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将李云歌,重新领回了别院。
不过没有进任我行、向问天所在的屋子,而是院中的偏屋。
哪怕云大哥,被自己劝回来了,愿意忍受着委屈,再去日月神教走一趟,帮自己和爹爹,夺回教统根基。
可眼下才走,又被自己领回来,也实在太尴尬了些。
虽然云大哥表示无所谓,甚至怜惜的告诉自己,为了盈盈,他受委屈和讥讽,都没有关系。
但任盈盈哪能不顾忌他啊。
便暂时和云大哥,待在偏屋当中,不去和口无遮拦的任我行见面。
不过任盈盈也心知,不管再怎么尴尬,最终肯定还是会再次聚到一起的。
所以她能做的,只能是在这头,竭尽所能的安抚与讨好云大哥,让他不要将任我行的辱骂和偏见,放在心里。
任盈盈是用尽毕生所学了,为的就是让李云歌开心起来。
而李云歌不管怎样,也自认为,不是特别冷血无情的人。
真实的柔情也好,鳄鱼的眼泪也好,看着任盈盈如此谄媚卖力,脸上刚才的泪痕,都没有擦干净呢。
他也是十分温和,不断抛出自己前世的土味情话,甜言蜜语,也想让任盈盈放宽心,不要太过伤心欲绝。
过犹不及呀。
至于任我行……
李云歌的气机横扫之下,便察觉到,自己两人没进来多久,他便在屋外候着了,气息似乎并不平静。
应该是向问天,将一切实情,都告诉他了吧。
挺好。
不过你就慢慢等着吧,帮我把着门。
等我气消了,意足了,自然便会出来。
……
这一等,就让任我行生生从中午,等到了夕阳西下。
期间这位任教主的脸色变幻不定,一言难尽的复杂。
不过始终都不曾多说一个字,就这样半语不发的候着。
李云歌在任盈盈的帮衬下,一丝不苟的整理好了衣冠仪容,这才温和问道:
“饿了吧盈盈?”
“嗯……”
任盈盈娇艳的脸颊上,带着一缕细微的疲乏。
她细心的为李云歌,抚平了衣服上的最后一道皱纹,面若桃花,道:
“确实有些饿了,不过云大哥开心就好。”
“盈盈在身畔陪伴,我当然会很开心了。”
李云歌也为她整理了下衣襟上的皱纹,道:“既然饿了,咱们就去找些吃食吧。”
“嗯,都听云大哥的。”
任盈盈螓首贴在他的脖颈,两人缱绻缠绵,推门而出。
“爹,爹爹……”
一出门,鼻尖都几乎贴在李云歌脖子上的任盈盈,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只感觉异常尴尬,面色僵硬。
因为任我行不正直端端的,驻在小院内吗。
“你们出来了。”
任我行的语气平复不少。
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尴尬。
因为弄清楚实情之后,他也觉得李云歌没错,其行径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甚至自己这个女婿,实在是性格太温良了!
不仅恪守礼节,照顾自己这个老丈人的情面,还如此疼爱盈盈,被她劝着,便去而复返了!
有此等乘龙快婿,夫复何求啊!
不是任我行欺软怕硬。
而是再任教主的世界观里面,本就是弱肉强食的!
自己要是在李云歌的位置上,还有他的实力,面对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老丈人,早就一掌将之毙掉,强夺挚爱了!
至于挚爱事后会不会憎恨自己,任我行是管不到的。
反正老任的行事方针就是这样。
心头有气,就先把气出了再说!
事后如何,事后再言!
“爹爹,你怎么在这啊,多久了……”
任盈盈尴尬的,恨不得完全将脑袋,藏到李云歌背后去!
“任教主。”
李云歌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也没有故作什么惊讶。
只是似笑非笑的,盯了盯任我行,还又挑衅般的抓了抓任盈盈的脖子。
“嗯,回来就好,中午时,是老夫冲动失言了。”
任我行这时,展现出了十分良好的,知错就改的态度。
他是真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有了向兄弟的解答,李云歌过往的一切行为,在老任眼中,都变成理所应当的了!
作为岳父,他虽然不会作揖告歉,但口头上的言语,却不会少了调和、欣赏之意。
“盈盈的眼光,果然是比我这个老头子好。”
任我行越看李云歌的挑衅,越觉得欣赏,狂放道:
“大丈夫,快意恩仇,就该如是!实力在身,大可不必藏着掖着什么!
只是女婿你的性格,还是太过于温良,以后得改啊!
谁要是敢惹你,你便如同对待向兄弟那样,先打个半残再说!
何须与之磨磨唧唧,故作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假模假样!
当然,你没打我,我也谢你了!”
这……
不仅屋内的向问天,听见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再次喷出来。
李云歌也都傻眼了。
哎哟。
老任你这知错就改的态度,真是得川剧真传啊。
我刚才还想看看,你到底会如何尴尬与愠怒,却又不敢对我动手的样子呢。
现在怎么看你这幅尊容,都觉得可爱起来了呢。
李云歌兴致缺缺之余,浮现出一抹荒诞与无奈,怪笑道:
“任教主,你可真是……不拘小节呀。”
“江湖中人,快意恩仇,拘那名门正派的小节作甚!”
任我行连连摆手,道:
“总之女婿,你也别怪我了,我还和向兄弟最初一样,只当你是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江湖骗子也。
你若是愿意,咱们用过晚饭,就直接跟我去黑木崖上,走上一遭!
等我重夺教统,日月神教,都是你我的!
你要直接当教主也可以,不过得先让我当个一段时间,把东方狗贼的人,都清洗了一遍才行!”
他都这样说了。
李云歌还能说什么呢。
走呗,吃饭吧。
饭桌上。
任我行还在一个劲儿的,在那夸赞女婿厉害,女婿资质非人,女婿道德素养有待降低,女婿性格要跟老夫学学,暴躁点才好行走江湖呀!
你刚才要是打我一顿,老夫说不定现在看你,还更加顺眼些呢!
本来这些年在地牢里,任我行还设想出过无数,有朝一日获得自由身,去找那东方不败复仇的缜密计划呢。
现在?
现在还要个屁的计划!
和女婿救我一样,直接冲上去,乱砍乱杀一气,杀他个血流成河,杀到不想杀了为止就行了!
谁人敢挡?
谁人能挡!
我女婿乃天纵魔主,千古人杰!
二十岁出头的巅峰大宗师!
就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