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银莉也是松了口气,虽然她依旧没做出什么决定,但是树洞的存在本身就是为缓和心情,对着君度说了这么一堆,虽然君度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说,但至少他认真的听了,至少自己也倾诉出来了。
这个时候,房门也恰好被敲响。
“请。”雪银莉说。
“小姐少爷好,夏尔少爷吩咐我带你们熟悉庄园。”
进门的是一名女仆,她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一进门就对着二人眨呀眨。
两人对视一眼,君度平静的对女仆点头示意:“麻烦了。”
他随后说:“雪银小姐想单独走走,可以吗?”
得到允许后,二人暂且分道而行,女仆小姐带着开始了散步在弗兰德利庄园。
……
……
会谈室中,一名蓝衣的俊美少年与一名长相与其有几分相似的成年男性对坐,少年面色凝重,而成年男性隐隐流露出不怒自威。
正是夏尔与弗兰德利的领主。
夏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与夏尔隐含质问的语气不同,领主笑了起来,笑得很和煦:“不要质疑,夏尔,你也不小了,莉莉那孩子很适合你。”
“我看你对她也颇为关照。你们家世相仿,我们弗兰德利也到底欠了她们塞维尔人情,还是说,你觉得入赘辱没了你的自尊?”
“没有的事,”夏尔一怔:“父亲,塞维尔小姐才十二岁……”
他确实对雪银莉有着好感,但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十二的小姑娘起异样的心思?
弗兰德利公爵笑容温和:“我已经听说了,你在娜达亚号上见到她弹琴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移开不是吗?你们的婚约会在她成年的时候进行,塞维尔对此都默认……她会答应的。所以,我的儿子,你在犹豫着什么?”
夏尔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您派人跟踪了我。”
“那是一位父亲的责任。”公爵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意,笑意之中,却蕴含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为了你的信誉,我甚至允许那名黑魔法师毫无阻碍的踏入这里。”
“责任……”夏尔面若冰霜:“您果然也盯上了君度,父亲,您真的觉得你是他的对手吗?”
“夏尔,你就是太固执,这也使你的魔力进境止步不前。”公爵语重心长的教导,“那名黑魔法师的魔力十分不稳定,但对付他,我还不需要亲自出手。”
夏尔声音已经蕴含了怒意:“父亲!”
弗兰德利领主的神色也多了几分不愉:“夏尔,我说过,为了你的信誉,我不会主动对他出手。”
“但你见过那个黑魔法师疯狂的一面,对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娑儿……呵,如果他做出半点违反弗兰德利规则的事,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吧。”
“哦?这就把情绪带到脸上了?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弗兰德利的领主威严的说着,却又话锋一转,软了下来:“但也不必在意,你还年幼,路还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我会等着你,夏尔。”
夏尔沉默着,他忽然觉得好笑,可笑。
弗兰德利领主,公爵,明面上的领导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
领主继续温和的说:“与塞维尔小姐的婚姻对我们只有弊无利,当然,如果你在意你的尊严问题,或许塞维尔那里还有谈的余地。”
对面的少年神色忽的一滞,他眼中闪出几分异样,有不敢置信,也有着几分愠怒,他想开口,却看着领主不知道说什么。
弗兰德利的领主说到此,笑声忽然也低沉了下来,没有了声音。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静默着,片刻,领主的笑声重新传出,好像在嘲讽着什么:“雪银血脉……哈。”
……
……
雪银莉和君度等人分开后,也没有去往庭院,而是就着城堡内走廊走向了领主给她安排的客房内,端坐其中,闭目静坐。
半晌后,她睁开眼睛,望向整个房间。
弗兰德利为她准备的房间不算太过奢华,但该有的也半点没有落下。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桌上架上的几件古典乐器。
“……”
雪银莉神色暗了几分,忽然听到了咕咕声响,见到窗外的一只猫头鹰从上方楼层飞去。
她静默下来,走到窗边,这次她捡起一支玉笛,这是来自东方的乐器,她明明刚来到弗兰德利……只是不知弗兰德利是早就知晓了她的喜好,还是阴差阳错。
但那斜靠着墙的竖琴可绝对不会阴差阳错。
君度说的恐怕没错,这次弗兰德利的路途恐怕不会顺利。
但自己终究是来了。
她把玉笛横在手中把玩半晌,并没有去吹响它,而是随手又放回了架子上,开门走出去。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很快,她就来到当初与弗兰德利的领主会谈的房间。
然后,房间的门就这么在她的面前打开,夏尔衣着整洁,申请却显得几分败落的走了出来。
“抱歉,”夏尔疲惫道:“塞维尔小姐,让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了。”
雪银莉:“……好像是我不该就这么进来。”
“不,”夏尔摇头:“我只是,我只是……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的见面吗?”
雪银莉:“在娜达亚号上?”
夏尔迟疑着说:“那次是我单方面见到的你,在娜达亚,众星捧月的你确实很美。”
他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想说的是黑珊瑚号上,抱歉我之前一直没有坦白,从你上船后,我就从窗户上看到你了。”
雪银莉怔住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的眼神,你的行为。虽然后来君度一直说这样的你很莽撞,但是,那个时候我很吃惊,很震惊。”
“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一个人来到了海盗船上?为什么你一个小女孩敢于冒这么大的风险?”
雪银莉忽然好像没了言语,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尔,面前有着一双冰蓝眼睛的俊美少年好像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
夏尔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多了几分压抑的平淡:“你说你那天很狼狈,但我完全不这么觉得。反过来,我甚至不敢在你的面前再去露怯,再露出不好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