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结果,齐欣、沈青和阮英,即使笃定那个蒙面少年,是她们的意中人赵辰,也不敢上前相认。
否则,她们就会暴露那个蒙面少年的真实身份,使他成为齐府的众矢之的,到时会陷入险境。
齐府是武道世家,武功卓越的子弟众多。
他们还有一些长辈,更是分散在各大宗门里,身居师尊之职。
如果彻底得罪齐府、齐氏一族,那将面临极强的一股势力。
他们可是武道世家,这意味着他们还与天下武道宗门,有相当紧密的联系。
说得更直白一些,把他们惹毛了,他们能够在几天之内,一呼百应,能让这天下间无数强者,齐聚千云城。
那样的势力,将能摧毁这千云城里,任何一个大世家,或大氏族。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赵府、赵氏一族。
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赵府的长辈,不发一言,这就说明,他们都不是轻浮之徒,早已预见到这个结果。
他们自然也就知道,更加危险的局面,即将出现。
现场的人,一片沉静,他们的视线,都在赵齐两府的人身上扫动。
那些围观的人,都想知道,面对齐臻丹田经脉尽毁这件事,他们有什么样的反应。
赵府的长辈,赵坚,是赵府的四爷。
他今年四十九岁,剑眉星目,身材高大,一身锦袍,威风凛凛坐镇赵府阵营,用一双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见身边的族人们没有声音,赵坚爽朗一笑,伸手一指那个蒙面少年,称赞道:
“那个小子,好样的。”
“他为我们赵府出了气,扬了威,简直是大快人心。”
“我等,应该为他喝彩、鼓掌。”
说着,赵坚张开双臂,双手齐拍,发出响亮的掌声。
旁边的几位赵府长辈,都是心里一怔,见赵坚如此,他们也不得不跟从,均僵硬地鼓起掌来。
其他的赵府子弟,一见长辈们都这么做了,自然也附和起来,纷纷鼓掌。
现场的人,听到掌声,扭头一看,见赵府的人,在一阵沉静之后,竟然鼓掌喝彩,为那个蒙面小子大肆助威,俱感震惊。
“这是摆明的,要与齐府、齐氏一族,决一死战呀!”
有人看出端倪,不禁开口道。
……
齐府的人看到对面赵府一片掌声,纷纷叫好,露出欢庆的场面,都是满腔怒火。
一个英武沉稳的中年男人齐项,一身锦袍,从众多族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他站在那个白发老者齐峯的身边,躬身一揖,低沉道:
“齐峯长老,您看……需要我出手吗?”
听到这话,白发老者齐峯,身子大震。
他扭头一看,神情骤变,露出欣喜之色,温和道:
“齐项,你也看不下去了吗?”
“对方那个蒙面小子,的确不好对付,他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给我们齐府一点面子,这是存心羞辱我们呀!”
伸手一指齐臻,白发老者齐峯,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盯着身边的齐项,低声道:
“你可记好了,齐臻可是大宗门的师尊,他是灵阶灵真境修为。”
“连他都败了,你还有信心,打败那个蒙面小子吗?”
齐项眼珠转动,迅速瞟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齐臻,见他神智不清,已经昏迷,当真伤得不轻。
没有多想,他躬身作揖道:
“齐峯长老,我身为齐府一分子,齐家子弟,理应为齐氏一族分忧。”
“今天,我们齐府在这么多人面前,折损一员大将,实属意外。”
“没有人挺身而出,我们齐府、齐氏一族,将会在这千云城,沦为笑柄,引人嘲笑。”
“滋事体大,我要是能够出一分力,只当倾尽全力,为齐氏一族,挽回尊严。”
抬眼瞄了一下这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白发老者齐峯,微微点头,露出一抹微笑,颌首道:
“好,既然你都这么讲了,我还能说什么?”
“难得你能主动请缨,我一定不能拂了,你的这番心意。”
扬了扬手,白发老者看向身后的齐府子弟,轻声吩咐:
“你们把齐臻抬回去,请最好的大夫,替他医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修复他的经脉和丹田。”
几名子弟上前,躬身作揖道:
“是!”
他们过去,抬起齐臻,往齐府的方向奔去,消失在云阳广场。
白发老者看向齐项,语重心长地说:
“那个蒙面小子,绝对不要让他活着。”
“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我们齐府,齐氏一族,要让这些围观的人都知道,与我们齐家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听到这话,齐项昂首,双手一揖,肃然道:
“是!”
“我一定让那个蒙面小子,比齐臻惨十倍百倍千倍。”
高兴地点头,白发老者齐峯,站起身来,双手握住他的抱拳,温和地说:
“齐府、齐氏一族的脸面,就看你的了。”
“你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让我,让我们大伙失望。”
齐项露出笑容,欣然答应,立刻躬身一揖,转身离去。
白发老者齐峯,看着他的背影,满脸露出满意的微笑,心想:
“这回我们齐氏一族,可算能够挽回一点脸面,只要齐项出手,那个小子,可以说是,活到头了。”
“如果这样,他还能活,那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齐峯缓缓落座,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神态。
……
上千人围观,中间一个径长二十丈的空地。
齐项缓步进入,负手而立,盯着那个蒙面少年赵辰,眼光中流露出强烈的杀意。
似乎他见到那个蒙面少年,就想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
蒙面少年,正是赵辰,他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意欲重挫强敌之后,再与家人团聚。
齐项身为一个大宗门的重量级师尊,自恃身份,不想失了风度,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尽管不愿意行礼,也不得摆出一个姿态。
只见他肃然一揖,冷峻地说:
“在下齐府老十三,姓齐名项,是刚刚那位齐臻齐师尊的十三哥。”
“既然你有本事打赢他,并且重伤了他,我身为他的亲哥哥,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我要在这里,当着这么多邻里的面,向你讨教一二。”
“还请多多赐教。”
蒙面赵辰昂首,作揖还礼,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
“既然是齐府的人,哪位来了都一样。”
“你们齐府仗势欺人,不是一时一日了,可谓祸害邻里,危害千云城。”
“伤在你们齐府手里的人,死在你们齐府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
“今日,我为那些死伤的人争一口气,要让你齐府,为过往的罪行,付出代价。”
“你有本事,就来吧!”
