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安全,将军下令大船在河中央固锚,并将警戒级别提到了最高级。
子时,将军被手下叫醒,说贵人有请。
来到主船后,他发现贵人的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正跟皇贵妃坐在一起卿卿我我。
“请问这位是……。”
“我第九个男人。”
那威脸都绿了。
前朝皇帝的妃子,居然有脸公开声称自己有了新男人,而且还是第九任,这让皇家的威严何在?
侠以武犯禁,以自己的本事,效忠皇室……,嘴上吼两声可以,还是装瞎吧。
“深更半夜,贵人找我何事?”
“不是贵人找将军,本仙姑找将军商量一件小事。”
“请讲。”
“我想促成那杨两家联盟。”
那威看着看皇贵妃,没有吱声。
自从先皇驾崩后,杨家便江河日下,家主已经被对手架空,年轻一代除了边缘人物杨清庭,再无后起之秀。而那家却是天湘国的中流砥柱,仅三品以上的武将就有五人。至于四品到六品官员,往大宅里扔个石头都能砸到。
两家联盟差点意思,杨家效忠那家还差不多。
见对方没有说话,皇贵妃直说了:“联盟的事先放在一边,我想送将军一件大功,端了天门山的强人!”
那威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天门山的强人,他不来招惹我,就已经是万幸了。
“且不说能不能拿下天门山,就说拿下了,大功归我,你有什么好处?”
“我要重振天门山,当作修仙道场。”
好大的口气!
“介绍一下,这位鸟哥,就是本仙门的第二十代掌教。刚到这位,是甘溪仙门掌教农归田。有两家仙门的支持,将军不会认为拿不下天门山吧。”
“你要我干什么?”
“野修、鬼修我们来对付,凡人由将军处置。”
“我们都去攻山了,贵人的安全谁来负责?”
“本门掌教、再加一对敞口妖,应该足够了。”
“事关重大,我得向家族汇报。”
那威应付了一句,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将贵人护送到京城,本身就是大功一件,何必多此一举。
皇贵妃懒得理会,张开双臂,娇声叫道:“抱抱!”
农归田张嘴吐出一颗珠子,交到台风手上。然后两人手牵手,化为青烟,进入珠子当中。有现成的移动庄园,贵人的大房子都看不上眼。
将军轻声问道:“台掌教,小小的珠子,里面能住人吗?”
“当然。”
台风右手食指虚点了一下,将军眼前立即出现一座十余亩的大庄园,刚刚进去的一对苟男女,在草地上散步。感觉到有人窥视,农大掌教同样伸出右手食指虚点了一下,画面立即消失。
将军眼睛都直了,虽然是百年地仙功力,可这样宝贝也是头一回看到。
台风依依不舍看了潘朵朵一眼,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小狗窝。要是真魂老爹把定海珠留下,里面的房子,放十个老婆都够用了!
潘朵朵打了个哈欠,行军大总管略感尴尬,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按照他的经验,两股势力谈合作,得反复试探、互相拿捏、讨价还价。这个皇贵妃倒好,仅仅开了个头,咔的一声给阉了。
次日清晨,皇贵妃穿上盛装、脱去猴面具,站在船头看江景。贵人则穿上士兵的衣服,贴上小胡须,在一旁站岗。
士兵和船工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美人,一个个手酥脚软,走不动路、掌不了舵。
那威心里暗暗叫苦,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事吗?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娘娘,这样很容易招贼的。”
“老娘不这样,就不招贼啦?”
那威无言以对。就他知道的,五百人的行军队伍中,最少有三十人已经被收买。
“那家高层回复了没有?”
