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魅,凡尔莎连琰镇郊
树林间闪过三道身影,脚步甚急,状似逃命。
其中一人见後头扛着大麻袋那人举步维艰,便道:「动作快点,早一步到基地,就早一步安全……」
那人担心道:「基地没问题吧……听回来的弟兄说,我们三个隐密的地盘都被抄了……」
正处帮内兴亡之秋,带头那人赶紧道:「别他妈说这些丧气话!那基地连我之前都不知道,一定是刘老为了今天这种局面准备的,现在我们只要等南部的增援一到,马上就可以痛宰这些叛徒……」
这话说得豪壮,但连他自己都不大信,因为中部信使传出战况已经将近一天了,却丝毫没有回音,说不定南部也出了状况。
「那如果南部已经……」
「放你妈的屁!再乱说我第一个干掉你!嗯……?」
这时他发现四周树丛无风略动,便知行踪已泄,闭上了嘴,向後同夥打了个「分开走」手势。
手势方毕,就听刷刷数道人影闪出,挡住去路,又是黑衣人。
显然自己的行踪早已在对方的指掌之中,对方也懒得陪他兜圈子瞎耗,见他手势打出,当即现身拦路。
早知来者不善,人影闪出同时,带头那人便即出手,口里边喊:「闯出去!老地方会合!」
大战一触即发,众黑衣功夫精绝,变幻莫测,招式中隐含视死如归的无惧,反观受围者各个气馁神丧,压根无意恋战,企图一举夺路,却哪有这麽简单。
在那只有月亮的夜晚,近山野的郊外,就算武斗如何惊天动地,也不会有人多注意。
此时远在树颠至高点,一根狼牙望远镜正看着林中鏖战
脸挂面具,身穿无袖白衣的程正仑对着通讯器问道:「欸!瀚子!这下怎麽办?」
隐身高处的方运辰道:「这些穿黑衣的跟镇上争地盘的好像不是一夥,看起来也不是神夜或国安啊……这票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距离最近的于瀚说道:「好不容易跟到线索,当然要跟到底,早知道跟到的时候就直接抓起来问就好了。」
「你想太多了!就算抓到,你也别指望他们会把藏身地说出来……」
「欸欸欸!被围的那群快死光啦……」
「救人!尽量留活口,程猴,有三个人往你方向跑去了!」
就见于瀚豁然起身,拔刀在手,疾步冲入人群之中,「断流刀」展至极致,狠斫架挡,上来便是一招「酷月寒兵」。言至末处,便听得铛铛数响,数名黑衣手中兵刃已被他专缴兵械的刀招给砍飞出去。
方运辰站在高处,袖箭连发,「狂鲨颚」拳法制伏漏网之鱼,程正仑施起「一叶渡江」顷刻奔近,手中「杀恶棒」一路「紫髯应随风」专打穴位。
场中双方皆没料到还有第三方在侧,众黑衣登时被攻得措手不及,被围一方宛如惊弓之鸟,以为还有埋伏,趁隙分头四散遁去。倒是带头的那人过於专心应敌,一时看不清情势,反而被留在当地。
太子帮三人年纪虽轻,功夫却是娴熟,又是攻其不备,众黑衣猝不及防,被杀得大败溃输,瞬间半数昏伤成掳,余下黑衣眼看不是对手,各个抽出手枪,一边掩护撤退,一边将成掳同伴全数射杀。
方运辰早有防备,腕下渔矛锁链陡然圈转射出,便将其中一名黑衣捆起,拉至身後,顺势塞了一把野草到他嘴里,以免他咬舌自尽。
鏖战瞬息即止,彷佛彩排演练般顺畅,单看人数便知不是主力部队,只是一队哨兵,专事探查跟监。
带头那人眼看得救,正欲答谢,却见来援三人皆戴着面具,气氛甚是诡谲,谢字到口,却又吞了回去,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就见于瀚枪口戟指,说道:「现在轮到你了,麻烦告诉我们你想去什麽地方……」
带头那人心知身陷重围,论武必败无疑,腹中也无智计能行拖延,血气上涌,抽出一把短刀便往自己脖子抹去,以命殉帮。
却听一声枪响,虎口大震,子弹打落自戕短刀,跌落道旁草丛。
于瀚一吹冒着硝烟的枪口,又道:「别客气,我又救了你一命,现在可以说了吧!」
带头那人听了咬牙切齿,大声道:「你他妈休想!」举起单掌便往自己的天灵盖下。随着一人闪至他身後,後颈一痛,登时昏了过去。
程正仑甩着狼牙金棒,叹道:「现在的人是怎麽回事……为什麽都这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咧?」
方运辰拖着战俘走来说道:「我就说吧!抓到也没用……道义这种东西有时候比命还来得重要,起码对『人』来说是这样。」
于瀚看了一眼地上战俘,笑道:「那我们就来看看地上这个到底是不是人罗!」说着一把扯下战俘脸上黑布,稀微月光下露出一张五官斯文,却留着野性山羊胡的脸。
正打算盘问,却听三人通讯器同时传来消息,正是「铁棍」老大常郁冲。
「老大!我们这里发现事情不是很单纯,好像还有另外一批人马在暗中行动……镇上是什麽情况?」
「神夜和商会的人看着几个发生过火拼的地区,国安局暗中也在调查,我在其中一个地方蹲点,还用晓玉传给我的程式截到一段影片……」
「影片?」
「嗯……那是发送给血鸥遗徒的讯息,被我从中拦截,现在已经开始在暗网上流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