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了看满身通红的夏明刚:“这怕是烧了很久了,怎么现在才送来。”
又冲着小伙计道:“小六子,把我的银针拿过来。”
掌柜将夏明刚的袖子往上搂了搂,让人给捏住,在手肘处的大血管上轻轻按了按,许是发烧的原故意,那原本青蓝色的血管现在有些发紫。
掌柜的拿着银针扎了进去,顿时一股黑色的血便流了出来,掌柜的拿来药酒檫了檫,等血逐渐变成了红色,这才给他止了血。
又在中指的指尖扎了一针,流出来的依旧是墨色的血。
止完血后掌柜的用力将夏明刚的眉心捏在一起,用银针扎了进去,挤了挤,几滴黑色的血液便流了出来,一直挤到血液变成红色这才停手。
掌柜让人将夏明刚放平稳,把了下脉道:“脉象上看到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吃几幅退烧药应该就能好的。”
掌柜地说完便解开了夏明刚胳膊上绑着的带子,只见右手胳膊上有一条一尺来条的口子,皮肉外翻,伤口红肿,深可见骨,竟隐隐有化脓的迹象。
“这发烧通常会引起伤口化脓,你六哥这条胳膊得好生将养着,养不好的话将来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掌柜的,我六哥是个读书人,这胳膊要是废了,怕是前程就没了。”夏小唐紧张地看着掌柜的。
“我给他开几幅治外伤的药,现用布条包扎紧一些吧!”
“这么深的伤口,只是包扎吗?”夏小唐有些纳闷。以前自己脚被花瓶咂伤过,一个小伤口医生还给缝了两针,这么大的伤口竟然不缝合。
“我们都是这样处理的,以后也能长好。”掌柜的说道。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不,不是的,掌柜的,我是在想能不能将伤口缝合起来,会不会好的快些。”夏小唐连连摆手。
“小丫头不要胡说八道,伤口如何能缝的起来?”掌柜的怒道。
“就,就像缝衣服那样缝啊!”
“那样缝起来,是会死人的。”掌柜的黑着脸说道。
夏小唐这才明白,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不发达,根本就没有消毒一说。东西不消毒自然会引起伤口感染,时间长了,人可不是死了吗?
“掌柜的,如果我有办法让我六哥的伤口缝合起来不会死掉,你能帮忙缝合吗?”夏小唐看着掌柜的,眼中带着急切道。
“小妹,不能拿六弟的胳膊开玩笑。”
“就是小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明厚和夏明书赶紧出声,打断夏小唐的念头。
掌柜的有些犹豫。
“掌柜的,我就问你敢不敢,出了任何事情我来承担。”夏小唐给掌柜的吃了一颗定心丸。
“小妹……”
夏明书刚要说话,就被夏小唐打断道:“三哥,五哥,我知道你们怕六哥出事,可是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六哥这样即使好了,科举也再无出路,朝廷是不会要身上有很大伤疤的人入朝为官的,而我这个方法,好了之后,六哥的胳膊上只会有一条浅浅的印迹,根本看不出来受过伤。”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掌柜听完夏小唐的话,激动的接话道。
“那是自然,这是我六哥,关乎他的将来,我怎敢随意造次。”
“好,既然姑娘这么有信心,那在下愿意跟姑娘一起完成。”掌柜的笑咪咪地道。
“那好,还请掌柜的帮忙准备几样东西。”夏小唐对掌柜的说道。
“姑娘尽管放心,我们这儿一般的都有。”
“烦请掌柜的帮我准备一锅开水,这口锅必须是干净的,没有任何油污的。”
“再帮我准备一根缝衣针,一卷缝衣服的线以及给人包扎用的细棉布,还有剪刀。”
“三哥,你去镇上买一坛子最好的好酒,不要在意价格,记得要最好的烈酒。”夏小唐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夏明厚。
掌柜的安排小伙计出门买东西,夏明厚也急冲冲地往酒铺跑去。
“五哥,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夏小唐看着站在夏明刚身边的夏明书问道。
“唉,”夏明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六弟本不该遭此横祸的,一切的起因都是一个姑娘。”
夏明书又叹了一口气道:“临近年关,学院放假,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我带着他一起回家的。今年也不例外,我早早的就跟你六哥约好了一起回去。
谁曾想到了约好的时辰,我跟珠儿拿着包袱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你六哥过来,我便让珠儿在此等着自己出门寻人。
没想到在小巷子刚好看到几个蒙面的人,其中两个人将你六哥按在墙上,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着匕首从他的右胳膊划下,当时那个血就流了一地。
我大喝一声,赶紧冲了上去,几人看到我来了之后扔掉匕首拔腿就跑。我追了一段路,小巷子多,他们几人分头跑了,速度极快。
我追不上,又担心你六哥的伤,便掉头跑回来,捡起匕首装在怀里,扶着你六哥往医馆里走,想带他去看大夫。却被你六哥拦住了,说他这伤,如果去了医馆以后的前程怕是要毁了。
当时我也是首急没有办法,你也知道咱们小时候哪儿破了都是在墙上抓了一把陈年的土粒灰按在了伤口上止血的,我就抓了一大把按在他的伤口上,那血流的太多,我只好撒一把就用撕下来的衣服给他包扎了一点儿,等完全包完了这才搀扶着他找到珠儿一块回的村子。”
说到这儿,夏明书双手狠狠地捶了捶了头道:“都是我没用。”
“五哥,这事儿不怪你。”
“我要是带他到我住地的方去换件衣衫或者给他买件衣衫就好了。我当时咋没想起来自己进去拿件衣衫出来给他换呢?”夏明书自则的说道。
夏明书当账房的地方是一家酒楼,名叫“大福酒楼”,平时他们都住在酒楼后院。夏明刚身上带血,当地的传言,谁要是早上带着血进了别人的家门,别人家就会遭到厄运。更别提对于这样的酒楼了。夏明书也不敢将人带去,怕万一因此惹了掌柜的不高兴,将他辞退的话明年怕是很难再找不到这样的活计了。
夏明书又讲述道:“就这样,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在你六哥穿上,掩盖住血迹这才带着他回到了村里。可哪曾想,我那衣衫的带子断了,穿在你六哥身上的外衣散开,娘一见到便晕倒了。”
“五哥,这事儿真的不怪你,要怪也怪那些打伤六哥的人。”夏小唐看着拉扯着自己头发的夏明书道。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点找到他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对了,五哥,你刚刚说都是因为一个姑娘?”夏小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