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晏臻踹进车里头后,晏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后座,把晏臻给管得死死的,堵住了他落跑的路。
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人屁股上。
车外的晏清捂着半边眼睛,都替他觉得疼。
晏臻捂着屁股,控诉的看向晏殊,“我是你哥!”
晏殊侧过脸,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当哥的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晏臻顿时不说话了,扭过头,去看车窗外,好像在赌气。
这一刻,晏殊在晏清眼里,又是一副崭新的形象。
晏修文看向车外还站着的晏清,嗓音清冷微沉,“还不上车?”
晏清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拉开车门,此时,车上的位置,就只剩副驾驶。
晏修文开着车,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等红绿灯的时候,余光瞥了晏清两眼。
…
来到美容美发馆,那美容师拿着剃须刀靠近晏臻,只见晏臻左边躲一下,右边缩一下脑袋,人都被绑在位置上了,还是不规矩。
“晏少爷,您别动啊……”
“等会刮伤脸了。”
“晏少爷……”
面对晏臻三岁孩童的行为,那美容师无从下手,求助的目光望向晏修文等人。
此时的晏臻,就像暑期被亲戚送过来帮忙照顾一两天的熊孩子,不仅不听话,好似还有多动症。
熊孩子剪头发,给点玩具或者零食好歹会配合,他一个二十好几的人,忒费劲了。
这会儿的晏清,终于明白先前晏殊的欲言又止,眼前的这个晏家大哥,只长了智商和个子,就没长年纪,晏三岁。
一旁喝着果汁的晏殊看不下去了,放下果汁,起身从那美容师手里接过剃须刀,“我来。”
那美容师如释重负。
当剃须刀到了晏殊的手里,方才还淘气着的晏三岁,顿时就像跟木桩子似的不动了,表情僵在脸上。
活像是遇上了天敌,乖巧了起来。
晏殊:“哥,你知道的,我技术不太好,等会要是把你的脸伤着了,可没钱赔你。”
晏臻目光紧紧盯着她手里的剃须刀,浑身戒备。
晏殊这才将泡沫抹在他脸上,过了一会,便开始给他刮胡须。
晏清顿时笑了,“怎么感觉大哥不像大哥,小妹不像小妹。”
她原本觉得,晏殊还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可这会儿有了晏臻这个对比,一下子就像个会照顾小孩的成年人了。
或许是气氛比较松快,晏修文也好心情的说了几句,“晏臻虽然岁数大,但从小都是年纪更小的晏殊在照顾他,就连以前高考的准考证和考试笔具,还是当时才初中的晏殊给准备的。”
晏清:“……”听起来不太合理,但在这两人身上,好像就又正常了。
碰上晏殊,晏臻这个大哥,就像个听话的小弟。
胡须被剃光,一张白净的脸展露眼前,五官明朗,与方才胡子拉碴的形象大相径庭。
理发师简单的修剪了一下头发,“邋遢大叔”瞬间变“帅小伙”,一下子,连晏臻脚上的人字拖都变得顺眼了。
这么一看,倒是真的和晏清长得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
一行四人回到晏家,出去和朋友聚会的晏夫人还没回来。
晏臻就往自己房间去,准备先洗个澡。
“殊殊,我睡衣放哪了?”晏臻的大嗓门在二楼响起。
一楼的晏殊:“衣柜左边第三层的柜子。”
晏臻:“殊殊,我毛巾放哪了?”
晏殊:“二楼浴室门后的晾杆上。”
晏殊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书在看,时不时回晏臻一两句话。
正在查看自己银行卡这几天的入帐的晏清,不由抬头看向晏殊,这人果然是要有对比的。
在晏臻这个不靠谱的大哥的对比下,晏殊这个小妹就显得靠谱多了。
就在晏清以为,再不能有更不靠谱的问话的时候,晏臻的大嗓门又响起了……
晏臻:“殊殊,我内裤怎么找不着了,放哪了???”
晏殊头都没抬:“衣柜下面,左边数第三个柜子的第二层。”
晏清:“???”
有了晏臻,晏殊不像往日那么粘着晏清。
因为一整个晚上,除了一家人吃饭外的时间,晏殊几乎都在应付晏臻。
吃饭的时候,晏夫人明显心情大好,许是白天买了好些新衣服,笑眯眯的给三个孩子轮流夹菜,“臻儿,多吃点,看你脸都瘦一圈了,在学校肯定没吃好。”
晏臻笑嘻嘻的吃了一大块肉,“谢谢妈。”
晏殊抬头看了晏臻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破,“明明是剃了胡子才显脸小了。”
晏夫人顿时笑得更欢了,连带着对晏修文,语气都温柔了不少,“修文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啊,身边要有合适的,就处处看。”
“带回来,嫂子给你参谋参谋也成。”
晏修文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交女朋友这些事情的态度,明显不热衷。
晏殊又开口:“小叔叔这性格,还不如给他相亲呢。”
晏夫人又看向了晏清,眼睛弯弯,“清儿,考试成绩还没来下呢?”
晏清点了点头,“嗯,还没下来。”
有了小女儿前几日的考场汇报,她这心里头多少有点数,顿时安慰晏清,“没事,考砸了也没关系,咱找个补习老师,看怎么把这成绩给提升起来。”
这会儿的晏殊,嘴巴顿时甜了,“姐姐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这一顿晚饭吃的,还算和谐。
一家人的气氛,和和美美。
一直到晚饭吃完,晏臻的声音又开始在宅子里响起……
“殊殊,我平板电脑放在哪了,怎么没找着?”
“二楼书房的桌子上。”
“殊殊,我手机充电器呢?”
“你卧室桌子的中间抽屉里。”
“殊殊,我那本人体细胞学的书呢,放哪了?”
发现晏殊不回声后,晏臻长途跋涉,从二楼迈上三楼,敲开晏殊的房门,“殊殊,我泡脚桶呢?”
“砰!”的一声,是房门被甩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隔壁正打坐,昏昏欲睡的晏清被震得瞬间清醒,“……”
这晏臻,皮厚,是有些抗揍的。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拖鞋出了房门,准备去倒杯热牛奶喝。
刚下一楼,进了厨房,便看见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的晏修文靠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搭在陶瓷杯上。
一身米色家居服,儒雅斯文,尤其是鼻梁上不多见的那一架银丝框眼镜,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高冷矜贵,多了些许书卷气。
这是晏清第一次见晏修文戴眼镜。
“怎么,没看够?”晏修文看向晏清,嗓音低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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