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的大事算是‘忙完’了,起码现在这个阶段忙完了,也就是等着腊月二十二了,在北方小年的前一天,那就是他和林清若的婚礼了。
刘泽屁颠屁颠的找到周全,说道,“哥,我们去山里头弄点松子,你说咋样?”
周全立刻点头,这件事情他觉得挺好,“行啊,松子挺好吃的,弄一点猫冬的时候吃就好。”
“现在也有人收松子,就是价格不太好。”刘泽就开口说道,“山上到处都是松子,我们就不爬树了。在松树底下捡一捡松塔就成,反正自家吃也要不了太多。”
以后松子卖几十元一斤,有些颗粒大的甚至能卖到一百元一斤。所以也有很多人承包林场,到时候就在十月份左右去打松塔、摘松子,那都是几万、几十万的生意。
不过现在松子就没有那么抢手了,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些地域性,很多的南方地区习惯了南瓜子、葵花籽,甚至是西瓜籽,松子这些很多人确实没有吃过。
周全和刘泽就出发了,一人拿着个大蛇皮袋,进山去捡一些松塔回来。到时候去了松塔壳,就可以得到里头美味的松子了。
这个工作看起来也没有太复杂的地方,只需要进山后找准一些红松就好,在松树底下寻找一些掉落的松塔。爬上几米、十几米高的大树,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现在没有什么人承包林场打松塔,进山捡松塔就好,林区的这些人捡不完这些东西。
“好多人都怕捡松塔,这东西去壳难。”刘泽一边捡着松塔,一边说道,“我们就是晒晒,然后砸、敲,把外头松塔给弄碎,然后筛一下捡里头的松子就好。”
周全不是特别懂这些,只能说道,“我到时候也有样学样,弄点松子当零嘴就好。你们说这些松子有人收,价格估计特别便宜吧?”
刘泽直起腰,指了指地上的松塔,“你看看,我们这红松还不算多,地上一层松塔。要是松子一斤能卖到一毛钱,我们一个秋天家家户户都能成万元户。”
这也算得上实话了,松子在这个年代可不值钱,不说漫山遍野的都是,但是确实不算少。松子的价格要是稍微的好一点,肯定无数人涌入山林去摘松塔。
到时候就不是捡地上掉落的松塔了,就变成了去爬树摘松塔了。到时候就不是家家户户留个几斤、十几斤松子自己吃了,那就要变成摘松塔卖钱了。
周全仔细想了想,就是他的那个破系统虽然收购价黑了一点,但是松子应该也不便宜。只是收购限量啊,真要是敞开了收购,他家里都能堆满松子。
到时候就不只是前山屯的人去摘松子了,估计很多周围的人也要来摘松子。几百斤、甚至上千斤松子,周全倒是可以慢悠悠的倒卖给系统。可是一口子堆了几万斤的话,那就够呛了。
这件事情从长计议,可以收购一些松子,但是也不能敞开了收。
背着一百多斤的袋子,周全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前山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我不去摘松塔了,实在是太累了。捡松塔不费劲,弄下来太遭罪了。”
这是周全的心里话,在山里艰难跋涉一两个小时,就带回来了几百个松塔。真的要是换成了松子,估计也就是几斤松子了不起了,这可太费劲了,周全觉得挺不划算的。
在周全长吁短叹的时候,许铁柱推门而入,“全哥,过两天要变天,到时候我们去摸蛤蟆?”
提到这个事情,周全就来劲了,“好啊,现在蛤蟆也开始下山准备过冬了,肚子里有油了。”
“嗯,现在蛤蟆肚子里有油,品相都不算差。”许铁柱就说道,“你现在刚搬家,也能弄点柳根、葫芦籽晒着,冬天也能当个菜,那些东西挺下饭。”
对于这个建议,周全也觉得非常有必要,他确实要多多的准备了。
去河里弄些小野鱼晒干,到时候不需要复杂的烹饪手法,蒸出来就算是下饭的美味。
“那我等下去找个水泡子,弄点鱼回来。”周全就起身,说道,“刚弄了点松塔回来,可把我累的够呛,太不划算了。”
许铁柱一边将松塔倒在门口的空地上晒着,一边说道,“到时候打好松子,猫冬也好吃。我们一个冬天得几个月,十月底就能开始猫冬,得到三月份才稍微好一点。真要是长一点,有人直接四月份才能出门做点事情,家里得备些东西。”
其实十月份乃至十一月份,也可以找点事情。但是这个年代的冬天,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活可以做,那时候也就只剩下猫冬了,只能是吃着家里的一些存货了。
其实周全还算有些存货,赵有财一家也给周全准备了不少土豆、白菜,准备了一些牛毛广之类的野菜。甚至就算是玉米碴子等等,也准备了一些。
但是周全也不能坐享其成,有些东西他也需要自己准备,毕竟这也是‘分家’了。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意味着周全更加需要自食其力了,很多的事情不能当做天经地义。这些生活也都是自己的,很多的事情也只能是自己努力才能够过的好一些。
既然是打算下河摸鱼,那也就需要开始准备起来,这些事情也不能耽搁了。
资源好,也就意味着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费心。周全也只是拿着个抬网,拎着个水桶就好,准备着收获满满的一桶鱼回家。
事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到了小河,周全和许铁柱两个人一人负责一边,将抬网伸入水底,将小水潭包围。缓缓的起网之后,就看到了很多的柳根、鳑鲏、麦穗鱼这些在网里乱蹦。
第一网估计就有两三斤重,这也让周全很满意,“正好回去炒一盘,晚上能加个菜了。”
许铁柱只是笑笑,他其实不太理解周全对于这些小杂鱼的热情和执着。不过现在家里不缺油之后,许铁柱家里的主要荤腥,也确实就是一些河里的鱼,这几乎不要任何钱的。
最多也就是做法的不同,东北很多人就是抓了柳根这些小杂鱼,也都是喜欢炖了。而周全喜欢炒,炒个小野鱼那才是真的鲜香美味,绝对无法拒绝。
两个人简单的将一些树叶、石子之类的杂物扔掉,就将一网鱼倒进水桶。也别说什么绝户网等等,这样的小野鱼长不大,能够有着个拇指粗细、长短,那就非常不错了。再小一点也没问题,晒干之后做菜直接嚼嚼,有些人都懒得吐刺。
小野鱼有小野鱼的吃法,不能指望着小野鱼长大到一条半斤、一两,那是违背自然规律的。
周全和许铁柱在忙着抓鱼,只需要瞅准了地方就好。直接一网网的抬鱼,总体来说就是收获不错。好一点的可能一网好几斤,差一点的话一网也能有几条鱼。
这大概就是‘瓢舀鱼’,这样丰富的野生鱼类资源,让周全眉开眼笑。很快也就准备了一小桶鱼,看起来也可以打道回府了。
许铁柱没多要,只是带回去了两碗鱼,回去可以稍微的炖一下,也就是一盘菜了。
周全看着一小桶鱼,就开始犯愁了。鱼太多了,自然也就意味着需要赶快处理一下。
掐破鱼肚子挤掉内脏,然后简单的洗一洗晒着就好。这样的小杂鱼也就是这个处理方式了,其他的更加复杂的处理方式,暂时看起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本来在村里乱蹿的赵玲玲跑来了,有些嫌弃,“就你事多,随便洗一下晒着不就成了!”
