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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宴席过后,小雪陪着母亲去说悄悄话。而罗坤,则带走了白辰。

这是一个完全是血红颜色的世界,其中阴冷,孤寂,愤恨,不甘,暴躁,贪婪,欲望,饥饿,种种负面情绪聚集。只要是一个人拥有的,这里应有尽有。

白辰惊厄,又似曾相识。良久,他才终于想起:“这样的环境,不正是龙之墓地中,他遇到小雪时,一模一样的地方吗?唯一不同,这里更加巨大,各种情绪更加浓郁。”

罗坤神色变的复杂,沙哑着开口:“我最愤怒的事,就是命运对我何其不公。殷小子,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白辰点点头,道:“伯父请讲。”

罗坤仰头,似乎在努力抑制情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一个偏远,穷苦,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一户罗姓人家,一家五囗,两个大人,两个女儿,加最小的儿子,幸福的生活着。尽管只能每日粗茶淡饭,他们却无比满足。

可是,某一日的清晨,这一切被打破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强盗,闯进了小山村,见人就杀,见女子就往上扑。最后,也是一个死。小山村,本来就不大,也只有十几户人家,很快就被杀了个干净。村子里,大人,小孩,老人,妇女,无一幸免。这一刻,整个村子阴气笼罩,没有生机。

本来,这伙强盗以为就这样完事了,他们的目的是强夺财物跑路,因为他们正被官兵追捕。但可惜,这个村子太穷了,他们明显来错了地方。为了发泄怨气,他们开始疯狂的给每具尸体补刀。而就是这一个举动,葬送了他们。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浑身鲜血淋漓,正冷冷的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那双眼睛,一片血红,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冷漠。”

罗坤忽然剧烈喘息,良久,才平复下来,又继续道:“这个小孩,叫罗坤,他亲眼目睹了人间惨剧的发生。先是父母,然后是两个姐姐。而他,却是被姐姐压在了身下,才逃过一劫。”

“等等,这经历为什么和小雪讲述的有些类似?”白辰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个,一会给你答案,先听我讲完。”

白辰点头,不在插口。

“罗坤哭干了双眼,仍旧唤不回死去的亲人。不知何时,他心中积累了无边的恨意,怨念,报仇的执念挥之不去。于是,他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双眼变成了血红色,手上指甲暴长三寸,也是血红色。最后,身上也披了一件血红的战甲。

强盗们痛快补刀,将一具具尸体砍的血肉模糊时,将罗坤的杀意与恨意激怒到了极点。于是,他动了,快速的动,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动。而这个过程里,每个强盗体验了极致的痛苦,在哀嚎中一个个死去。

强盗都死了,罗坤的家人还是没回来,他恨,他怨,他要杀,无止境的杀,杀一个天翻地覆,杀出一个血色世界。于是,捡起一把刀,罗坤开始了杀戮之行。而更变态的是,每杀一人,他就强一分。似乎,一直杀下去,他就能得到解脱。就这样,他每踏足一个地方,这片土地势必会变成血色世界,没有生机。一村、一镇、一城都不能幸免。随着实力变强,他杀人的速度也在变快。终于,有一天,天也看不下去了,降下了雷霆天罚。

罗坤的杀戮暂停,怒而向天,不知从何处,抓来一把长剑,向天而战。天颤抖了,在一剑之威下,雷霆散尽,一切如常。也是此时,他终于清醒,自命为修罗大帝,创建修罗一族。”

罗坤停下讲述,叹息一声,又道:“这就是我成为修罗的过程,而认识我的妻子,却完全是个意外。她本是一等星寒月星辰中,千寒宫的宫主。我一次变身,性情大变,难以自制,无意中闯入了寒月星辰。时也,命也,竟被她遇上了,一番大战,她败了。奇妙的是,刚好那一刻,我恢复了清醒。从此,我们就结下了难解的缘分。打了无数架,我败多胜少,也打出了一个妻子。最后,我就找到了现在的星辰,建造了修罗宫。本以为,一切就安定下来了,准知道,数年后,我的女儿,也就是罗灵,降生了。”

“我怒,我恨,我不甘。”罗坤忽然暴怒,心中满是悲愤。

白辰惊讶的看着罗坤,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却不敢确定。

“我的女儿,出生时,一轮血月伴生。而这种异象,预示着,她拥有最纯粹的修罗血脉。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承受了数万年的痛苦,还要延续到我女儿身上。这天道,何其毒辣,不公。”罗坤双目含泪,声音嘶哑。

而这,也是为什么,白辰初遇雪儿时,她会那般模样了。因为,那是成为修罗,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每个身具修罗血脉的人,必要经历一次灭绝至亲的过程。她所经历的幻境,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手所办。我,我亲手,让自己的女儿经受了切肤之痛,我恨,恨自己,恨天道。”

白辰眼神陡然变的锐利,问道:“伯父,你考虑过一个问题吗?何为天道?”

罗坤一怔,道:“这还不简单吗?天道掌控世间天罚,每个人的实力境界,都与天道息息相关。”

白辰又问:“那么,如果天道被人掌控,为人所用呢?”

罗坤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白辰却神色认真,严肃道:“我掌控的大世界,以圣人为至强者。但曾经的天道,就是被一个叫鸿钧的道人所掌控。如今,到了这片宇宙,我却还是随处都能感应到他的气息。所以,这方宇宙,他掌控了多少天道,谁也不知道。”

罗坤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道:“那些主神呢,他们不是掌握诸多法则吗?难道一点都未察觉。”

白辰却脑中灵光一闪,道:“我明白了,这些主神的合作者,恐怕就是鸿钧。”

罗坤心中震惊,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阴谋,这其中,定有一个天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