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装着几锭银子和些碎银,还有两贯钱,看着倒是有半匣子,但算起来就没多少钱了。
白荏苒合上匣子,推还给了江氏,“我这些年在王府,他也没亏待我,我存了些月钱,这些娘先自己收着,我没有了再找娘要。”
这匣子你说多了也就几十两。
白荏苒从宁王那要了两千两就用了一百两,也不缺这点,拿了也没什么用。
江氏日子过的很是朴素,身上的衣服面料也就一般的,头上更没多少像样的发饰,全身上下,就手腕上白秀才在世时送她的那个银镯,便再也没有其他像样的首饰了。
她是没了男人,女儿也见不到了,一个人过的没滋味了,自然也对打扮提不起劲来了。
江氏看着白荏苒也没戴什么首饰,抱着匣子塞进了她手里,“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拿着这些去做几身好衣裳,买几件像样的首饰,快要秋收了,咱家很快就有租子收了,不差这一点的。”
白荏苒见她执意要给她,就没再说什么,把匣子放到了一边。
江氏见她收下了,这才展露了笑颜。
她望着白荏苒白皙的小脸,满眼慈爱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苒儿还如原来那般好看,等她的身子好了,定要护着她再也不让人欺负了去。
记得当初她被抱回来时,饿的都没力气哭了,抱在个粗布的小被子中,小小的人可怜的很。
她那会看着也就刚出生,白秀才把她递给她的时候,还给了她一块玉蝉,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以后一直给她戴着。
想到这里,江氏往白荏苒脖子上扫了一眼。
没有看到那根系着玉蝉的红绳。
她神情一窒,赶紧扒开她的衣领看去。
没有!
白荏苒看到江氏的动作和变了的脸色,心里知道,完蛋蛋了。
“玉坠呢?”
江氏望向白荏苒的脸,满眼的急切。
白秀才当年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这玉坠至关重要,千万不能丢了,一定要让她时刻带着的。
江氏知道那个跟白荏苒的身世有关,也曾私心想丢弃过,被白秀才发现后,白秀才拉着她说了很多话。
她幡然醒悟,再也没敢有过那样的念头。
现在,白秀才不在了,他的那些话更成了她的执念。
她发现白荏苒的吊坠不见了,急的咳嗽了起来,她这会本就体虚,咳嗽起来身子发颤,吓得白荏苒赶紧站起来给她顺气。
“娘,您别着急,我刚才洗澡的时候绳子断了,我放房间收起来了,明天我就去买了绳子重新编好戴上,您别着急。”
她一边给江氏顺气,一边胡说八道的安抚她。
江氏停止咳嗽的时候,人已经无力的半伏在床上气喘不止了。
她面色咳嗽的泛着病态的红,手抚着胸口,转头看了眼白荏苒,“当,当真,那个可是丢不得的。”
至于为什么丢不得,具体原因她也不得而知,只记得白秀才跟她说过,关于孩子的身世。
反正是至关重要,万万丢不得。
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做白荏苒一辈子娘的命,但是白秀才临终遗言,她必须要遵守。
白荏苒担心她再激动,郑重其事的保证道:“确定,千真万确,我明天编好了绳子就戴上。”
想起玉坠她就头大了。
先不说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宁王那个渣男,就是去了王府也不一定找得到。
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江氏,然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个相似的戴着。
她猜到那玩意跟原主身世有关,但她丝毫不在意,因为她压根不想寻找什么身世之谜。
她不在乎,可她在乎的这个娘在乎。
她在乎这个娘,就得也在乎起她在乎的玉坠。
真是,娘也不是白来的,还是要小心呵护的,不然没了,她又是个没人爱的娃了。
江氏因为情绪激动,又咳嗽的厉害,这会身体有些乏了。
她对着白荏苒无力点头,“好,切记别丢了。”
“嗯,我知道的,娘躺下休息吧。”
白荏苒皱着眉看她,掀开被子,扶着她靠在床头,给她脱了鞋子,让她躺下休息了。
江氏挪着身子躺下,缓了口气,对着白荏苒说道:“你爹说过,那个丢不得,你可要戴好了。”
她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白秀才当年跟她说,苒儿能当他们十多年的孩子,已经是上天恩赐了,人不可贪心。
这些年,她一直做着白荏苒亲生父母来找她的心理准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始终都没信。
是人就有私心,她自然也是有的。
其实,他们不来找白荏苒更好。
这样,她就能永远做她的女儿了。
白荏苒坐在床边,安抚着江氏的情绪,陪着她直到她睡着。
给江氏盖好被子,正要走,看到了床上的紫檀木匣子。
她拿起了匣子,放回到了江氏的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盖住。
走出房间,她抬头看了眼西边斜阳。
晚霞瑰丽,橙红的云层层叠叠,仿若一幅美丽的画卷。
柔和的光照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她微微眯起眼,迷人而又美好。
白荏苒忽的皱着眉哼了一声,往躲在房檐下的月影看了眼。
她正要说话,隅璨提着烧好的热水回来了。
白荏苒跟她说江氏睡下了,让她把热水放下就去休息着。
太阳都落山了,桃子和倾城也该回来。
等她们回来再煎药,怕是有些晚了。
她往房檐看了眼,然后背着手往后面厨房走去了。
她不知道桃子把药放哪里了,但想着应当是在厨房没错,就算没在厨房,杨壮必然也知道放哪了。
月影隐在暗处跟着她。
他总觉得白荏苒知道他在哪。
身为暗卫,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她面前裸奔。
这感觉,超级不好。
白荏苒的听力好,但是需要她凝神仔细辨听,平时与常人的听力一样。
她刚才也不确定月影在房檐下,只是觉得那里方便躲着。
这会凝神辨听,知道月影还在跟着她,便出声问道:“你家主子到底为什么让你跟着我?我每天就家里这点事,你也都看到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在我身上浪费工夫了。”
墨韶华那人白荏苒不了解。
原主对他滤镜太大,根本没办法从她的记忆去辨别。
仅凭着这两日的接触来看,白荏苒觉得墨韶华深的很。
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泉,表面看着清澈,甚至让人觉得伸手便能摸到底,可一旦跳进去,便是无尽的深渊,漆黑幽深,根本无法探寻方向。
扮猪吃虎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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