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好像听过。”
巫行云轻飘飘嘟囔着。
不过这话已经是对那位日月神教教主的最大褒赞了。
作为一个成天宅在灵鹫宫,只想着如何修理李秋水的宅女。
巫行云行走江湖的经历有限,更不是随便哪个江湖中人,都会被她记住。
对于眼光甚高的她而言,能够想起名号的,都不是什么寻常货色。
“任,我,行……”
李云歌佯装眉头微蹙,道:“虽然早已料到颖姑娘身份非比寻常,但没想到,你便是那日月神教圣姑。”
果然。
看着他微蹙的眉头,任盈盈心中一紧。
“李公子可是看不起盈盈的出身?”
若是在别人那里,她不会用“看不起”三个字。
日月神教圣姑,多么崇高的身份。
除去正统的王朝公主,已经没有几位同龄女子,可以与之媲美了。
但她心知,那一切在李云歌眼中,都不会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高峰。
就连大名鼎鼎的华山派掌门,在李公子身前,都恍若一只噤若寒蝉的土鸡瓦狗。
她爹爹虽比岳不群强。
但真的能强到哪里去吗?
那点儿差距,在李公子眼中,恐怕也和没有差不多吧?
“盈盈不要多想。”
李云歌眉头舒展,伸手撩开任盈盈的斗笠面纱,轻笑道:
“我与你的这几日接触,完全能够感受出来,你是个心思细腻,性格温婉的好姑娘,决计和江湖传言的不一样。
既然你都有如此教养,想必流言中的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也不会真是个恣睢奸恶之徒。
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好偏见的,放心吧。”
一旁的巫行云瘪瘪嘴,不爽的将脑袋,偏向旁侧。
你是如此想,我想管也管不了,但带上我干什么?
我不仅是对她有偏见。
我还对她有仇怨呢。
所以你说的话,可不代表我的看法。
“真的吗?”
任盈盈抬眸与李云歌注视,眼中秋水流转,美目盼兮,颊生霞晕,格外动人。
“当然是真的了。”
李云歌轻捋她的发丝,道:“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反派值:+500。’
“谢谢你,云大哥!”
任盈盈发自真心的,上前轻轻抱住李云歌,道:“我真是太怕你知道我身份后,会和那些名门正派一样,对我另眼相看了。”
“咳!咳咳!”
巫行云终是看不下去了,干咳起来,提示二人不要再“伤风败俗”了。
任盈盈也很懂,她缓缓离开李云歌肩头,俏脸布满红霞。
虽然作为从小在魔教当中,耳濡目染的圣姑,她见识过了太多三教九流,自身也算是比较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姑娘。
刚才心生触动,不自禁上前去抱住了李云歌,就已经让她非常害羞了。
如今又被巫行云不满的提醒,她哪还能云淡风轻啊。
巫行云看她“装纯”的模样,再次补刀道:
“说话就说话,怎么就开始上手了?想让云哥哥帮忙救你爹,也不用这样吧?”
“不是!”
任盈盈连忙道:“我刚才,刚才……是真心的……并不是云妹妹想的那样!”
“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妹妹!”
巫行云不悦道:“如果你想套近乎,还不如叫声姐姐呢。”
“好了。”
李云歌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摸着巫行云的脑袋,道:
“咱们待不了几天了,就不要再斗嘴,盈盈她,必然不会是传言中那样的人。”
说着,又看向任盈盈,道:
“接下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得去福州一趟,盈盈刚才提到的,解救你爹爹的事情,等我办好了事情,再来找你一起吧。”
“嗯!”
任盈盈当即点头,目露感激,道:“我会等你的云大哥。”
顿了一下,她又有些嗫喏起来,道:“只是爹爹作为前任神教教主,行事风格虽不像江湖传言的那般放纵,但脾气多少有些暴躁。
这些年又在西湖底下,被关了这么久,如果到时多有不敬,还请云大哥海涵。
不过我会看着爹爹的,尽力让他不要令你不喜……”
任盈盈自己心里门清。
他爹到底有多么暴戾,做过多少烂事,即便和江湖传言的有所出入,但也不会相差太远的。
刚才云大哥说他爹,是被江湖流言所诬陷了。
她都替任我行脸红!
所以为了到时,云大哥不要有太大反差,觉得自己坑骗了他。
任盈盈还是决定,先打好预防针再说。
“嗯,盈盈放心吧。”
李云歌笑容和煦。
心中却在盘算着,要不要直接让任我行领盒饭算了。
然后将日月神教的大权,转嫁给任盈盈。
那样的话,日月神教也和灵鹫宫一样,日后可以作为自己的势力基本盘了。
……
接下来几日,一如前些天。
李云歌每天在任盈盈与巫行云的指导下,钻研着琴艺。
经此一役,他也不用再藏拙什么。
巅峰大宗师的反应力,让他的琴技进步飞速。
甚至已经勉强可以,和任盈盈合奏《笑傲江湖》曲了。
而任盈盈在被李云歌见过真实面容之后,也不再时常带着面纱。
直接以自己最娇艳的模样,每日与李云歌肌肤相亲,传授琴艺。
至于巫行云,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每日晌午之前,都会找个理由,出去打猎饮血。
纵然再看不惯任盈盈与李云歌,在那里你侬我侬。
但自己的人设摆在那里。
不可能太明目张胆争风吃醋的。
要是表现的太过,让云哥哥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该怎么办?
所以巫行云异常悲凉,她不敢去设想,若是李云歌知道了自己的真身,到底会如何相待。
应该会恼怒于自己的欺骗吧?
而且,自己返老还童为八九岁年纪的时段,已经快要过去了。
也就是说,她没几天时间,可以和李云歌这样相处了。
所以。
这几天的巫行云,甚至比前些天还要亲近李云歌。
看不过眼的任盈盈,她也懒得去管了。
管多了,反而气的是自己。
索性这些天,她就当了个“挂件”,基本上时刻,都挂在李云歌身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想记住他的温度。
哪怕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几天的美好了。
不管再怎么不舍,分别总是会来临的。
李云歌见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意义也不大,便终是提出了辞行。
再不走,不仅体验卡的时间浪费了,五岳剑派等人,也都快到福州了。
他得先于那些人,去福州林家老宅,将《辟邪剑谱》拿到手再说。
都让他们抢跑了好几天,自己也该动身了。
临别时。
任盈盈和巫行云的心情,都很低落。
巫行云不知道在闷闷不乐什么,问她也不说。
但想必也和她“时日无多”了有关吧。
而任盈盈,更是如同原着,泫然泪下,珠撒琴弦。
她拿出为李云歌精心准备的名贵衣物、路上盘缠,还赠送了他一架名为“有所思”的古琴。
言下之意,不用多说。
“云大哥,我在这里等你,记得盈盈。”
目送二人踏空而去,被竹海淹没。
任盈盈怅然若失。
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