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和十一年春,帝王病重,举国担忧。
北陵王奉命协理朝政,监国三月余,行事张扬手段狠辣,惹得百官畏惧,不敢造次。
坊间道是大权旁落,国将变天。
七月夏日,云岷病入膏肓濒临驾崩,御医们跪地哀泣已束手无策,宫内外人心惶惶,赵灵听到消息时合上了手中的账本。
“小姐,现在外面乱的很,许多百姓已不敢出门了。”红枝与绿云是赵灵新提拔上来的心腹,帮忙管理着她的许多商铺。
女子眉眼温柔,双眸却是坚毅凌厉,她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眯了眯眼,“传我话,所有店铺关门送客,直接停业。”
绿云服了服身问道:“是,只是小姐,咱们要停多久?”
赵灵放下手中的账本到一旁,望了望窗外:“停到这天彻底晴朗的时候。”
帝王缠绵病榻,百官焦急却求见不得,终于,唐家携几位世家家主于八月初一清君侧,同时,海外倭寇大军和塞外匈奴蠢蠢欲动。
赫连靖与其父奉北陵王旨意前往海域征战,秦家万数兵力也一同出征欲打退匈奴。
京都一时间仅有京畿卫与少数将士。
唐巨海喊着清君侧的口号直言萧无伤乃奸佞权臣不得不除,次日率领先帝遗留他手中的两万士兵包围皇宫,从而控制住了整个京都。
唐巨海见事成一半,心中大喜,从宫中接回长女唐晚秋亲自照看外祖孙云安。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时正是天下团圆的好日子,宫内云岷的病不上不下一直未曾咽气,唐巨海心中焦急,终是等不住了,他派人率军包围平遥殿不得任何人出入,又让刘云霄带着一万兵力去围剿萧家赵家,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圣上,这药你便喝下吧。”唐晚秋端着一碗断命药送到云岷的嘴边,“不喝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写一道遗旨,封我孙儿云安为太子,哀家自然会留你一命的。”
云岷冷冷的看着唐晚秋得意的面孔:“唐巨海聪明这么多年终于是糊涂了一回。”
唐晚秋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病态严重的云岷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不管你写是不写,明日的大云朝便不是姓云了!”
“那姓什么?”
“自然姓唐!”
云岷从榻上撑着坐了起来,看着面前口无遮拦嚣张忘我的唐晚秋又问:“你们勾结了倭寇匈奴?”
“倭寇进攻海域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们的,不过匈奴之事可不是哀家的手笔,但这不正巧说明是天意吗?”唐晚秋大笑,“这是天助唐家也,如今的京都已无重兵把守,今日,便是天地人和之时,云岷,你该去死了。”
她的眼神变得凶狠,端着药碗便想塞进他的嘴里,谁知虚弱无力的男子顿时变了模样,他抬手掀翻药碗,怒道:“大胆!”
唐晚秋跌倒在地,心中生出怒火,正想起身,却瞧见了平遥殿后的屏风走出了一个个文武百官。
她愣然,心中大惊。
“举兵谋反,忤逆天子,勾结倭寇只为夺权,你唐家当真是大云朝的好臣子!”云岷冷冷的看着一脸震惊的唐晚秋:“朕告诉你,今日不是你唐家的荣耀之日,而是多年冤魂瞑目之时,多少人命葬送在你们手中?萧无伤背负了血海深仇就等着你们今日的动作你可知?”
百官更是怒气冲冲:“你这毒妇,竟然还勾结倭寇!你可知他们已经攻下最大的海域,若不是赫连将军去出征,我大云朝不知会损失多少地域!!”
“太后疯魔多年,如今甚至谋害天子!唐家不忠,一律当诛!”
侍卫押住唐晚秋,云岷居高临下的蔑视了她一眼:“京都今日的屠杀会有你一份命在的。”
——
唐巨海看着面前的萧无伤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他猛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刘云霄:“你敢背叛我?”
刘云霄在唐巨海的身边蛰伏了几十年,从未露出马脚,看着身侧的少家主,他肥腻的脸蛋颤了颤笑道:“老子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
“萧清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屠他满门罪无可恕!萧兄的大妹萧怡裳被你这畜生用强权逼迫嫁给了云启为太子妃,二妹萧琴音被你剥皮生生痛死,今日所有的债,我都要一一讨要回来。”
面前这个肥胖猥琐的刘云霄在二十几年前何曾不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心仪的姑娘惨死,大仇隐忍到了今日才得以报回。
他大笑:“琴娘多好的女子,你竟然让她活着被剥皮痛死!真是罪该万死!”
萧无伤看着刘云霄晃了神,突然想到了锦锦活着在他面前被下葬的时候,他心中钝痛,几乎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如今唐家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是!”
今日,注定是腥风血雨的。
一万锦衣卫加上一万刘云霄带来的士兵,二人轻松的将唐家踏平了一遍又一遍。
萧无伤一剑砍断了唐巨海的一只手臂,冷眼看着面前穿着龙袍的孩子。
“你这个逆臣!我…朕!朕登基后定要诛你九族!!”
十岁大的云安自小便被灌输着会当上皇帝的思想,个子小小的他看着面前一身墨袍尊贵非常的男人大声斥责,丝毫也不畏惧。
“诛本王的九族?”萧无伤冷笑,“等下辈子吧,因为这辈子你的九族,会被本王杀尽!”
他毫不怜惜,直接一剑刺去。
鲜血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云安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
唐巨海看着云安身死倒地,一双眼红了红:“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萧无伤挑断了他的手脚筋,一刀一刀的在他身上凌迟,他低头阴鸷的笑了笑:“本王还怕死吗?嗯?”
唐巨海痛的在地上大喊,却无法动弹,只看着面前俊郎如玉的男人变得像个魔鬼。
他的剑划开了他的皮,一点点的剥开,从头发到身体,完美的进行着分割。
血腥之气刺激了他的理智,将心中积攒了五年的仇恨尽数爆发。
“你们夺走了我一生最美好的存在,代价便得是万劫不复,嗯?你们接不起吗?”
那时候他那样的卑微,那样的祈求,他跪在地上学犬,他擦鞋又磕头,他们放过她了吗?
没有。
萧无伤低头靠近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肉团轻声笑道:“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得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