,剩下的就只有交给自己身体的治愈能力了。
嘴里的毛巾落了下去,楚子航休息了会儿挣扎着站了起来。花洒窜出了丝丝水流,将地上的血液一冲而散,伪造着无事发生的假象。
他扶着墙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结果一道婀娜的人影正抱着手站在门口。
“妈?”楚子航一怔,以前他妈一旦睡过去了就连雷都打不醒。
“子航,你在里面干什么,怎么这么久?”妈妈皱着眉头,但是依旧两眼飘忽,目光不定,似乎还是在醉着酒。
楚子航当然也看出来了,他过去扶住妈妈,“我刚刚在洗澡,走吧,去床上睡觉,不要在沙发上了,会感冒的。”
妈妈醉醺醺的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洗澡不会超过三分钟的,这次过了十分钟。”
楚子航一顿,随后眼珠一转,“我拉肚子了。”
“喔喔,所以睡觉要盖着肚子,不然会拉的。”妈妈醉醺醺的走了几步,差点把楚子航也带着一起倒在地上。
楚子航觉得自己仿佛似在扶着一辆大卡车在公路上走,喝醉了的人体重会莫名的增加么?
楚子航一瘸一拐的将妈妈扶到她的房间,盖上被子,拉上窗帘,最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他彻底送了口气,今晚上总算糊弄过去了,楚子航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温暖的大床驱散着他身体内的寒意。
他放空了思绪,抛弃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重重的睡死了过去。今夜,他睡得很香。
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
施耐德看着已经发送过来的资料,满脸欣慰,“时间卡得很准,在今天之前送过来了,他还是那么出色。”
“可是他失联了两个小时,”曼施坦因满脸严肃,“在高架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