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无穷无尽
羽蛇看着那正在临身的杀招，空洞的眼神深处仍然只有冷漠。
它毫无动作，簇拥在它身旁的不死生物高高跃起，拼死挡在它的身前。
穿透空气发出凄厉爆响的骨矛连续扎穿了十几具不死生物的身体，最后停留在距离羽蛇还有半米的位置上，另一边，巨大的火球被一个身高超过五米，宽度还要更胜一筹的白骨巨人挡下，巨大的爆炸瞬间粉碎了它正面的骨骼，让它栽倒在地，但那破碎、碳化的骨骼在死亡气息的滋润下，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复原。最多十几秒，它就能重新站起来。
羽蛇的目光锁定在两个入侵者身上，不见它有什么动作，它身旁的不死生物一起嘶吼起来，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对于死神途径的中序列、高序列来说，召唤物的能力占到了全部实力的一半，甚至更多。
如果换做是刺客途径、战士途径的非凡者，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大概就是越过不死生物们的纠缠，直奔正主，就像罗塞尔大帝的那句名言——擒贼先擒王。但是，现在两位闯入者分别是猎人途径和收尸人途径的，他们看着不死生物摩肩接踵地冲来，连脚步都没有挪一下。
论群战，他们也同样是行家。
哈米什在一众死侍的簇拥中高举白骨权杖，口中念念有词，准备着强大的死灵魔法，与此同时，他手下的死侍们全都行动了起来，它们没有待在原地固守，而是飞快地行动起来，以恐怖的速度收割着同类的头颅，一时间，赶来的不死生物全都被杀戮殆尽，哈米什竭尽心力、违逆铁律培养出来的怪物展现了它们身为战争兵器的素养。
霍姆斯一抬手，一道高三米，宽十五米以上的火墙拔地而起，手掌轻轻一推，火墙就如同海浪般撞向对面冲过来的尸海，两股浪涛的对撞，只留下漫天的火星和烧灼以及大片大片焦黑的“碣石”。
身为快要消化完两份纵火家魔药的【阴谋家】，霍姆斯对火焰的控制能力相比起从前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几乎心念一动就能唤起惊人的火焰，在简直可以说是漫不经心地屠杀着靠近的不死生物的同时，他还不断地凝聚着巨大的火球投掷向尸群中密集的地方，同时也向着岿然不动的羽蛇招呼着，不过全都被不死生物们挡下。
几十秒后，哈米什的死灵魔法完成，向着尸群中一指，阴冷、不可见的死亡气息瞬间涌入那些不死生物的身体里，下一刻，它们体内的骨骼开始了暴动，进行着不可思议的增生，刺穿身体疯涨出来，将身边的其他不死生物刺穿，一时间，不断蔓延生长的白骨几乎覆盖了五分之一的战场。
【死灵魔法·白骨炼狱】！
战斗还在持续，堆积在第三层不死生物的数量多到了夸张的程度，虽然其中能接近、达到中序列的极少，很难对霍姆斯和哈米什造成什么威胁，但即便是放开了杀，一时半会也难以全部解决。和第一层的不死生物相比，它们的平均实力要强出太多。
十五分钟后。
战场恢复了安静。
霍姆斯提刀的手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动作，因为根本没有哪个不死生物能够顶着火势冲到他身周三米之内。哈米什使用了几次强大至极的死灵魔法，达到了清场的作用，气息仍然平稳，最大的损失不过是两只死侍被一个接近中序列不死生物的自爆摧毁。
他们的目标看向了羽蛇，眼神中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失控的序列五而已，没有了充足的智慧，还不足以给两人的联手带来多大的挑战，事实上，如果不是死神途径上下克制关系太过严重，哈米什完全有能力解决一位失控的序列五。
羽蛇吐了吐信子，看着自己已经死伤殆尽的手下，眼神中是一如既往的空洞和苍白。
就在霍姆斯和哈米什朝着它缓缓走来的时候，它的眉心处缓缓亮起，冥界的大门被打开。
这是每一位“看门人”都具备的能力。
下一刻，战场上多出了数以百计的不死生物，数量、强度，和霍姆斯、哈米什花了十几分钟、不少体力清理掉的上一批，几乎没有差别。
霍姆斯和哈米什的动作一窒，还没等到他们完成思考，尸海又一次席卷而来。
霍姆斯暗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身周的空气开始激荡起来，让他的身形显得扭曲、模糊。
高温在他的身周升起，脚下的地面渐渐变得松软，被慢慢烧红。
呼！
盛大的火焰之花以他为中心绽放，整个第三层的温度飞快升高，不死生物们在烧灼下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霍姆斯身处熊熊烈火之中，眼神中却只有骇人的杀意和冰冷。
这些杂兵，如果在序列五的“看门人”的带领和配合下会很难缠，但单独发起攻击，对于他这样一位阴谋家来说，几乎就是送死。
火焰飞舞之处，焦黑的余烬纷落。尸体被烧灼后散发出的奇异味道被火焰炙烤后，只留下一股难闻的烧焦的臭气。
哈米什停下了动作，没有再连续施展强大的死灵魔法，他身周的死侍群不比对面的尸海逊色分毫，在他的指挥和调度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涌来的尸潮消灭殆尽，速度丝毫不逊色于霍姆斯。
哈米什眼窝中的灵魂之火熊熊燃烧，他的“灵”从身体中脱离，视野抬高，来到布满各色光彩和斑斓色块的世界，从更高的维度审视着那位于中心处，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动作的羽蛇。
数十秒后，他闭上了眼睛，微微退后一步，一根根白色的，带有淡淡油污的白色羽毛在他的身上生长开来，但还未等到彻底绽放，哈米什微微一抬手中的白骨权杖，距离他最近的一具死侍突然停止了动作，下一刻，哈米什身上长出的白色羽毛迅速凋零，取而代之的，它们在那具死侍的身上开始野蛮生长。
带有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像是寄生虫一样迅速吸干了死侍的生命力，本来茁壮结实的肌肉迅速消失，只剩下枯瘦的骨架，经过仪式改造的内脏包裹在最外层的皮膜内，形状清晰可见。
死侍缓缓跪倒在地，暗金色的瞳孔中失去了生命之火。
一只手对准了它，下一刻，磅礴的火焰从掌心喷出，死侍的尸体连同带有淡黄油污的羽毛都在上千度的高温中化作灰烬，其中的诡异灵性也在高温下支离破碎，失去作用。
挞、挞。
霍姆斯踩着金属战靴来到哈米什身边，那怪异羽蛇召唤出来的大批不死生物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霍姆斯看着眉心处再次闪烁其光辉的羽蛇，以及那仿若无穷无尽的从冥界大门中爬出的不死生物，没有回头地问道：
“收尸人途径的序列五有这么强？”
这实在是有些夸张了，如果羽蛇本身也参与的话，解决一次对于霍姆斯、哈米什两人来说都相当有难度，更遑论是一波接着一波。虽然霍姆斯看不出羽蛇消耗如何，但看对方惬意、毫无变化的姿态就知道绝不会大，而他已经稍稍有些气喘了。
哈米什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绷带打开，一根根残存的羽毛落下，彻底化解了先前观察时遭受的污染后，他低声沙哑着说到：
“没有，至少我自认为，成为了序列五的看门人后做不到这种事情。”
他顿了一下，眉头扭动了一下，随后用更加嘶哑的声音缓缓说到：
“我的判断错了，这不是失控的序列五。
这是一位丢失了序列四特性的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