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道:“吴壹善于用兵,刘藩重兵集结,单靠我们目前过江的兵马,运用得当,就算能战而胜之,也必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初创时期成军不易,若非必要,不能走到那一步,所以,我西来找杨梓规一谈,促成盟约,联合对刘元和用兵。”
“杨梓规答应了?”直到现在,几人还无法完全相信,在江陵府麻牯面前节节败退的杨梓规,面对虎视眈眈的蔡荣晟,竟敢再对刘元和用兵,这是傻子才能做出来的事。
清平子道:“我在晋安郡,吕将军在江陵郡,齐心协力,成功促成了江陵府与杨梓规和谈,现在正在商量细节,准备签约。蔡荣晟一方由江陵府负责,使其不对杨藩用兵。
“和谈的条件,杨梓规要将浦州郡全部划归江陵府所有,杨军正在逐步东撤,集结在晋安郡西一线,一旦和约完成,立即对刘元和开战。作为交换和补偿,刘藩的清全郡打下来后,归杨梓规所有。
“石塘县等失去后,刘藩军逐步蚕食闽喉郡城南部地区,现在正往黑水江一线推进,企图将郡城完全孤立,四面围攻,聚众拿下。
“毕亭腾出手来,兵力雄厚,全师压向蔺将军,现在已无法有效骚扰清全郡,未免出事,蔺将军带着大军逐步抵抗,往闽喉郡东南方向的黑水江及海边撤退,引毕亭军东进,远离清全郡郡域。
“清全郡兵力逐渐空虚,只留有部分戒备蔡藩、杨藩的兵马。待时机成熟,杨藩军将分三个方向越过闽水,发动突袭。
“中路直取郡城,南路前行至毕亭军后方的东岭县地区,与蔺将军成夹击之势。我们西来的兵马,将配合杨军从北路出击,协攻郡城,并威胁吴壹部侧翼。
“匡弼已经带着人潜入马骁骏、孟成茂的地盘,煽动两藩剑指刘元和,尤其是战略要地上野郡。众藩早就虎视眈眈,现在吴壹不在,正是取其的好时机。
“马、孟一旦兵锋指刘,刘藩必三军震动,顾此失彼,左支右绌,我军则借机反击,与杨藩抢夺刘元和的地盘,化解兵危,甚至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
“现在一切的重点,就是申将军守住闽喉郡城,占住这个战略点,使吴壹无法合兵一处,为两军即将展开的行动提供支撑点,避免吴壹聚全军于一起,调动得心应手,那样将会陷入惨烈的阵地战,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会议完后,你们做一个总结,主要是关于刘藩的火力配置、将校军事素养、战略战术、用兵特点、后勤供应、单兵战斗力等,越全面越好,提供给杨藩参考,做到知己知彼。”
他有一点没提,如果石塘县这个咽喉要地没有丢失,将会更容易分割刘藩军,创造更有利的歼敌条件。
石塘县的丢失,谁也没有责任,实在是实力不足,不是将士不用命,又是当着孟先孚的面,既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也就没有必要揭这个伤疤,相信以孟先孚之才,自己也明白。
成功取得停战谈判,结束了与江陵府这个庞然大物的战争,整个杨藩都松了一口气,将士们对清平子他们热情,不是没有道理。
梁王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在他们看来,就算同时与蔡藩、刘藩干上,虽然同样打不过,也比面对一个江陵府的心理压力小,就是这么奇怪。
吕丞光在江陵府采购了五万支枪,轻炮、自行火炮、装甲、防空炮不等,弹药无数,由江陵府各地陆、水、空运到浦州郡,再转往骑龙湾登船。
权武对扶风郡新藩表现出来的友好,加上双方关系随着交易越来越紧密,贺晋亲自到浦州郡安排妥当,甚至要陪同吕丞光一同南下骑龙湾,保证货物运输安全。
南齐敖家不想让江陵府的人轻易靠近骑龙湾,联系清平子,所有武器装备只能在骑龙湾以北一百公里处的江陵河港口登船,再沿江陵河到骑龙湾。距离入海处约五十公里时,江陵府人马必须全部撤离,改由水师接手护航,转运往东。
“这个敖十方,真是小气。”江陵河港口,看着正在指挥登船的江陵府人,贺晋看向身旁的吕丞光,小声问了句,“吕将军,我想再送一段水路,不知是否可以?”
“敢不从命!”就怕你不跟,吕丞光对跟着他来江陵办事的韦丛烈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安排。
晚上十点,武器装备全部装船完毕,吕丞光等陪着贺晋登上一艘最大的运输船,在里边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距离南齐敖家要求撤离的地方不远,韦丛烈从外边走进船舱,附耳小声道:“吕叔叔,快到了。”
吕丞光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贺晋,左右搂着神女卿卿我我,情意缠绵,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道:“做好防御准备,联系岸上的人,尽量不要杀了宋家的人。”
“是。”韦丛烈也看了贺晋一眼,转身离开,将命令传了出去。
兵士动了起来,检查枪械,架起重机枪,将炮弹填入早就准备好的火炮炮膛。
不到五分钟,几颗轻炮炮弹落在船头爆炸,将甲板掀开了几个窟窿,江陵河岸边响起密集枪炮声,目标就是这艘最大的运输船,吕丞光坐的船。
船身一阵摇晃,贺晋坐立不稳,翻倒在地,桌子倾斜,酒壶全往他那边滑去,有的掉在地上摔碎,有的在他脑袋上磕碎,转眼被酒水淋成了落汤鸡,要是着火,非得烧成灰不可,惊得神女们阵阵尖叫。
早有准备的吕丞光差点笑出来,急忙奔过去扶起他,道:“贺大人,你没事吧?”又喝斥那些神女拿毛巾来帮他清理。
“吕、吕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天旋地转?”贺晋甩了甩脑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怕是醉了十二分。
“大人且宽心,在舱中饮酒,我出去看看,好像有贼子攻击运输船队。”
“反……反了他娘的,我江陵府的东西也敢劫!”贺晋可能以为自己还坐在桌子旁,抬手一拍,要不是吕丞光扶着他,肯定扑倒在地,“吕将军,你带我出去会……会会那些贼子,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来头。”
吕丞光劝了几句,外边枪炮不长眼,让他留在船舱里。酒壮怂人胆,贺晋倔起来,非得上去看看不可,拦都拦不住,只好依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