那威是个诚实人,答道:“我没有上报。”
皇贵妃笑了笑,给你功劳不要,怪不得我了。
卯时正,头船的大鼓响起,船队启航。那威掠出二十来丈,回到自己的指挥船。
半个时辰后,船队放慢速度,间距由二十丈减到十丈,进入雾区。
沅江在此拐了个大弯,向北行驶后,又对折向南。加上北面高山阻挡,秋冬季节,极易起雾。这也是天门山贼人下手的最佳时机。
进入雾区后,能见度直线下降。船头看不到船尾,相临的船就更不用说了。
“全员戒备。”
头船的战鼓擂响后,所有人的全站甲板上,弓上弦、刀出鞘。
皇贵妃和台风感觉到了此雾有些怪异,还带着淡淡的烟火气,知道不对劲,立即凑在一起商量。担心隔墙有耳,两人没有说话,而是通过传音阵法交流。
皇贵妃:掌教,弟子有个建议,改走旱路。
台风:船上全是眼线,该改道了。可过多介入凡人俗务,会影响修行的。
皇贵妃:我大哥已经执黔亲王令,来江口大营调兵了。
台风:江口不是黔亲王的封地,只怕大营将领不肯从命。
皇贵妃:现成的大功不要,那才叫傻。
台风:按你说的办。
一刻钟后,能见度降到一丈以下。
能见度在一丈以下的雾,在开阔河面,无论如何也聚集不了,那威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擂鼓,进入临战状态。六船连锁,并在一起。”
头船的战雷响,让将军心焦的是,后面四艘船没有任何动静。
他急了,将指挥权交给手下一名校尉,纵身向后跳去。
呜的一声,一股浓雾化为一个两丈粗的拳头,朝那威砸去。那威身体在半空中,无法躲闪,只能挥刀硬砍。
呯的一声,雾气拳头化为一道闪电,砸在那威的刀上。饶是百年地仙,右手也被烧焦,身体变成一团火珠,从天而降。
轰的一声,整个人砸在甲板上。
看到一个火人从天而降,近前的士兵立即脱下衣服,将火扑灭。
过了片刻,将军醒来,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居然是头船的校尉。
“刘务,他怎么也跑到主船上来了?”
校尉答道:“回将军话,卑职一直在头船上。将军,您被鬼修暗算了。”
那威一听,脑子嗡的一声,心想坏事了。
基本可以确认,今天遇上雾障了。
雾障,可以划归鬼打墙一类,水系阵法的一种。而这种雾障不仅可以阻挡视线,还能够隔绝声音,属于加强版。
顾不上身上的烧伤,将军喝令手下拿绳钩,亲自动手,朝后面扔去。挂住后,立即拉紧,找地方固定。
没等士兵系好,他从校尉手上抢了一把刀,踩着绳子,冲了过去。也不管前面的情况如何,每跑五步,便扔出一张攻击符。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威除了玩命,别无选择。进京秀女出事,作为行军总管,要负首要责任。而且,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担不下来,势必连累到家族。
因此,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冲上去。
这一次,没有意外,那威几步便跑到了主船上。当他士兵在甲板上整齐列队时,松了一口气。
“叫南格齐来见本将。”
船头士兵看着将军,吓了一跳,一边叫一边跑。虽然将军衣服没了、脸烧成黑炭,可身上的银甲还是认得出来的。
一会儿功夫,头船校尉带着十来名武功高强的士兵从绳子上跑上主船。如果贵人、将军出事,下面军士没有作为的话,军法难容。
片刻功夫,一名铁甲校尉带着二十来名士兵来到船头,给将军行礼。他们当中,一半以上的人带伤。铁甲校尉胳膊挨了一刀,流血如注。
“报告将军,一伙强人偷袭主船,被卑职击退,贵人无恙。”
南格齐是条理清晰的人,看到将军的模样,知道他最想知道什么,不等询问,就以最快、最简洁的速度报告情况。
将军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平安无事。一挥手,安排医务兵上前包扎。
“兄弟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四死十二伤,八人落水。由于发现及时,贼人没有攻进船舱。”
“回京后,本将为你们请功。”
众人大喜,叩头谢恩。
在主船士兵的带领下,将军进入船舱,清点人数,发现侍女没有少一人。
两刻钟后,船队驶出雾障,重见天日。
回到头船后,那威换了一身军装,并接受治疗。
一晚没睡好,那威打着哈欠,正准备躺下,校尉刘务进来了。
“将军,我感觉不对劲。”
将军腾的站了起来:“说。”
“您刚才说了,对手使用了雾障。卑职想问一句,制造雾障代价大不大?”
“以今天的规模,最少也得是一张地级雾障符加一张地级阻音符。符箓的价格体系比较乱,一张地级符,少则千两白银,多则几万两。”
“按最低价格算,也是两千两白银。对手花费了两千两白银,丢下五具尸体,什么也没捞着,大放血啊。”
“有什么话直说。”
“刚才清点人数时,那些侍女神情自若,这不科学。兄弟们都是见过血的人,一个个吓得不轻呢。”
那威的心一下子凉透了: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