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盛阙行就是尖子生,章匀凝第一天上学就注意到他了。
后面一部分日记,偶尔会提到他,但都是关于学习上的事情,她把盛阙行当做了标榜。
直到——路千宁的出现,给章匀凝带来了新的希望。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和盛阙行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从同学,成为朋友。
她的书房里有监控,每天上完课,她都会以听路老师重新讲一遍课程为由,让章环宁帮她把当天的监控回放一遍。
趁着章环宁不注意,截图最清晰的盛阙行的照片。
或许,是女孩子早熟的缘故,章匀凝字里行间透露着对盛阙行的喜欢。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期的喜欢不值钱,又很不被允许,所以藏的很好。
但她控制不住想要朝着盛阙行的方向发展,他去江城,她也去。
上了同一个高中,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到盛阙行越级直接上了大学……
她从替他高兴,到黯然伤神。
不过好在,他们还是朋友。
她总会找借口给他发消息,讲不会的题目,打听大学生活。
盛阙行不耐烦极了,但还是一点点的给她讲解。
所以,章匀凝的感情从萌芽到确定,也是很快的。
只是,确定的快,被泯灭的更快。
那件事情,来的太突然,有很长一段时间,章匀凝都没有再写日记。
又或者说,写了撕掉了,本子边缘处的撕扯痕迹严重。
不待盛阙行掀开下一张,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他将笔记本放在床头柜子上,转身往外走。
“半夜三更的,你跑哪儿去了?”莫天策嗓门扬的高高的,“忘了我跟你说的,今早上要去城郊的工地。”
这会儿快五点钟了,赶到城郊差不多两个小时,所以要起个大早。
盛阙行看了看时间,“我去不了了,章匀凝手上感染住院了。”
“章匀凝谁啊?”莫天策第一次见章匀凝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就一口一个‘章小姐’,根本不记得本名。
问完了他又反应过来了,“章小姐啊?怎么还感染了呢?人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
盛阙行站在卧室门口,思忖片刻道,“我在她家,来给她收拾衣服,等下就去医院,工地那边你自己去。”
莫天策连声应下,“好,好好,那等我在工地回来再去探望章小姐,你帮我转达一下问候。”
不放心的叮嘱一番后,莫天策狠了狠心,给盛阙行转了两万块钱,让他给章匀凝用最好的药,住最好的病房。
章匀凝现在身无分文,盛阙行手头的钱也不多,便直接收了。
看日记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折回卧室顾不上再看,收拾了两件行李,又拿了开着一条缝的内衣包,塞到一个包里就走了。
许是章匀凝昏迷之前,觉得浑身燥热,窗户开了一条缝。
清晨的风吹进来,将日记本掀了一夜。
恰好是盛阙行还未看的那一页,详细的记录了她在那天之后,浑浑噩噩。
再清醒过来,章环宁只说盛阙行因为他姐姐的缘故认罪了。
章环宁让章匀凝保证,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毕竟盛阙行已经坐牢了,章匀凝就答应了章环宁。
而后,她记录下盛阙行在监狱里的日子,她在外面多么的煎熬。
风吹‘书’动,纸张被风吹的唰唰作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
随着关门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盛阙行再回到医院,东方泛起鱼肚白,苏苏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放下了衣服,到餐厅里买了些早餐回来。
护士来查房,量了量章匀凝的体温,“病人的温度又上来了,你们时刻关注着点儿,等会儿病人醒了吃点儿东西吃退烧药。”
“好。”苏苏揉了揉眼睛,一听说又烧起来脸都挎了。
扭头看到盛阙行站在窗边,面色平静,黑色的瞳仁紧紧盯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章匀凝。
护士走了,苏苏又坐回去,身体靠在椅背上,脚搭着窗沿。
“你能给我讲讲你和她的故事吗?”
盛阙行沉默。
不是不愿意讲。
是他们以前,说干净真的干净到什么都没有。
说不干净……也是真的不干净,毕竟他都坐牢了。
这事儿关乎着章匀凝的清白,他不能随意乱说,没吭声。
“看样子,你根本不知道她的一厢情愿?”苏苏扯了扯唇角,“暗恋,这种事儿也就章匀凝这么蠢的人能干出来。”
她并未发现,身侧的盛阙行微微动了动,刀子般的眼甩到她身上。
“二十四了,人家别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这儿还连话都不会说呢,喜欢你三个字就这么难吗?”
苏苏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盛阙行跟前,“我替她说,她喜欢你,你接受不接受?”
“苏苏!”公鸭嗓般的声音传来。
章匀凝顿时又没了声,抬手捏了捏嗓子,却察觉到自己身上得到体温高的吓人。
她纤细的手指落在病床的扶手上,撑着身体要起来。
苏苏赶紧转过身来扶她,“你别激动,不是我喜欢他,我这是替你告白呢!”
“你少说两句!”章匀凝坐起来,身体恍惚,苏苏两只手穿过她腋下,“你往后靠一靠——”
但她力气太小,章匀凝又使不上力气,费老半天劲也没挪动多点儿地方。
盛阙行缓步而来,拉开苏苏,直接将章匀凝打横抱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床头。
“嚯,还是得有个男人。”苏苏打趣着。
章匀凝耳根烫的厉害,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被她打趣的。
“先吃点儿东西,医生说吃完了尽快吃退烧药,不然高烧难退。”盛阙行不理会苏苏在一旁,悄无声息的拿了‘钢丝绳’,照着他和章匀凝紧紧的绑。
搞得好像她是月老似的。
“这粥可是盛阙行买的。”
“是你最喜欢的呢。”
“哦,你的行李也是盛阙行回家拿的,别说,还知道给你把贴身衣物都带来了,好细心哦!”
“你瞧,他买粥的时候连个勺子都不买,估计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喂你了。”
盛阙行:“……”
已经递到章匀凝嘴边的手僵住。
章匀凝嘴角抽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你俩知道电视剧的旁白吗?”苏苏吸溜了一口粥,“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在跟观众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