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白荏苒靠在马车车厢上,手里拿着本医书,怡然自得的看着。
云舒双手抱胸,眼神含笑的望着她,“我家主子之前可是要娶那个公主的,他这几日都要与那个公主见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据传闻,西境公主美若天仙,可是西境第一美人,而且西境民风开放,女主也可大胆追爱,我家主子那般好看,你就不怕?”
“怕什么?”
白荏苒书翻一页,头都没抬,“担心他移情别恋,还是担心他失身给别人?”
云舒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的明艳动人,“你就这么放心他?”
白荏苒放下书,看向云舒,眼底神情淡然,嘴角还带着几分笑,“不放心,难不成要一天十二个时辰贴在他身上?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倘若他当真要娶那个公主,或者说见色起意变心了,那我也只能另寻他人嫁了,到时候,我就随便找他个皇叔什么的做个妾,我弄不死他膈应死他。”
她这话就是逗云舒的,她白荏苒自然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尤其是那种油腻的老男人。
她好像莫名的就很相信墨韶华,觉得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不管她这盲目相信最后会不会被打脸,至少现在是信的。
倘若他真的要变心,那她会如何对他?
大概会揍他一顿,然后远走他乡吧。
她向来过一天算一天,想那么远的事情让自己拧巴干什么?
云舒听着她的话,感到一阵恶寒,“你这个女人,确实够狠的。”
白荏苒没有再逗她,神情认真的问道:“你可知道太子的事情?我前些日子听说他惹皇帝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前两日,她在茶楼听书的时候,闲来无事偷偷扫了下周围人聊天内容,无意间听到隔壁雅间说太子被禁足的事情。
据说,当时皇帝大发雷霆,让他在东宫静思己过,好好反省一下。
他们好似有些忌讳,说的挺笼统的,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也可能说了原因,但她听的有些晚了,所以就没有听到。
提起太子的事情,云舒微蹙着眉道:“祭祖前三日,皇帝皇子们需要斋戒沐浴清心寡欲三日,可那日出发前,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太子没有来,陛下让人去找,却发现太子衣衫不整的还在床上躺着,身边还有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每年祭祖都是皇家头等大事,太子这般放纵,不把规矩当回事,无异于是犯了大忌,陛下没有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已经是顾念父子之情了。”
“哦,不对,皇家哪里来的父子之情,陛下不废了他,应当是在忌讳着什么。”
云舒自幼不拘小节,性情本身就直接,现如今了解白荏苒了,说话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他是担心。”
白荏苒把书放在旁边,眉头拧起,“太子本身身体虽然不好,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有他在储君位置上一天,他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儿子就不敢妄动,只敢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可倘若太子被废,暗斗变成了明争,这朝堂怕是要更加浑浊了。”
云舒听着白荏苒的话,眼神越发深沉。
过了会,她眼神突然明朗,逐渐涌出几分笑意,“你虽算不得深闺女子,但也未接触过这些事情,怎么对这种事了解的这般透彻?”
她以前见过白荏苒,她印象中的白荏苒,是个柔弱的风一吹就能倒了,性子软弱可欺,就连王府下人给难堪都不敢反驳的人。
那样软弱的人,怎么撞个柱子就性情大变了?
她心中也一直存在着疑惑,只是不太好问。
白荏苒对着她挑眉,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说。”
她穿越来的事情连墨韶华都没说,自然也不会跟云舒说。
这与信任不信任无关,而是说了并没有好处,反而麻烦。
关于夺嫡那些破事,她只是旁观者清,猜测而已。
况且,她猜得也只是表面,这背地里的阴谋阳谋的,倘若她置身之中,死的比谁都快。
也不知道墨韶华如今身处什么样的境地。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墨韶华的命,但她知道,太子还在位一天,墨韶华的安全系数就高一些。
她望向云舒,问道:“那你可知太子这事是谁所为?”
她想问的是,这事跟墨韶华有多少关系,会不会被查出来?
云舒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挑了挑眉,“佛曰,不可说。”
白荏苒眉头皱起,脸上突然浮现笑意,挪到云舒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云舒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知道的,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家主子,而且我的嘴特别的严,不会说出去的。”
云舒被她晃得头晕,无奈只能妥协,“这事是康王所为,主子只是背地里推波助澜罢了,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主子行事向来缜密,你也不用为他担心,你该担心的是你打了镇国公的嫡女这事。”
镇国公夫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前几天儿子被拒,现在女儿又被打了,对白荏苒必然会心生怨恨。
哪怕现在对白荏苒有所顾忌,难保日后找到机会不会背地里使绊子。
“担心什么?”
白荏苒满不在乎的靠在云舒的肩上,“她还能怎么着我?难不成明着跟你家主子过不去?跟我过不去就来,我怕过谁?”
云舒就喜欢白荏苒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她摇了摇头,“镇国公夫人这人怎么说呢,护犊子,明面是不敢与你为难,就怕背地里找机会给你穿小鞋,还是要提防的。”
“嗯,知道了。”
白荏苒有些累了,靠在云舒的肩头眯着眼睛假寐。
她以前就是那种不怕死,破罐子破摔的性子,这会突然想反省一下了。
她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
打了镇国公家小姐,会不会给墨韶华添麻烦?
想了会,她抬手给了自己脑门一下。
屁,该出手时就出手,有气就得当场出了,墨韶华要是还得她顾忌,那还有个屁用。
“怎么了,怎么还打自己了?”
云舒抬手放在她脑门,轻轻给她揉着。
白荏苒靠在她肩头摇了摇头,“没事,有点想你家主子了,满打满算,我都有七八天没碰到他了,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亲亲抱抱举高高,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云舒面色含笑,微凉的手捧着她的脸,防止晃得她不舒服。
她与月影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也就是过招的时候的肢体接触了。
白荏苒听到云舒的话,猛的坐起身,皱着眉盯着她绝美的脸。
她盯着云舒看了半晌,看得云舒心里发毛了,忽的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不然,我给他下点合欢散,和合欢之类的药,直接塞你床上,吃干抹净再对他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云舒太怂了,连表明心意都不敢,她是想帮都没处使。
“啧啧啧,瞧瞧这是个女人该说的话吗。”
云舒无奈的看着她,被她给气笑了,随后又忍不住叹了声,“他那性子,倘若真的如此做了,怕醒来当场就自杀或者杀了我了。”
她拍了拍白荏苒的肩,无奈笑道:“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等帮助墨韶华完成大业,她就准备离开了,到时候问问月影可愿与她一同离开吧。
她虽是有打算,但却没有信心他会跟她离开。
倘若他不愿与她一同走,她便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个小酒馆,安稳度过余生。
倘若他愿意跟她一起走,她便能试试表明心迹了。
她不敢抱太大希望,怕自己到时候难以承受。
白荏苒没有再说什么,靠回到云舒的肩上,继续闭眼休息了。
也不知道,墨韶华这会在干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了有没有时间去见她?
唉!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什么叫思之如狂!
什么叫相思的滋味!
五日后,白荏苒验收客栈装修结果时,西境使臣和公主抵达了京都,从客栈楼下大街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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