周全指了指小板凳,得意的说道,“既然来了,就帮我把鱼收拾一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也就是你缺心眼,看我在做事,你就躲开啊。自己跑过来,那不是找事情做么!”
赵玲玲拖着小板凳过来,熟练的抓起一条鱼掐破鱼肚子,“看到你做事,我能跑出去玩了?就是你偷懒,也不能这么整!”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虽然这个年代也有一些孩子贪玩。可是大多数的孩子看到家里人在做事,也都是会力所能及的来帮忙,而不是觉得事不关己。
有着赵玲玲这个得力助手,周全看起来也要轻松不少。虽然还是有很多的鱼需要处理,但是两个人做起来这些事情,当然也就是要提升效率不少了。
“晚上就在我这吃饭,我弄个炒野鱼。”周全一边在掐鱼,一边说道,“我再弄个炒土豆丝,你上回说的橙汁,我这还有一大瓶,你先喝一点然后抱回去。”
赵玲玲立刻开心的点头,她来帮忙可不是奔着这些吃的。但是如果周全给她一大瓶果汁,她肯定也会开开心心的享用,然后抱回家留着慢慢喝,能喝好几天呢。
“哥,家里头的猪长不大。”赵玲玲一边掐鱼,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你办事的时候,估计杀不了猪。”
周全就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两头猪本来也就不是准备杀年猪,要是过年杀太不划算。我这边猪圈也修好了,过完年之后也逮个猪回来,明年我也能杀年猪。”
“你还要养鸡、养大鹅。”赵玲玲忙不迭的建议说道,“你早点养些鸡,到时候炖大鹅、吃小鸡炖蘑菇都好。奶留了好些鸡蛋,等到老母鸡抱窝了就孵小鸡,到时候给你留些小鸡。”
周全也跟着点头,现在在这个农村生活,周全也算是摸清楚了一些诀窍了。
对于很多的事情,周全也觉得应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能什么东西都是指望着去买,那不现实。
比如说自家菜园,这也就是季节不对,要不然周全肯定要种些菜了。同样也是因为季节的原因,周全这边不好养鸡养鹅,要不然很快到了冬天,养殖成本太高是一回事,会不会给冻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玲玲继续在掐着鱼,说道,“我和你说这个没用,你又不会。嫂子是过日子的人,嫂子肯定知道这些。我看就等你成家了,日子才能好。要是嫂子不过来,你就日子乱糟糟。”
周全听不下去了,起身说道,“这些鱼你给掐了,掐好了才能回去,我去烧饭。”
赵玲玲扁了扁嘴,掐鱼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事情。
周全的心情不错,哼着歌的周全开始忙碌起来了,炒了个小野鱼、再来盘土豆丝,两盘菜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准备的太多,毕竟就是两个人。
煮饭那就更加的轻松了,在盛完米汤准备焖一下米饭的时候,周全也去帮忙将最后一点小鱼恰完,这样才可以准备享用晚饭了。
拿出来橙汁给赵玲玲倒了一杯,周全说道,“多吃点菜,少吃点饭,都给吃完。”
赵玲玲笑着点头,在周全这里吃饭,每次都是多吃菜,基本上不会剩菜。这看起来可不是仔细过日子的人,吃饭吃菜都是厉害着呢。
吃完饭之后,赵玲玲自然是抱着大瓶橙汁回家,而周全也自然的躺在榻上准备睡觉。
这个年代的夜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前山屯都没有通电呢,所以天黑了也就早点洗洗睡了,这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周全也习惯了这样的一个作息,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他还挺享受这样的一个状态。
早起的周全又开始忙碌起来了,这一次不是要准备着去捡松塔或者抓鱼了,还说要趁着天气还算不错多准备一些柴火,这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冬天漫长,没有柴火肯定是不行的。
看起来也不只是周全在准备着过冬的事情,很多前山屯的村民们也都是在准备着木柴。哪怕有些人家里的柴火垛很高很长,但是在东北,再多的木柴都不嫌多。
这些也都是应该的,毕竟这里的冬天确实有些漫长,也确实有那么点难熬。所以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东北农村的一个生活状态,周全也越发适应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