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地上躺着一个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手脚都被绑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穆纯紧紧盯着蔡泯,只见蔡泯坐于阵法之中,周遭一片浑浊。
现在的蔡泯,身上的外伤内伤都快好全,等到他睁眼时,地上的女生已没了气息。
蔡泯冷笑,“原先一天一个,现在一星期才找来这么一个,你是不想解开身上的诅咒了?”
穆纯脸色不是很好,“警方查得紧,不好下手,而且晏清醒了,在调查这事,一直盯着我。”
她很难有时间跑出来。
蔡泯冷哼一声,“她倒是有本事,还能醒过来,这笔帐,是该找她好好清算了。”
见蔡泯已恢复实力,穆纯却迫不及待问,“你答应我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初是蔡泯承诺了,只要伤一好,就帮自己解开身上的诅咒,她才那么费劲心思的绑来这么多人替他疗伤,助他提高修为。
蔡泯却不耐烦,“你急什么,我还能骗你不成?”
“等我收拾了晏清那个碍事的,第一时间帮你解开身上的诅咒。”
穆纯心里对他的话存疑,可自己没有其它办法了,只能信蔡泯这一条路可走,如果要她一直顶着这么一张脸,那还不如死了。
“你就不能先替我解开身上的诅咒吗?”
蔡泯冷笑,“我现在给你解开了,你还会乖乖听话吗?”
穆纯顿时不说话了,如果现在解开了,她定然第一时间跑路,被这么多人盯上了,但凡在云城多待一天都是危险的。
蔡泯又想用这事来要挟自己为他做事。
穆纯心里清楚,可又没办法,蔡泯已经恢复实力了,现在非但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连带着自己也再次受制于他。
“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
扔下这么一句话,蔡泯起身离开,留下屋中的穆纯和躺在地上刚死的女生。
穆纯心有不甘,却只能熟练的收拾残局,将尸体塞进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箱中,收拾了拉到郊外掩埋。
...
“你们有没有觉得师兄变了?”
高绫胳膊肘推了推旁边的张筱,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穿了一件黑衬衫的杜风清。
萧茶眯了眯眼,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望向台上,“不帅了?”
张筱摇了摇头,“还是帅的,就是感觉有点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吧,就是看着特别温柔,平和,现在吧......”
“嗯......怎么说呢,这种感觉。”
萧茶眉梢一扬,“骚气?”
高绫和张筱差点拍桌,“对!就是骚气!”
黑衬衫松松垮垮的搭在杜风清身上,领口还有两颗扣子没系,头发看起来还特意搞了发型,讲话间时不时还要抬一下手去推鼻梁上的镜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晏清。
以前的杜师兄穿得多正经啊,就是穿个白衬衫,也要把扣子系得严严实实的,哪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连带头发丝,就差明晃晃的写上“勾引”这两个字了。
萧茶“啧”了一声,“这老男人骚起来,真是没人管得住。”
说话间,三人目光均看向了旁边一整节课都心不在焉的晏清。
察觉到目光的晏清:“?”
三人摇摇头,叹气。
但再骚气,好像也勾引不到清清。
这时,晏清才抬眸看向台上,明明还是那个人,但举手投足间却多了些原本没有的味道。
她隐约从现在的杜风清身上看到了从前她熟悉的那个杜风清的影子。
下了课,晏清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高绫几人先走了,自己等在大课室外面。
杜风清抱着东西出来时,看见晏清,眸中染上笑意,“在等我?”
晏清晃了晃手机,只见屏幕上是杜风清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不是你让我在这等?”
杜风清笑意更甚,“我以为你会直接走。”
毕竟他认识的晏清,可没有这么听话。
晏清不说话,以为杜风清让自己留下来等他是有什么要紧事,目前看来显然是没有。
杜风清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五点多了,“附近那家火锅店翻新了,要不要去尝尝?”
他说的,是以前那家晏清和舍友常去的火锅店,后来发生了爆炸,赔了很多钱,现在店面翻新,又开业了。
晏清犹豫了一下,“好。”
同样的火锅店,装修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菜单也不同了。
“看来,只有店名是原来的。”晏清沉声道。
她一开口,杜风清就听出了她话中的涵义,轻笑了一声,“你不尝一尝,又怎么知道味道会不会是原来的?”
锅底上桌,熟悉的味道让晏清不由想起从前的事。
杜风清这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总是在自己身后,明知危险也要迎上来。
在那般时局,她已经被通缉,可他还是不顾一切想将自己护在身后。
火锅店爆炸那一次,周遭连群众都不敢围观,有多远跑多远,就怕现场发生二次爆炸,可他仅仅因为一个报道镜头,就将自身安危抛在脑后,不顾一切朝自己跑来。
而这次昏迷,他又是如此。
明知道自己和她还有晏修文不同,她和晏修文即便困在里面,身体也不会死,魂魄也不会散,顶多就是再多昏睡一段时间。
但他只要困在里面,身死即魂灭。
但他还是来了,不顾一切奔向自己。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该动容了,晏清自认自己本身就不算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从有记忆开始,自己总是围着晏修文转,生活里,记忆里,全是晏修文,那时候,晏修文就是自己生活里的全部。
好像就是从下大雨那天在女校大门口开始,一切有了变化。
那天,杜风清走进了她的生活,从那之后,他总是出现在她的身后,任何场合,任何时候,好像只要她回头,杜风清就一定在。
后来,来到云城,再次遇到杜风清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总是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一开始有些疏远,总是告诉他,他有命定之人。
等到一点一点想起来过去的一切,她也逐渐看不清杜风清原来的命格。
更看不清,那个命定之人,到底是谁。
或许当年那把伞,挡住的不只是那一场雨,还有她十七八岁时得不到回应,溢于眼眶的委屈。
杜风清夹了几片菜放进沸腾的锅里,开口问,“你心里还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