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赵道长,赵仙子吗,什么风把你们俩从大山里吹到这市井之中了?”郝忈看着出现在二楼的赵溪泠赵素浅,高高地举起手摇晃着,显得极为热情。
赵溪泠、赵素浅虽穿的道服,却是山下行走时的道家便服,从衣物看是看不出尊贵,但两人的气质可不是一袭凡衣能掩盖住,更何况,两人前往长京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而他们进宫面见皇后,更是把此事昭告天下一般。
来了客人,除了郝忈,都起身相迎,陈陌也曾去过神霄阁,人家也以礼相待,而武寇和韩子阎更是知道他们此行来长京的目的。
虽然在神霄阁被以礼相待,但陈陌对赵溪泠实属没有好感,在最早的圣人山,就知道此厮要抢他的女人,还三番两次的,最黑虎山一战中,这赵溪泠还想趁机也好报仇也罢,要杀了陈陌,陈陌可不是什么圣人,不视他为仇敌已然是最好的礼数了。
陈陌对赵素浅行了个礼,说道:“赵仙子,几年未见,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仙气飘飘。”
赵素浅微微行礼,回应着:“几年不见,陈香主倒是变化极大,就连这嘴都比之前油滑了许多。”
赵素浅说着,看了看在座的诸位,并没有看到某人。
“家妻不在这,若是你要找她的话得去沈府,不过,估计这个时辰,她们一帮姐妹的,已经在长京某个地方游玩了,要寻她有些难度。”陈陌缓缓说道,开头的称呼就是说给赵溪泠听的,让他死了那条心去吧。
此时陈陌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有点遗憾。”赵素浅不掩藏心中的点点失落,她与言羽虽谈不少闺中密友,但也算是相谈甚欢的朋友。“倒也无妨,说不定之后便会遇上了。”
在他们见面问候的时候,玖可歆已经让人把桌子拼接起来,之前的小小桌子,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别站着了,要不是来打架的,就坐下来喝酒。”坐在凳子上没挪过屁股的郝忈用着慵懒的姿态举起酒壶。
赵溪泠看着郝忈那个熊样,不屑一笑,走向郝忈一边的凳子,不理会那边的寒暄一屁股坐下。
“气机紊乱之体,在别人面前张狂就行了,现在还在贫道面前张狂,你该不会以为还能胜我?”
“打不过打不过。”郝忈没有在赵溪泠面前嘴硬,实事求是地说道。“你要是在这长京数万人面前正名,把我一巴掌拍飞出长京,我也绝不还手。”
赵溪泠轻“哼”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用激我,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我便再与你一战。”
“怎么,就想着和我打,不和那丁老鬼打,是自认抵不过那丁槐?”郝忈哂笑了一下。
“我当然是想和他过手,只是掌教不让。”赵溪泠给自己倒酒自饮起来。
“胖和尚在那方丈圆寂后没占位,你也没在神霄阁掌教跌境之后占位,有趣有趣,你们这么害怕那老鬼吗?”郝忈微微坐直身子,轻声说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赵溪泠不知情地说道。
“嘁,是不是人家的修行大道坏了你们三家的地位,都闭口不言是吧?”郝忈不屑地说道。“行行行,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说就不说,大爷我也不屑知道,哪天等我重回巅峰,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修行正道。”
“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可别磨蹭,不然我先你一步登顶,你就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境界了。”
“你的口气也不小,也不怕闪了舌头。”
在两人拌嘴的时候,其余人也纷纷落座,此间又热闹了不少,更何况,坐在这里的人,每一个人的身份都很特别。
“你们此次来长京所为何事?”陈陌把一个酒杯推给赵素浅。“能喝酒?”
“一点点。”赵素浅欠了欠身。“陈香主,不必紧张,此次前来只是恭贺皇后一统天下。”
“就是,我们可不会像某人这般没有礼数。”长桌一边的赵溪泠指桑骂槐般地说道。
“呵呵。”郝忈冷笑一下。“是来低头的吧,说不出口,我帮你说。”
“唐皇后威武,一统天下,刀屠寺早早归好于朝廷,圣人山也在战乱中被唐国抹去名号,你这神霄阁可是曾经示好商国的,若是此时还高高的摆着架子,保不准会成为下一个圣...”
