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私下对路千宁很好,所以这话只是说给苏丽娟听的,路千宁只是面上拘谨,心里不会难受。
苏丽娟脸皮也很厚,整日里被周老夫人这么拿话点拨早就没了反应。
“妈,他们这个年纪就应该努力,才能有好的未来,而且……怎么说她也是跟北竞一起长大的,将来她要是学习不好也是给北竞丢人啊。”
强行把路千宁跟周北竞捆绑之后,周老夫人不再说话。
苏丽娟下定决心的事情,她改变不了。
主要是她强行要阻止苏丽娟把路千宁带走,有可能会暴露什么。
但一想到要跟苏丽娟去国外,路千宁的心里没由来的慌。
她连饭都没吃多少,就回屋了。
没一会儿,她房门被敲响,周北竞进来了。
“哭了?”看到路千宁眼眶红彤彤的,周北竞吓一跳,“她是带你去国外,又不是去要你的命,你不要害怕!”
路千宁摇摇头,“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带我出国?”
周北竞拿了个果盘,放在她面前,“奶奶说,可能是她觉得你跟我们走的太近,所以想借着这两个月敲打敲打你,疏离一下我们的感情。”
“他们又不在周宅住,把我带到那边去住也好过出国啊。”路千宁把果盘退回他跟前,“吃不下。”
她跟周北竞‘混熟了’以后,苏丽娟隔三岔五的就敲打她。
后来周老夫人招不住苏丽娟和周启山,他们就搬出周宅了。
唯有路千宁留下了,但苏丽娟每天都会让路千宁给她打电话汇报一下。
拿爷爷奶奶要挟的戏码更是每天都会发生。
“你不吃晚上饿了,可别缩在被子里自己掉眼泪。”周北竞捏了一个葡萄塞她嘴里,“瞧你这小胆子,放心,她肯定不能要你的命!只要你保证,你的心不会动摇,还是跟我一条就行!”
路千宁不吭声,嘴里的葡萄不甜但也不敢吐。
苏丽娟订了三天以后的机票,周老夫人也找了个时间安慰路千宁,还偷偷给了她一个手机。
“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就偷偷给我们打电话。”
她这儿有手机,为了以防万一苏丽娟到国外之后把路千宁的手机没收,失去联络。
感受到周老夫人的暖心,路千宁安心了不少,“谢谢周奶奶。”
三天后,她上了苏丽娟的车,前往机场。
落地窗前,周北竞站在那里注视着她乘坐的车辆离开,眉头皱成一团。
“奶奶,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也摸不准。”周老夫人说,“我只能保证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路千宁是苏丽娟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安插进来的人。
如今算是苏丽娟手中最大的棋子,她肯定不能要了路千宁的命。
但周老夫人没说的是……苏丽娟带着路千宁出国,绝非单纯敲打那么简单。
“奶奶,我不想让她有任何意外!”周北竞抓住周老夫人的手,“您一定要救救她!”
“放心,不是给了她手机吗?看看什么情况,她应该很快就知道苏丽娟要做什么,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周老夫人只能拿路千宁去赌。
——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在w国落地。
路千宁第一次来国外,生物钟国内应该是深夜,这儿却是青天白日。
陌生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猛地被人掐了一把腰。
“看什么看?快上车了。”
苏丽娟像变了一个人,白她一眼率先上了黑色商务车。
周启山不知去干什么了,没了踪影。
路千宁只能弯腰上去,任由苏丽娟报上一个更陌生的地址,司机开车就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抵达了一个城堡庄园,比周宅毫不逊色。
她认识周北竞这么久,多少对周家也了解一些。
听周北竞说,周家在国外的生意这几年刚起步,所以周启山经常性的在国外。
但他说周启山经常回家跟周老夫人抱怨,在国外吃的不好喝的不好,住也只能住那种小公寓。
但这可不是小公寓!
她不敢说什么,跟着苏丽娟进入城堡内,一路上看到诸多的外国下人,有的在修剪草坪,有的在打扫卫生。
“你这个人走,她会安排你的住处和一日三餐,有事儿就打电话找我。”
苏丽娟指了个碧眼金发的中年妇女给路千宁。
路千宁点点头,问了句,“那我什么时候开始补课?”