眉毛上扬,齐项盯着这个蒙面少年,好奇地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还要戴着面纱?”
“难道你奇丑无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或者,你品行不端,罪恶累累,担心面纱一掉,就会让仇家发现,当场与你寻仇,数落你的桩桩罪行?”
“如果你真的行为坦荡,就请摘下你的面纱,否则,你就是无胆鼠辈,不配在这里,声张什么正义,讨什么公道。”
看向那些围观的人,齐项高举双手,向他们作揖道:
“大家试想,一个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在这里充当正义的使者?”
“我看他,一定是大奸大恶的贼人无疑。”
“大家可一涌而上,将他就地正法。”
最后这一句,齐项勃然作色,伸手一指,怒吼道。
“哼,我大奸大恶,那你们算什么?你们光天化日,专做丧尽天良的事,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大奸大恶?”
“我看,这个大奸大恶的名号,贴到你们自己的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奸人、恶人,始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今天,就是你们齐府恶有恶报的开始。”
眉头紧皱,齐项大喝:
“小杂种,你放肆。”
“是哪个狗杂种,生出你这样的野种,竟然像条疯狗一样,在这里狂吠?”
“老子今天,就代表齐府,好好教训一下你。”
“让你这条野狗,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蒙面赵辰反唇相讥道:“老狗,你平时吃什么,怎么开口嘴巴就这么臭?”
“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尸米……才会这样子吗?”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听懂了“尸米”的意思,知道两字相加,可以得出另外一个字,当即轻声一笑。
不过那个字实在太脏,因此,文雅的人大都不会把它直接说出来。
可是面对一些面目可憎的人,他们又不得不反击一下,只能把那个字,一拆为二,令人心领神会,自个儿明白。
白发老者齐峯,高声喊道:“老十三,快点杀了他,不要与他废话。”
“一个死人,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齐项听到这话,觉得有理,立刻挥动双掌,疾冲上前。
呼呼!
两掌迅猛推出。
两道真气如闪电般射向蒙面赵辰。
感觉对方的掌力,又快又狠,明显与齐臻的掌力不同,蒙面赵辰双脚离地,身在空中,不断旋转,避开那两道真气的同时,他又还掌回击。
咻咻咻咻……
几道光束般的真气喷出,直扑齐项。
纵身一跃,齐项在空中几个翻转,同样推出几掌,奋力打向一路闪避的蒙面赵辰。
砰砰砰……
地面一阵爆炸声,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小杂种,动作还挺快。”
“不过,你今天注定一死,我齐项可是灵修境武者,比我十四弟,要足足高一个境界。”
“你胜他,尚且需要全力,要胜我,谈何容易。”
“今天你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死,我一定要你,身首异处。”
齐项一边追击,一边得意地威胁道。
……
赵府的人都是凝然,看到齐府派出了一个大师尊,他们都感到有压力。
四爷赵坚,也是认真观战,心想:
“齐府,当真是武道世家,他们府中,高手如云。”
“刚刚才伤了一个师尊齐臻,转眼间,又跳出一个大师尊齐项,他的武境修为,比齐臻还要高好几重。”
“特别是他的冷静和果敢,真的让人生畏。”
“而且,他和齐臻是两种人,他的武功路数,更偏阴狠,不像齐臻,习惯一掌毙命。”
“要是他一掌不中,再一掌又不中,齐臻就会感到非常着急,自己先乱了方寸。”
“而这个齐项,一招一式,都在缜密计算之中,如果一击不中,他会迅速调整后面一系列的打法,用来增加优势。”
“这一战,齐项的胜算很大。”
“那可怎么办呀?”
旁边的一个青年,轻声道:
“四伯,你看,那个蒙面少年,会不会输?”
“要是他武功那么高,最后都输了,那我们赵府,还要派什么人,去对付齐府呢?”
“这里人数众多,大致一看,至少两千多人。”
“我们赵府,要是在这里输了这场决斗,那将颜面无存。”
“我真是非常担忧呀!”
另一个青年上前,接话道:“依我之见,那个蒙面少年,未必会输。”
赵坚和先一个青年,一起扭头,看向这个说话的青年。
他微微一笑,看向前方的两人战斗,提醒道:
“你们看。”
“那个齐项,是比齐臻更厉害,可他仍然没有占据上风,只是一直在追击那个蒙面少年。”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们两人过了上百招,他仍未没有取胜。”
“这就说明,他们的实力,势均力敌。”
听到这番话,齐欣、沈青、阮英和郭成等七人,也来到赵坚的身边,一起看向这个说话的青年,觉得他颇有见地。
赵坚一脸惑色,询问道:“以你之见,你认为哪个会赢?”
这个青年凝目而视,盯着场中的两人,视线落到那个蒙面少年的身上,肯定地说:
“我们赵府会赢。”
这儿的人,都是哦了一声,脸色惊异。
之前那个青年,不相信地说:
“你这么肯定?”
“你看,那个蒙面少年,节节败退,明显处于下风,你怎么还说,他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