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白龙的鳞片出现烙印般的红痕,高温灼烧着它的身体。
它挣扎着向上,海浪如纱披在披在它的身上。
城市之中的怨念如浪潮,向大海席卷。
每一分逸散的情绪遮蔽了它们闪耀的霓虹。
如雾气弥漫在这不夜城的北玉区,浓郁的灰白间伸手只得见五指。
看不清周围人的位置,只能小心翼翼的摩挲着行走。
……
“司子……,好像要遭了。”
狐崽子看着刚刚洗浴,裹着浴巾出来的司纸喻到。
“情绪荡漾?怎么可能引发这种灾祸,狐载杏你去看看是否有人助那牲口。”
司纸喻见势不妙,就连外号也顾不得叫了。
狐载杏见此也就急忙遵从指使,往城中踏去。
抓住自己的衣服,一抖将其湿漉的痕迹甩掉。
随后两三秒就穿戴整齐。
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老妪此时正要死不活的摔倒在地。
卧室在内,也是司纸喻靠近这方打算前往沙滩处才有所发觉。
虽然他也早知对方寿元不多,也就这些天的事了。
对方可以用着这辈子积攒的德,换取下一辈子的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虽然现在有些痛苦,但是此乃天定。
脚步微顿,踌躇片刻才抱着反正自己也不堪大用的想法留了下来。
他冲进卧室之中,搀扶住老妪倒在地上的手。
冰凉的,皱皱巴巴披在骨上的皮。
生机消散,寿元已尽。
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老妪一辈子积攒的福德,可以为其延寿三载。
“你想用你这辈子的福分换取今生的三年春秋吗?”
老妪感觉气都有些喘不上了,心里像是火烧般有些难受。
但是嗅到司纸喻袖口的香囊的安神气息,稍微舒缓了不少。
看着司纸喻已经干透的衣裳,喃喃道:“真的有神仙吗?”
“话说外面是不是又起风了,好像还有大雨……”
“是不是不太平啊。”
老妪脑袋无力的垂向通往外面的窗户,听着再起的风雨。
浑浊的脑海又想到这忽起忽落又忽起的喧嚣,以及再见时对方湿漉漉的模样。
“我们会解决的。”
司纸喻没有否认,而是侧面回应到。
他以为对方是在担心会不会波及到她那正在睡觉的乖孙。
可老妪则是攥住他的手,喘着几口粗气的询问道:
“你说我的福分能换三年光阴,那它能帮到你们吗?”
“我一把老骨头也该入土为安了,能帮你们是一点。”
或许能再活十几年,能活到看见枫启大婚那天。
老妪还会犹豫片刻,但她在心中有些悲伤的庆幸没有。
那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至于下辈子?太远了。
今朝福分留于今朝,他日自有他日福。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妪抬眸看向了司纸喻。
眼中竟是一丝祈求。
司纸喻愣愣的看着老妪那浑浊不堪的眼眸,感到些许荒唐。
他不是没有见过有人为什么生的一线可能要死要活。
也不是没见过有人为了有些许虚无缥缈的下辈子,吃斋颂佛,多行善事。
或许还是见的少了吧。
念此,这一刻的司纸喻又或多或少的对红尘了解更多。
抬头,透过落灰的窗户看向风打雨落的景色。
“谢谢。”
温热的指尖抵在冰凉的皮囊,轻轻的道一声谢。
……
“这就是雾都。”
男人伸手拥抱下方雾气缭绕的城市,陶醉般的发出感叹。
身旁的女人白了他一眼,俯身将一枚小旗子插在天台的角落。
“别玩了,情绪牵引很容易逆溯源头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小雨的天机已经被短暂屏蔽。”
“他们引以为傲的智人对于这感知已经十不存一,也多亏了忆阁他们搅水啊。”
男人满不在意的摆手说到,神情之间尽是胜券在握的傲然。
但是随后神色一凝,纵身跳跃离开原点。
血色在那里缓缓蔓延。
“哦豁,都说了不要立flag了。”
女人看了一眼血水,然后偏头看向男人吐槽到。
显然虽然明知被发现了,但是感受过上面的气息后。
依旧保持和男人同样的傲然。
“啧,什么鬼物也来凑热闹。”
男人被打脸之后,神色明显有些不耐烦。
袖口微张,一柄红绳绑住历代铜钱的剑落于男人手中。
上面铜钱孔,铜钱交织的缝隙处扭曲着些许的肉芽。
而女人则是抬手将一柄尘穗灰白交叠,尘结暗红的拂尘轻搭于手臂上。
“不过来者鬼物,也算是幸运了。”
女人低眉稍稍感知一二,随后抬手挥动手中之物。
六七十厘米的尘穗飘扬,抽打碎十余米远的逃生门。
门后是一长裙红白参半的女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攥着一柄菜刀。
身旁的是一位手中剑飘逸着紫雾的男人。
“呦,敢问阁下何人啊,小雨不应有你们这两人吧。”
铜钱剑男笑眯眯的询问到。
“哎,忆阁那边的【白龙伏月】的引不走所有人吗?”
拂尘女则是搓着垂下的鬓发,看着晓阎这一活人感到有些麻烦的说到。
但也就那样了。
挥手驱散了弥漫在周围的紫雾。
抬手之后。
身前出现一柄铜钱剑为其挡下突如其来的银白寒芒。
“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家伙,也喜欢偷袭吗?”
“好用就行。”
桂玲卡在铜钱剑粘稠的血肉之中,二人角力之余也不忘闲暇之间说些家常话。
黑暗笼罩于众人。
拂尘女脚步微微先前点地。
灰白之气荡开周遭黑暗。
“滋,滋……”
以她为中心的圆形灰白之气,与那黑暗接壤之处发出热油般的滋滋声。
手中拂尘向身前晓阎扫去。
白刃碰撞想要抵住柔软的尘穗,却不料反被缠绕缴械。
火焰迸发于黑暗,灼烧于尘穗之上。
但拂尘女却只是叹息一口,有些怜惜的看向手中的拂尘。
随后泥沼般黝黑的粘稠液体沾染了整个尘穗,阴秽熄灭又或者是吞噬掉了那火焰。
“滴答。”
散发着恶臭的阴秽掉落在地,尽数滑落之后那尘穗之中的灰色更多几根。
“别想了,我们哪怕只算是野道士也是道士。”
铜钱剑男戏谑的对着眉目紧皱的晓阎说到。
后者能明显感受到手中的剑像是斩入泥沼般,在慢慢被吞没。
比起桂玲,那本应辟邪的铜钱剑反倒更为邪乎。
“正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这些玩意可要更克你们这些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