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当中。
被滋养出来的怪物,似乎每一块血肉,每一处身体部位,都蕴藏着极其玄奥,近乎天地规则的某种“内含”。
那等感觉,竟有种让人置身于宇宙至理当中,情不自禁为之陶醉,想要追逐的感受。
可一旦选择沉浸其中,所谓的宇宙至理,是感悟不到的。
反而会让人的思想,陷入某种难以言喻的狂乱当中。
似乎毕生的认知,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武道不是这样走的。
人类的招式,是充满错谬的。
男女性征,也是随时可以改变的……
种种种种。
极其违背常识的反差感,会让人的潜意识,就如被直接倒灌入了,另一套天地基础法则一般,异常割裂、癫狂。
不可名状还在肆虐,愈发磅礴澎湃。
大地上的一切,都在它的疯狂汲取下,不断凋零与枯萎。
这时,一尊尊身影,自四面八方出现。
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亦能够感受出来,他们脸上的坚毅与决绝。
没有多说一个字,皆极其默契的,展现出了自己足以横扫六合的强大气焰。
他们如飞蛾扑火,尽皆投入云层之中,以破碎寰宇,通感天人的力量,和那不可名状战成一团。
他们像是快赢了。
并看不真切。
但似乎不可名状的气焰,在逐渐的削减,大地枯萎的速度,也顿时骤减。
不过画面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幻与不真实。
李云歌只隐约看见,那些原本已经破碎寰宇,鏖战天际的人杰们,他们的身体,似乎都发生了一些不好描述的变化。
不再像是人类……
个个都隐约畸形了起来……
“女婿,女婿?”
任我行见李云歌看到画像,便开始走神了,不禁出声呼唤。
“嗯?”
李云歌转头应了他一声,而后快速将残破的画像,给收拢了起来。
“没事。”
任我行摇头道:
“还以为你是沉浸在画像当中,难以自拔了,这一观想,想必你也知晓了其中蕴含的诡谲意志。
你比老夫强,看起来没有太沉浸其中,随时都能够跳脱出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切记小心,莫要强求!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这是自然。”
李云歌抠了抠自己的额头正中央,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武道路开玩笑的。”
“嗯,也是,女婿有大气魄,巅峰大宗师,说不要就不要了!自然心智会比我们强很多,我倒是多虑了。”
任我行哈哈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自去也。”
“等等任教主。”
李云歌叫住了他。
“何事?”
任我行诧异回过头来。
李云歌抠着自己发痒的脑门儿,想了想,问道:
“能告诉我,你当初看到了什么幻象吗?”
“难以描述,无法名状的大恐怖,直让我头皮发麻。”
任我行回忆道:“不过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个完整的场景,应该是画像实在太破碎了,只留下些许残余的意志,叫人根本无法参透!”
“这样吗……”
李云歌低语着,道:“好,我知道了。”
“嗯,老夫去了,不过你小子,下次能不能不要叫的这么生分。”
李云歌轻笑一声,道:“慢走,岳父。”
“哈哈哈哈……”
任我行大笑而去。
只留下任盈盈和李云歌,在这月下亲密依偎。
“云大哥,你的额头很痒吗?”
任盈盈这半刻钟,已经见李云歌不下三次,去抓挠自己额头了。
遂觉得十分诧异不解。
因为不管如何痒痛,身具宗师真气的他,也能够顷刻间压下那种感觉。
乃至真被蚊子叮上一口,也能够几息时间,便治愈如初。
“嗯。”
李云歌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幻痛,有些莫名其妙了。
但他却没有立马全力压制下去,而是细细感悟这种诡谲感。
“似乎我的额头上,有什么东西,要睁开了。”
李云歌低语着。
“啊??”
任盈盈当即吓得一机灵,道:“云大哥,你可别吓我,是否是观想这幅画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
“无碍。”
李云歌摇头道:“我能强行将之压制下去的,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让我想要再体验一下……盈盈。”
“嗯?”
“你说传说中的二郎真君,他的父亲是人,母亲是仙,所以他到底算人还是仙?”
“这……仙吧。”
虽然不知道李云歌,为什么问这些话,但任盈盈还是如实答道:
“他有仙的血统,也历经了重重考验,最终也得到了仙界的敕封与认可,我便认为他更近乎于仙。”
“是啊,重重考验,历经磨难,这也讲述了,人若想成仙,应该不是设想的那么容易和……正常。”
“当然不容易了。”
任盈盈苦笑道:
“我出生到如今,虽常常听闻大地游仙的事迹,可却毕生没有见过一回呢。
更莫说传闻中,游仙走到尽头时,可以破碎虚空,成仙成祖的事迹。
云大哥你莫要拿自己来对比,与你相比,古往今来,的确没几个天之骄子了。
现如今武林,先天高手,便能自立门派,宗师高手,更是震烁一方的存在了。
也不怕你笑,在你之前,我还从没亲眼见过,大宗师到底如何呢。
所以与你而言的容易,放在别人身上,便是毕生也难以翻越的大山啊。
你莫要妄自菲薄!”
任盈盈只当是,李云歌刚才观想了那副画,现在心绪还没能完全平静下来呢。
还当他说的所谓“成仙”,只是意指的“破碎虚空”的境界。
所以见李云歌心思动摇,便赶忙解释安抚起来,不想李云歌的心性,因为一副破画,而发生什么变化。
“我可并未妄自菲薄。”
李云歌一笑,强行用真气,将脑门儿上的痒胀感,给完全驱散一空。
“我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破碎之后,到底是去向何方呢?
以凡人之躯成神,当真不会付出丝毫代价吗?
不过这些事情,现在来说也还太远,的确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可……
为何任我行与自己看到的幻象,会如此大相径庭呢。
自己能够看到完整的一段景象,他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而癫狂的边角。
自己与他的差别,又在哪里呢?
我的额头,刚才为何会那么痒。
还让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睁开,并联想到了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二郎真君呢?
这个综武世界,到底是遵循着什么规则而诞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