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精神体那还活个屁啊……”莫余可没打算只以精神体形态活下去,虽说蛮荒世界和地球不一样,但只以精神体生存的方式,他瞬间能联想到的只有“孤魂野鬼”,“阳神”在他的联想排序中还得往后稍稍。
莫余骨子里算不上是个充满革新精神的新时代开放型青年,由于生活环境和家庭环境的影响,他显得更传统些。表现在对“孤魂野鬼”的认知上,他显然不会觉得“成为孤魂野鬼很酷”,或者说,任何一个有传统倾向的人,都不乐意自己变成“孤魂野鬼”,也不愿意变得和那相近。
“那你可能得等到很久以后才能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对‘莫余现在的精神体并不会崩毁’相信的程度,和对‘莫余现在压根没有身体’相信的程度是一样的,都是坚信不疑。”
“你都觉得我没有身体了,那为什么要说很久以后能出来?”
“时代在进步嘛。虽说你现在没有身体,但如果以后修真水平更进一步,或者更进许多步,给你造个完全可以正常使用的身体,你不就可以出来了嘛。”白瑞树闲着也是闲着,等待时间和莫余唠唠嗑,展望一下未来,还挺好玩的。
“你这展望未来都展望到生体材料去了……更扯淡的是,我竟然觉得银河共和国要搞出这东西很简单。”莫余本是想反驳以表达不满,但脑子里过了一下对修真的印象、银河共和国的体量,这造人的技术还真可能捏得出来——退而求其次就是捏个魔偶,把他这个精神体装在里头当核心,还挺像回事。
“你要是真急着出来走动,那你再等两年,等到了登月之后,我们在月球上有成效了,说不定我能让人开展无人操作新设备的研发。到时候做几个可以处理简单事务的人偶,你挑一个钻进去,这不就行了吗?”白瑞树也想到了类似的下位替代品。
莫余只觉得耳熟。
“你说的这个东西,我怎么好像见过……”
“你肯定见过啊,这一系的法术起源不就是你搓出来的东西吗?历史书和法术书上都要考的考点,明明没有法力凝成的法术节点却依旧能施法成功,这可是早期精神系法术的象征之一。”白瑞树说得很郑重,这态度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会听到的东西。
白瑞树的严肃语气让莫余有些恍惚,不由得更认真地思考印象中有没有和白瑞树所说事物对得上号的东西。
“你说的不会是当初我因为行动不便而做出的草叶分身吧……我虽然是觉得那是一门化身法术,也很自豪地真把它叫做化身法术,但这东西伤本源,真能当法术用么?”莫余想起自己突破五行功第一重后,可以派出活动的草人。
那东西他用的次数不算多,只在金丹期前用过,就是因为这法术会伤到本源,要分身就得切自己本源……当初是切自己神识和法力,金丹期后再想用这种法术,岂不是得把自己金丹也给劈了?
施法材料也是个问题。他当初把自己草叶子割下来当分身材料都觉得疼,那可是草啊,理论上就不该疼的。金丹期后,莫余自己就能活动,不需要靠分身四处游走,也就不用这法术了。
“怎么不能当法术用?哦,你中间那段时间没有意识,那我解释一下好了。在你那个时代之后,大概几十年的时间吧,那个需要伤害本源的法术因为不需要术法节点的配合、有精神力参与其中的特点,被修真者们着重研究了一阵,改良之后就没了伤害本源的负面作用。到了现在,一般的教科书也不会写当初这法术的本体是怎么被修改到现在成为精神系法术这棵大树根系的过程……这段你跳过了,教科书又没讲,我看课外资料的时候你可能没注意,所以不知道。”白瑞树顺着时间线捋了下来,既是给莫余说清楚,也是在提醒自己,莫余是“最初时代因为不可抗力而流落到现代的远古大佬”,既不能把他简单地当成是当代人,也不能简单地看作是远古大佬。
银河共和国的正牌远古大佬可都是跟银河共和国一起成长到如今的,中间哪段故事是他们没经历过的,这种法术变迁的事情,对远古大佬来说就是过往记忆罢了。
“修好了,你再试试。”李丹成的声音从虚无缥缈处传来,眼前的景象一阵变动,露出重新加载后的模拟考试场景。
“……看到你们还在为设计虚拟操作考试困扰,我又觉得现在并不是能研究出供我行动的身体的时候。我看你还是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准备接受训练才是。”莫余可还记着,白瑞树之后还要接受全套宇航员训练,别看他现在帮李丹成好像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过些日子鬼知道得苦成什么样。
莫余可没听说谁家宇航员在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过的日子会不苦的,就算截止到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宇航员的训练依旧是地球人类顶级训练之一,苦也是顶级的。
“好好好,我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才能早日登月。”白瑞树倒是没料到莫余是在想他日后的苦楚,只以为莫余是希望他早日登月,早日开始研究可动分身之类的。
……
在虚拟推演操作考试中帮李丹成debug是个繁复的工作,这种把活人当程序测试员(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的做法对负责测试场景的白瑞树等人有些枯燥,到后期则是折磨。
为了充分地测试每个场景,他们首先得学会各种设备的使用,然后是假装自己不会用,再是通过更改各种条件折磨虚拟推演中的仪器——这个过程同时也折磨到了自己。
就好像那个流传甚广的笑话,程序测试员不仅需要在自己设计的酒吧里点酒,他们甚至需要连蛋炒饭也一起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