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怎么回来
何雨柱一直漫不经心地听着,途中偶尔打断几句,问一问详细的细节,其余,便是盯着会客室中的某一点发呆。许大茂无法理解棒梗的这种行为。
时钟已经走完四分之一的圆圈,所有的案情许大茂已经详细地陈述完毕,何雨柱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轻轻而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
许大茂怀疑何雨柱,没有人比棒梗更恨帕里什,这一点许大茂坚信着。但许大茂理解不透的是,是什么力量驱使何雨柱在二十年后才痛下杀手?
或许,现在这个构想还为时尚早,许大茂甚至连何雨柱是凶手的决定性证据都没有找到。
何雨柱从椅子上站起,往许大茂这边走来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办公桌上一摞高高的文件。
“哗啦啦”落地的声音突然惊醒了盯着何雨柱出神的许大茂,慌忙蹲下来,整理这一摊杂乱的文件,当中有一份文件引起了许大茂的注意……
也许不是棒梗,应该不可能是棒梗。许大茂心底突然萌生出推翻对棒梗怀疑的想法。
“求求你,不要伤害它!不要伤害它!”
何雨柱的声音在许大茂身后突兀地响起,还是稚嫩的童音,“它还小,求求你们不要吃了它……”
许大茂走过去,一群孩子正围着何雨柱,熟悉的场景。
棒梗怀里的是一只白绒绒的小兔子,耷拉着耳朵,蜷缩在怀中,和何雨柱一样浑身止不住地哆嗦。那样子,像极了流浪时被欺负的许大茂。
许大茂准备冲上去,却看见另一头跑出一个持着木棒的小孩子,朝着围着何雨柱的人群冲过去……这样的场景犹如曾经经历过的一般……
回过神,那份文件还在许大茂的手中,许大茂小心地把它放回原位。向何雨柱简单地告辞之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伯爵庄园。
不错,刚才一瞬间产生的幻觉是许大茂曾经救下何雨柱的记忆……无助的何雨柱身上有与许大茂近似的遭遇,和后来许大茂救下小乞丐的心理是一样的……
许大茂不愿意相信何雨柱是凶手,甚至不希望棒梗是凶手,而且,棒梗也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棒梗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看见越来越小的伯爵庄园,许大茂心中顿时释然……
许大茂拿起左手边的小刷子,仔细地将灰尘从雕刻出的细小缝隙间扫出来,扬起一片蒙蒙的灰尘,作品的形态已经基本呈现,接下来,只需要时间,为它染上风霜的痕迹……
贾东旭踏着月光回来,嘴角挂着一丝从不在何雨柱面前露出的轻松笑意。
只需要一个相视的微笑,这已经成为数千年属于许大茂们之间的独特语言。
“如果殿下想要战斗,那么,只需要一个命令……”贾东旭敛起羽翼,一身白袍,单膝跪在许大茂的面前,脸上是专属棒梗特有的自信笑容。
圣战前夕的回忆,许大茂不会忘记,贾东旭对许大茂说的这句话,比任何契约都要牢靠。棒梗用千年的时光,证明了这一点,许大茂从未怀疑过。
贾东旭为何雨柱制造了梦境,一个永远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贾东旭看着许大茂的双眼,又扫了一眼旁边那尊基本完成的石像说:“看来,殿下这一次,又动了真感情……”
许大茂坐在椅子上,避开棒梗的目光,紧盯着面前即将完工的洁白石像,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贾东旭。许大茂无法回答,无法否认,也无法反驳。
“这尊石像,简直和小时候的何雨柱一模一样。”
贾东旭用淡淡的语气评价着,“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小何雨柱十二岁那年,送您礼物的神态。许大茂不会忘记,棒梗当时期待的样子……”
贾东旭最懂得的就是把话语收在该收住的地方。
“那个孩子……”
许大茂犹犹豫豫,不知如何继续往下说。是的,贾东旭忘不了的并不是因为何雨柱的期待神情,而是许大茂反常的举动。棒梗不会忘记,同样,许大茂也不会忘记。
何雨柱不见了,许大茂并没有派任何人去找,棒梗走的时候,连贾东旭都没有带着,推测应该是一个人偷偷溜出了伯爵府邸。
棒梗没有地方可以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许大茂更坚信棒梗对力量的追求,所以,棒梗不会走远,更不可能永远的离开。这次小小的失踪,十之有九是去办自己的事情。
许大茂不在乎,那是棒梗的自由。棒梗是许大茂的工具,却绝对不是许大茂的奴隶。
奴隶么?
那是内心渴望高高在上,却无法满足的人类才会弄出的可笑玩意。许大茂是这么对贾东旭说的。
如许大茂所料,当夜八点,一脸欣喜的何雨柱出现在许大茂的面前,那是孩子最纯真无邪的微笑。
许大茂站在大厅通往二楼的台阶上,俯视着刚刚进门跑到许大茂面前的何雨柱。
棒梗从湿漉漉的怀里掏出保护得十分干燥的精美礼盒,高高举起来,期待地仰头看向许大茂:“许大茂不知道您的生日,但还是祝您生日快乐!”
棒梗的头发紧紧贴合在脸上,雨水顺着棒梗的发梢流入前胸,流进后背,湿透的风衣,裹在身上,勾出棒梗瘦小的身躯。
棒梗不以为意,反而兴奋得脸色通红,从鼻子里和嘴里呼出大团大团笼在棒梗前面的白气,棒梗喘得急促,身子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激动而打着颤。
“你跑到哪里去了。”
许大茂用一贯对待何雨柱的态度问道。
棒梗愣了一下,举起礼盒的手缓缓垂下去,头也跟着低落,棒梗小心翼翼地说:“许大茂去了商品店,想给您买件礼物,许大茂知道没有人陪着过生日很难受,许大茂……许大茂,许大茂想让您高兴,这段时间……”
棒梗竟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后面的话也被哭声掩盖。
贾东旭站在棒梗的身后看向许大茂,看来棒梗也没有料到何雨柱这样的状况。
何雨柱的裤子上溅满了污渍,膝盖处的两摊泥巴十分扎眼,风衣摆混着泥泞,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这哪里还像个伯爵家的小孩,分明就是个小乞丐。
脚上那双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被泥土整个包裹起来,从门口到楼梯前,都是棒梗印下的脚印。衬衫上是零零星星的泥点,金色的头发就像农场里老母鸡折腾得乱七八糟的鸡窝。
棒梗的胸脯还在大幅度地起伏着,看来真是累坏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促使许大茂走下了楼梯,或许这个时候好好教育教育棒梗是最好的选择,但许大茂没有。
伸出右手,抚上棒梗的左脸,许大茂的声音似乎是出奇的轻:“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