赵溪泠拿起桌上的一个腿肉,塞进了郝忈的嘴。
“八九不离十吧。”赵素浅淡淡地补充着,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说着拿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黛眉微蹙。
“喝不了酒别勉强。”陈陌劝说道。
“或许这便是掌教让我与小师叔下山的目的,一直居于山中,清粥淡菜,好,也不好。”赵素浅说道。
“呃,行吧。”陈陌不知怎么搭话,这时他忽然想到,要是言羽在这里就好了,这酒.....其实少喝点也无妨。
“赵仙子,这酒浓烈了一点,本楼有着一些薄淡的清酒,很适合出去尝酒之人,长京那些千金小姐都喜欢,我让人取来。”玖可歆察言观色。
“甚好。”
.....
华灯初上,长京的灯火,驱散了压下来的黑幕,也点燃了百姓的热情,大街小巷的活动又开始闹腾起来,这也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节目。
两个女子抱着兴奋的孩子走了一条巷子又一条街道,似乎未让两个孩子有所困意。
言羽抱着孩子,停歇了脚步,冬日里竟然汗流浃背,有些气喘地说道:“我们在这带孩子劳累劳苦的,他们两个却花天酒地的,凭什么?”
一旁的洛砚抱着孩子,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却也见得额头蒙汗,说道:“要不我去找他们?”
“就是,他们也玩够了,该陪陪孩子了。”言羽闷气地说着。
“那我们去哪找他们?”洛砚看着一条飘过的舞龙说着。
“醉仙楼。”
“好,那我让下人把东西带回去,我们自己前往醉仙楼,去那找陈大哥他们,顺便歇歇脚。”一旁的沈芊芊说道,连着两天的逛荡,也确实累了。
“娘,我们去哪啊,这里好玩,我不去。”陈迟卉在言羽的怀里咿呀地说着,虽然话说得不太清楚,但言羽却能听清楚,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是自己教的。
“去找爹爹,爹爹那里好玩,能看到更好玩的东西。”言羽哄说着。
不久之后,一辆马车离开这边巷道来到另一边的闹街,在醉仙楼的门口停下,几人抱着孩子下了马车,便看到了醉仙楼的热闹场景。
言羽和洛砚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在前,药尹和沈芊芊在后,此时醉仙楼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慕名而来的食客,看见几个美人出现,一下子忘记来了此地的目的。
“那个,几位娘子,今日...”
“啊,这,这不是之前和陈老爷来醉仙楼的娘子吗,您是来找陈老爷的吗?”
一个小二还没说完,另一个小二立马插嘴道而他口中的娘子不是言羽而是药尹。
药尹被他这么一说,羞赧得有些双颊发烫,幸好是黑夜,不容易让人发现。
言羽知道药尹是因为上次来这被陈陌怂恿喝醉,连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了的这件事有些羞耻。
“我是陈陌的夫人,他可在此。”言羽显露出一家之主的气势,询问道。
小二一听,又看着药尹这边点了点头,心想不是什么善事,可要瞒着,万一以后...
言羽看着小二犹犹豫豫的样子,说道:“那就是在咯,我们自己去找他。”
小二看着四位美人入了酒楼,只能默默替陈陌祈祷,一边还安抚住那些久而不得入内的食客。
言羽等人不用人牵引上了二楼,便看见喝酒正尽兴的众人,原本正要呵责一番,但看着好些熟人的面孔,心中的愠怒烟消云散。
“嫂子!你怎么来了,大哥可没喝多,我帮你看着呢!”还是武寇反应快。
“武寇,箐箐,还有赵仙子,哇,你们怎么都在啊,陈陌怎么不和说一声。”言羽是真的高兴,因为这些人都好久不见了。
“呃,这....”陈陌不知如何解释。
玖可歆又忙着使唤酒女拼搭桌子,那边正忙着久别重逢着。
“言羽,你和陈陌都有孩子了?”赵素浅有些讶异。“看来小师叔是彻底没戏了。”
“他一直都没戏。”言羽笑着说道。
另一边的郝忈听着言羽的话,看着脸色平淡的赵溪泠,明爽着,随后又抱着自己的孩子向赵溪泠炫耀着,使劲的扎刀子。
这一夜的醉仙楼是真的“仙家”齐聚,曾经的榜上强者来了三,名动唐国的将军来了两,那时候让人垂涎的美人榜美人有其六,这样的阵容,让醉仙楼名声大噪,想进入醉仙楼的人把外面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即使醉仙楼把一楼多加了些位置,依旧是杯水车薪,一桌难求,以至于后来出现限时停留。
那一夜,陈陌得偿所愿的很了不少的美酒,直至将要天明的时候,这场来得凑巧的聚会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