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今日贾芸正在府中等待外边儿的消息传来。
那赖大等人到底有没有死,终究还要等人回来回话,才能够有一个结果。
贾芸看了一眼天色,旋即脸色微变,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人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出事儿了。」
之前贾芸曾经交代过,若是过了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那么必定是出事儿了。
旁边站着的倪二闻言却是微微吃惊,道:「不会吧!他们可都是好手,却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怎么可能失手了呢」
那赖大等人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仅仅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逃得掉这几个人的杀手呢
贾芸亦是心中震惊和诧异,亦是觉着此事古怪稀奇,忙沉吟道:「是啊!万不会出差错的事情,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听了贾芸的话语,倪二一时间也是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忙回应道:「老爷,要不咱们派遣人出城去看看兴许他们是因为路上耽搁了事儿,延误了时辰,没有回来呢」
贾芸此刻却是挥了挥手,道:「不必,今日天色已晚,他们还没有消息,是为不详和大凶,按照预备的方案处理,待明日清晨,你们派遣人出去搜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若是什么线索也找不到,那么这些人肯定就已经是尸体了。不过,都是为咱们办事儿的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该给他们安葬的。」
说罢,贾芸就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办事儿吧!明日,你亲自出城去办事儿。」
倪二点了点头,道:「诺。」
下一刻,就只见到这倪二去了外边儿,返回家中,准备明日的事情去了。
贾芸在送走了这倪二之后,亦是返回到了书房当中,找人过来,吩咐道:「你们去通知一下冯紫英和柳湘莲等人,让他们今夜过来见我。」.qgν.
既然这赖大出事儿了,想来无非是皇帝的人,亦或者说是忠顺亲王的人出手了。
贾芸在朝廷里面的对手,也就只有这么两方势力。
亦或者说是一方势力。
忠顺亲王是站在雍太皇帝那边儿的。
而且作为亲王,贾芸根本就不可能将其给拉拢过来。
他们双方的出身地位,就早已经决定了彼此的关系,不死不休。
贾芸心中琢磨着这件事情,眼神里面亦是透露出来一抹凶光,道:「人既是今儿没有回来,八成概率是死在了外边儿,能够灭掉这些好汉的人,必定不是皇帝的,皇帝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情,那也就只有忠顺亲王了」
排除法。
贾芸直接锁定了忠顺亲王。
既然是忠顺亲王动手,那么他抓住了赖大之后,会打算怎么做呢
无非就是逼问这赖大,让赖大将荣国府的秘密道说出来,然后,向皇帝检举揭发荣国府的事情罢了。
贾芸这边儿的事情,做得是滴水不漏。
所以,那怕是这赖大被抓,对他的影响其实不大。
但是,荣国府就不一样了。
贾政的问题就是外任亏空。.
纵然这外任亏空不是贾政的所为,乃是前任留下来的地雷。
可放在朝廷里面却并非是那般回事儿了。
前任留雷的事情,却非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贾政为人迂腐,不太能够明白这里面的道路,估计是被坑害了,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对于这一点儿,贾芸是看得相当透彻的。
贾政的问题有了。
那贾赦的问题可就更多
了。
若是说贾政的问题可以算是前人留下来的地雷,他被坑了之外,贾赦则是咎由自取了。
当初贾雨村逼死了那石呆子,抢夺了这石呆子的家产,将这些东西都送给了谁
不就是送给了贾赦
纵然当时贾赦没有吩咐贾雨村这么办事儿。
可从结果上面来看,贾雨村并没有从中获得太大的好处,反而是这贾赦得了这石呆子的家传宝贝。
就算是贾赦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也不是自己吩咐指使的贾雨村去犯下来这等破家杀人抢夺宝贝的荒唐事情,其他人能相信这贾赦的话语
雍太皇帝不会相信。
满朝文武不会相信。
贾芸等人也不会相信。
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赖大被抓,贾赦必定完蛋。
至于贾政的事情,贾芸倒也是可以周旋一二。
不过,这荣国府出事儿了,只怕将来的麻烦更大。
荣国府没了,难道芸府能好
同样都是一条船上面的人。
贾芸也逃不掉的。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之后,贾芸果断决定,爷反了。
他现在手中有两份情报。
一份儿是今天才从宫里面送过来的消息,说是贾元春在宫中生病了,至于是真的生病还是假的生病,还得贾芸去找太医问问清楚才行。
一份儿则是三日之前送过来的消息,贾芸培养出来的人马已经聚拢,乔装打扮成海盗,打算对贾探春的花船下手了。
贾探春乘坐的花船是走海运去的南方。
所以,截杀他们并不怎么困难。
贾芸手中的这些人可都是精兵强将,为了培养这些人,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乱世当中,只要肯出钱和粮食,那么人自然也就有了。
不过,贾芸并非是在本地训练士兵,而是将其运送到了海外的岛屿上面去训练。
这也是贾芸避人耳目的手段。
只要这些人不在朝野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贾芸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和猜测。
而且,海外的岛屿颇多,随便找一个地方落脚,那也无人可知。.bμν.
贾芸昔日的布置,正在逐渐收拢。
那些被贾芸提拔起来的门生故吏,可都是贾芸的筹码。
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贾芸没了,他们也得倒霉,也得死。
那贾雨村却是愚蠢至极的蠢货。
他以为自己检举揭发了贾赦等人的罪孽,就可以跳出去,成为雍太皇帝的人马,免于被杀头的风险当真愚蠢。
贾芸沉思着,将手中的书信焚烧掉,道:「元春病了,看来我也该病了。」
贾元春病了,不管真假,都是危险信号。
贾芸也该装病避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