“补什么课,你的学习成绩还可以,先在这儿住下,你的事儿以后再说。”说完苏丽娟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旋转式的楼梯围绕着几米长的吊灯,璀璨的灯具倒映着刺眼的阳光。
路千宁被安置在城堡侧面的一个小别墅里,她看得出这儿是下人才能住的地方。
她虽然会一些英文,但远远达不到能顺利交流的地步。
又担心房间里有监控,所以没有联系周北竞他们。
直到晚上,有人给她送来了晚餐,是按照国内的餐饮来准备的,很清淡。
她吃完后学了会儿习就躺下了,窝在被子里时偷偷给周北竞发消息报平安。
一听说她住进了城堡庄园里,周北竞很惊讶。
“我爸可是口口声声说,他和苏丽娟就住一个两百万的小公寓!”
“我住的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都算得上小别墅,我估计……这儿得上亿了吧?”路千宁觉得这人和周宅不相上下。
她对周宅的评估就是上亿,毕竟她认知的钱里这已经是最多的。
周北竞让她注意,就挂了电话。
连续三四天,路千宁除了经过苏丽娟允许在她住的别墅后面那片空地玩儿,哪儿都没去过。
补习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五天的时候,她在院子里散步,累了就坐在休息以上,把一本书扣在脸上晒太阳。
忽然,她脸上的书被一把拿掉,惊的她迅速坐起来。
眼前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外国佬,刚刚掉了大门牙,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小老头。
“你干什么?”
说完,又意识到这人应该听不懂中文,但她实在不习惯说英文。
又不知这人身份,干脆把书拿回来起身就想走。
“你是路千宁?”男孩忽然开口说话,磕磕巴巴的。
路千宁一怔,转过身来看他,“你认识我?你会说中文?”
男孩点头,“我妈妈说她带回来一个中国女孩,除了你还能是谁。”
他看起来很聪明,但路千宁敏锐的意识到,“你妈妈?是苏丽……苏阿姨?”
“对。”男孩点头。
路千宁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你不会是周南安吧?”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请你叫我任景业。”任景业眯着眼睛,特别喜欢看她一惊一乍没见识的样子。
“!!!”所以,周北竞原本就怀疑过周南安不是他爸的儿子!
如今看来,真的不是!
这小男孩是混血,苏丽娟不是外国人,那她老公,任景业的父亲一定是外国人!
难怪,周老夫人不止一次的让苏丽娟把周南安带回周家,她不肯!
这要带回去,瞎子听口音也能认出他不是周家的种!
“你为什么要来w国?”任景业问。
路千宁扯回思绪说,“你妈妈让我来的,说带我来补课。”
任景业撇了下嘴,“原来是把你给骗过来的。”
“……”路千宁机警的很,“什么意思?你知道她带我来干什么吗?”
“你瞧那儿。”任景业指了个方向。
庄园的角落里,一个白色的小房子,被阳光笼罩,透着无尽的神秘的房间。
看了一眼,路千宁就背脊发凉。
“他们要给你做手术。”任景业说。
他小小年纪,一本正经又很淡定的说这句话,路千宁毛骨悚然时还在质疑真假。
他懂什么叫手术吗?
“我又没病,做什么手术?”路千宁声音压着慌乱。
任景业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说,“反正是个手术,让你以后不能做妈妈。”
路千宁:“!!!”
她说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了,步伐越走越快。
才十几岁的她从未想过做妈妈的事情,但一提到不能做妈妈她就没由来的害怕。
她是女孩子,能有什么方法让她不能做妈妈?
细思极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缩在被子里给周北竞打电话,电话一拨通她就没忍住哭了。
“千宁,你怎么了?”周北竞这儿是凌晨,被她电话吵醒的,一听她哭急的立刻就醒盹了。
路千宁不好意思说,可又只能跟周北竞硬着头皮说,“他们要给我做手术……”
她把看见周南安的事情全说了。
“你先别哭,我现在就过去!”周北竞挂了电话,直奔周老夫人的房间。
周老夫人早早的醒了,让他这么一折腾……两个人坐不住直接就订票飞w国。
但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周老夫人对外说带周北竞上山去,只带着老管家一起去的。
在w国落地后,周老夫人就让老管家去查路千宁的下落。
苏丽娟和周启山在国外来去自由惯了,从未想过周老夫人会过来调查,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了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