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正题
安静了几秒之后，霍姆斯低笑着说到：
“无论是谁打算和城主正式开战，抢夺城主的位置，他们和城主势力都不会允许像我们这种级别的势力在一旁看戏，罗塞尔大帝的那句名言，我们南大陆人比北大陆人记得可清楚的多。他们不会愿意做鹬蚌的，也不会允许有人抱着当渔翁的心态在旁观望。”
哈米什沙哑地笑了几声：
“所以我们不能‘观望’，不能在他们眼里闲下来，除了加入那场争夺战之外，最好的方法就是……”
两人再次对上目光，同时说到：
“我们互相开战。”
只有他们与在互相——同为一个级别的对手展开了较为激烈的对抗的时候，争夺城主宝座的势力才会对他们放下心来。而他们看似互相激战，实则在风雨飘摇中保存了绝大部分的实力，到时候，无论形势如何发展，他们都能够稳坐钓鱼台。
确定好了基本方针之后，霍姆斯和哈米什开始了仔细的商谈。
说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需要考虑到的因素非常之多。
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骗过别人，让他们觉得血刀帮和灵教团真的是在开战。在这方面，霍姆斯的阴谋能够起到作用，但作用很有限，涉及到的人、事、物太多，霍姆斯仅仅只是序列六，没有能力仅仅凭借阴谋就把其他势力的序列六、序列五瞒住。更多的还是要从实际情况上着手，也就是必须要演得够像。
其次，就是双方的配合和信任问题。
血刀帮和灵教团、霍姆斯和哈米什都没打过什么交道，互相之间的信任基本不存在，如何保证不会有一方突然暴起，直插另一方的要害腹地，相比起前者，这更是重中之重。
此外，还有如何安排战况、局势超出把握如何调整等等问题，都需要在执行计划前有足够完善的统筹安排，否则这种事情，一旦出了问题又没有预案，很可能酿成悲剧——比方说双方手下的小头目不知内情，互相杀红了眼带着几百精锐一起同归于尽，让双方都实力大损，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
霍姆斯把最后一口已经凉了的咖啡喝下，侧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太阳已经微微有些偏移。
他们已经商议了许久，总算是解决了大多数的问题，剩下的问题要根据到时候的情况判定，现在还无从下手。
霍姆斯伸手扶住面具，轻轻敲击着这个刚刚赶制出来没多久的面具。
说来挺可笑的，他来到瓦尔帕莱索城带领血刀帮崛起之后，参与的和其他势力首领的商议，对方都不太在意，没有什么寸土必争、谈判桌上的硝烟，这让本来很多本应该旷日持久的谈判在几个小时内草草结束。至于原因，大抵是这两位首领的主要心思都没有放在势力的运营上。
暂时打开阴谋的隔离，呼唤服务员完成了续杯之后，两人对坐，气氛不复之前的平和。
第一个事情，势力的联合已经谈完了。现在要说的是第二件事。
哈米什看向霍姆斯，率先开口问道：
“你接受邀请吗？”
霍姆斯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低声说道：
“我还需要更多情报。”
哈米什点了点头，低沉嘶哑地说到：
“那是一个层次很高、年代感非常久远的古墓，有价值足以让我们更进一步的财宝、复数件强力的非凡物品，我已经大致勘测过，我们一起探索的话，危险程度可以接受。
如果你同意，我们签订契约、共同探索，我会告诉你地址。如果探索顺利，财物的分配上，有一件比较特别的东西归我，神奇物品方面你有一次优先挑选的权力，金银财宝平分。”
霍姆斯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后，继续问道：
“为什么找我？”
“合适。”
霍姆斯暗红色的眼瞳变得格外深沉，他看了哈米什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可以，我加入。”
哈米什伸出被布条包裹着的枯瘦的手掌，在桌面上用灵性勾画出一道符文，霍姆斯并没有打开灵视，反倒侧过头，避免视线的解除。
他不希望和冥界生物建立什么联系，那对他这个猎人来说没有益处。
等到涌动的灵性重新平稳，霍姆斯转过头来，哈米什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张羊皮纸。
他把羊皮纸在桌子上摊开，旁边侍立装死的白骨赶忙递来一支白骨制作成的笔，哈米什一笔一划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了契约的内容，大大方方地展示给霍姆斯看，以示没有猫腻。
霍姆斯也紧紧盯着那张羊皮纸，契约这种东西不能半分随意，否则很容易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果对面是恶魔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霍姆斯这时候绝对是扭头就走，无论有什么样的保证他都绝不会与他们签订契约。
谁知道那是不是一张经过掩盖的卖身契。
很快，哈米什写好了契约，他在羊皮纸下方署名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羊皮纸自动飞起，来到霍姆斯身前。
霍姆斯再一次仔细地审阅了一下契约的内容。
没有什么问题，这都是刚刚哈米什当着他的面写下的，唯一的问题是……
霍姆斯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这张羊皮纸。
死神途径的非凡者怎么会用羊皮纸作为签订契约的工具？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拿起了笔。
……
在羊皮纸上有了属于双方的印记之后，羊皮纸在空中自行燃烧，一层层难以言说的约束感出现在了两人身上。
契约签订了。
“地点是城门外正东方向27公里，”
他将一枚印有羽蛇花纹的符咒抛给霍姆斯：
“接近之后，这枚符咒会给你指路，如果你想要先自己看看，可以自己去，注意安全。”
他不担心霍姆斯会找人直接探索，这方面在契约上有明确的规定。
哈米什抬头看了一眼霍姆斯，随后站起身来，侍立在旁的白骨立刻跟上，把哈米什包裹在内，很快就消失在了霍姆斯的视野中。
霍姆斯喝着刚端上来没多久的咖啡，露出来的嘴角露出了带点狰狞、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喝完了咖啡，放在桌子上，把手伸到衣服口袋里。
他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
霍姆斯自从成为帮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再自己掏钱买过东西了，这让他养成了个坏习惯，没有带钱包。
想起哈米什离开时颇有些匆匆的背影，他短暂地摘下面具揉了揉眉心，低笑着说到：
“我也要考虑怎么跑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