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靖急忙道:“皇上!臣对公主是真心的!”
云岷抬手止住:“你应好好想想你母亲所思虑的东西,你们的家事朕不好插手,更何况你如今毫无功名在身,朕没有理由赐婚。”
赫连靖顿了顿,脑子转的极快,他猛得抬头问道:“您今年开恩举行科举,除开文试难道还有武试?”
云岷温柔一笑:“秋后。”
赫连靖眼中浮现喜意,他看着龙案上高高在上的云岷低头抱拳行礼,似乎下定了决心:“此次的武状元,臣会拿回来给您。”
云岷弯了眸:“那朕便拭目以待。”
“是!”
“下去吧。”
赫连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点头领命退下出了皇宫,如今云岷给了他一线机会,他必须把握住,只要成为武状元请求赐婚,届时连母亲也无法阻拦他了。
院中,威海侯夫人看着归来的儿子,冷冷的问了一句:“你如今是着了魔了?”
赫连靖清楚自己今日的作为太过冲动,他低头跪在威海侯夫人的面前说道:“对不起,母亲。”
威海侯夫人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天下女子千千万,为何非朝华公主不可?”
少年抬头:“母亲,她的跋扈不过是一层迷障罢了,朝华其实…”
威海侯夫人不想再听,她不耐烦的转身:“自古美貌的女人哭上几回男人都是会心软的。”
见母亲对云朝华误解重重,赫连靖连忙摇头:“朝华从未在我面前哭过,她不是您想的那样!”
“好了,不要再说了。”威海侯夫人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跪着的少年,“既圣上没有允诺降罪于你,你私自进宫请婚的事那便作罢,如今我不想与你再争论,你念她千般好,但世人只觉她暴戾跋扈,只要我还在,这桩婚事便不可能成!”
“母亲!”
威海侯夫人带着婢女已经走远,赫连靖捏紧了拳头,他低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母亲,孩儿没有别的法子了。
——
小学堂。
“看来这次科举你们二人是势必要拿下文武魁首的头衔了?”沈惊缘好笑道。
赫连靖与李尚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笑了笑:“是!”
侧眼看向一旁正在被教习的云朝华,赫连靖低声说道:“劳烦此事先不要告知朝华,期望太多有时失望便会太大,今年的武试听说有诸多高手,我只有六成信心。”
沈惊缘拍了拍赫连靖的肩膀:“谦逊了,六子生来力大无穷,在你手下连续十招都过不了。”
“那是因为我自小练武,而且如今六子已经可以与我过招一回合了。”
“哦?”沈惊缘看向一旁老实本分的六子正与绿萝在偷偷说话,她噗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公主,您又弹错了。”教养嬷嬷皱眉出声,“您的心始终没有沉淀下来,这《春日曲》您已经学了几个月,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云朝华早就被这曲子折磨的烦不胜烦:“那本宫便不学了。”
教养嬷嬷不认同道:“公主…”
“人总要休息的吧?”
每日都学,每日都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如何不让人生厌?
云朝华瞥了一眼一旁的曲谱,抬手一指:“我要学这本《绝殇》。”
教养嬷嬷微微一笑摇头:“公主,此曲为绝谱,您如今的状态,更是弹不出来的。”
云朝华不信,拿起曲谱展开一看,一瞬间只觉得眼花缭乱头脑疼痛。
不过一段前奏,需要的指法便极为复杂,更不要说还有弦序与音位了。
云朝华扔开曲谱看了看天色起身:“嬷嬷,今日您教学的时间已到了。”
城中开了一家新铺子,她准备去看看,云朝华扭头睨了一眼沈惊缘又看向赫连靖,眼神交流后提裙离开,少年连忙跟在身后。
沈惊缘好笑的哼了一声,躺在绿萝红叶搬来的摇椅上准备打会瞌睡。
李尚见少女阖眼入睡,安安静静的走到院子里树下的玉面桌上看书习字。
八月属于夏季,此时还不是太热,一股清风掠过,院子里的树叶稀稀疏疏的响动声让人觉得安宁又惬意。
此时一片绿叶飘落下来,李尚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惊缘,面容沉静温柔,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一起,头上的梨花簪微微闪着碎光,竟让人觉得有些缥缈,像是距离他很远。
彼时乌鸦夫妻从锦绣院飞到小学堂的树上,好奇的盯着下面乘凉睡着的人和发呆的少年。
岁月静好时,时间似乎都慢了许久。
西日渐落,黄昏笼罩小学堂,在红叶肩膀上打瞌睡的来钱醒来,他打了个哈欠,动作突然一顿。
“完了!”
它连忙飞到沈惊缘的面前,抬手给了少女一个小小的巴掌:“快醒醒,快醒醒。”
沈惊缘被呼醒时恨不得给来钱这个比崽子扔粪坑里泄愤:“我他妈正做美梦呢!差点就尝到那霸王小油鸡了!”
“云朝华出事了!”
“啥?”沈惊缘伸了伸头:“她又咋了?”
——
云朝华和唐媛媛在仙饰阁里打起来了。
唐媛媛是唐巨海家中的第六女,虽是庶出却很是得宠,性情与云朝华相像,一样的娇气蛮横。
她曾游湖偶遇到风光霁月的傅文瑾正在作诗,此后便一见钟情难以自拔,赫连靖与傅文瑾为争当驸马之位当街斗殴的事传到她耳朵时,她恨不得将云朝华大卸八块。
凭什么?
一个卑贱之女,被先帝视作不祥的弃儿。
凭什么可以抢走她的心上人?
文瑾哥哥那般好,对她那般专情,云朝华毫不动容就算了,甚至叫来了赫连靖那个纨绔来欺负他。
如今躺在家里养伤,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一想到这,唐媛媛便气上心头,抬眼一看正好见到云朝华在前面新开的铺子里挑选首饰。
她心中有气,看着女子冷艳的外表越发不服,一时间嘴上恶语频频输出,周围人群的议论声也越发大,云朝华不是耳背的人,听见她说的话便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模样,委实高傲的像只孔雀。
唐媛媛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何处见过比她还嚣张骄傲的人?
二人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最后结束于唐媛媛的一句“贱人合该配贱种。”
云朝华动了手,一巴掌将人扇的身影不稳,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