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在看到庆王脑袋上的寿数是百年时,就觉得不对了。
听完了庆王的辩解之词,她就立刻猜到是十九妹断尾给庆王续命,结果她这违逆天道的行为引来了雷劫。
十九妹因断尾而正值虚弱,又被雷劫击伤,谁料冒出来个国师,趁她弱要她命,这才有了阵法诛杀的一幕,逼着她在心爱之人的面前现了原身。
但,这并不是她真正伤心难过之处。
她伤心的是,心爱之人的不阻止。
“你说得多动听啊,许诺要爱她疼她保护她,还说什么共白头,可到最后你发现她是妖你是人,就立刻忘却了这些承诺,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不不不,我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没有要杀她,我发誓……”
“你没有阻止,这等于就是杀了她!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她不嫌弃你是人,不惜断尾救你,你却嫌弃她是妖,若不是他,你已是白骨!”
阿蛮激动地一甩胳膊,房间内摆设摔碎在结界里,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似雷一般。
“她真是傻,她把命给了你,你却诛了她的心,你还真是个渣男呢!”
阿蛮说罢转身走向了九尾狐,而后贴着他的耳说到:
“我不会杀了他,他的命是你妹妹给的,我如果是你,就要让他的余生都在悔恨里渡过,而真正该为此付出代价的,是那个不分缘由就造杀孽的国师。”
旋夜看着阿蛮没有说话,而此时,后知后觉的庆王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的命,是九儿给我续的?”
“砰”旋夜一拳打在了庆王的脸上,庆王立时失去了意识。
“可我还是想他死。”旋夜握着拳,气呼呼道。
阿蛮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也行,但还是先会会国师吧。”
“好。”
阿蛮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明晚,我们再合计吧!”
“嗯,不过……”
“不过什么?”
旋夜的眼神将阿蛮上下打量:“我没想到,你似乎比我更气……”
“因为我被人渣过啊!”阿蛮笑着摆摆手:“所以渣男才该死!”
……
“阿嚏!”王子安抓着拍子擦拭狼狈却难掩病容。
“着凉了?”一旁吃着水果的阿蛮完全忘记了昨夜某人泡在浴桶里的部分,只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嗯。”王子安擤完鼻涕,努力睁开要黏糊在一起的双眼:“那个,你昨夜,是不是有来过我的房间?”
“嗯,有。”阿蛮咀嚼着食物,脑袋里想着国师。
王子安此时眼睛一亮,竟又睁开了些许,有些期待地朝着阿蛮凑近了些:“我,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就是你……你最喜欢我哪一点?”王子安说罢,眼巴巴看着阿蛮。
阿蛮无意识地跟着复述:“我最喜欢你哪……嘶!”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时盯着王子安:“你给我听好了,我最喜欢你不喜欢我这一点了!”
阿蛮说完这话,立刻起身大步冲出了大厅,直奔宫中的小花园。
死旋夜,你昨晚假扮我撩人,这都和他说了些什么鬼话呀!
还我最喜欢你哪一点……
哕!恶心!
奇了怪了,堂堂青丘不是最会撩人,最会恋爱套路的吗?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直给路数的啊,真白瞎了那张脸。
整整一个白天,庆王都得处理政事,加之身为帝王也不能朝令夕改,所以白天阿蛮和旋夜是没办法碰头的。
不过,这也给了阿蛮足够的时间从王子安那里了解关于国师的种种。
“国师是一年前受封的,是刀焰门的掌门。”
刀焰门?那不是之前那个拖刀络腮胡的师门吗?
阿蛮眨眨眼:“一年前受封?那之前呢?”
“之前?老国师升仙之后,近百年无人所继。”王子安说着用帕子清了清鼻涕,嘟囔道:“直到一年前,才不得不封了这位。”
“不得不?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是这位国师十分厉害,他所诛妖魔已有九百余,且所在的刀焰门被他发展壮大,几乎每个州郡都有分支,除魔卫道保护着各地安宁。”
“是吗?我在冀州怎么没听说过?”
“都说了,几乎!你也不想想冀州是什么地方?那里驻扎了多少仙门侠派?”
阿蛮扭了扭嘴巴。
她能不知道嘛,冀州这般热闹还是拜她所赐呢!
“正经杀妖的地方连个泡都不冒,没有妖魔的地方到处扎营,还挺会玩。”阿蛮摇摇头,笃定道:“沽名钓誉。”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百姓把刀焰门当做了保护神,香火福钱供养着,已然成了势,陛下最终不得不认其为护国一派,封了那掌门做国师。”
“可是……总有个契机吧?”
“当然有,听说是宫里出了妖,他给诛杀了,而后他断定宫内有妖气,陛下为求庇护,才封他为国师护国。”
“那护国之后,他可有猎魔杀妖?”
“好像是有的,具体的,我尚未入仕详情不知,你若有兴趣,待我们熬过这场命劫,我再帮你细问。”
“那也不必了。”
阿蛮笃定王家的横死,禁军的浩劫都和这个国师有关,若渡了浩劫,国师都不在了,还关心那些事做什么。
可她这句不必了,却让王子安想岔了:
不必了……她到底是不愿和我有一点瓜葛了吧!
“苏姑娘,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得告诉你。”王子安犹豫了片刻,做出了决定。
“说。”
“我求娶你,固然是仙人托梦所指,但有两件事,是真的。”
阿蛮偏头看着王子安,并未说话,静静地等着下文。
王子安吸溜了一下鼻子,认真道:
“第一件,我祖上和你家老祖的确是结义兄弟,第二件,你苏家和王家确有联姻之约,而且正是你与我定的婚约。”
阿蛮歪着脑袋,一脸疑色,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这回事,她不信。
“你看看这个。”王子安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阿蛮。
泛黄的信纸,陈旧的墨迹,记忆里的字体,这是阿爷所写的一封退婚书。
“老侯爷来信毁约是因为你,他说你自小与他人有异,此生怕不能相夫教子归于室,所以断了婚约……”
阿蛮轻咬了唇:“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王子安深吸一口气:“阿蛮,我不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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