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匀凝清眸睁开一条缝隙,迷蒙间看到盛阙行。
他面色缓和,正在给她盖被子,暖意袭来。
她扯了扯唇角,闭上眼睛往胳膊肘里埋了埋头,在心里嘲笑自己,魔怔了。
五年来都为了能跟盛阙行重逢而努力,本就够疯狂的。
五年后见了他,都开始出现幻象了?
“不用你盖,你起来!”她闷声闷气,想把幻象打破。
盛阙行:“……”
紧张感消失,他转身又去找了护士,“她是什么病?”
小护士诧异的打量着他,“哦,我想起来了,刚才你女朋友来的时候你没跟着,她是重感冒导致的发烧,说是前两天淋雨了。”
“怎么判断,脑子有没有烧坏。”盛阙行看了眼章匀凝。
果真是又睡过去了。
他以为她醒了看他这一眼,就得甩不开了。
结果扭头就睡,还发脾气,八成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她脑子要烧坏了哪里还爬得起来自己到医院啊。”小护士好笑不已,“小伙子,别紧张,不过你女朋友这种情况身边最好是不好离人,等会儿打完点滴回家给她熬点儿粥喝,按时吃药,明天再来。”
说完,小护士就去忙了。
盛阙行看了看倒在椅子上的章匀凝,皱了皱眉跑到最后一排坐下去了。
他掏出手机,给莫天策发消息,让莫天策先带着莫莹莹走了。
还有两小包,至少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输的完。
章匀凝输到快结束的时候,退了烧,人才渐渐清醒起来。
冷不丁想到护士提醒过要打好几包点滴,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醒了?”小护士走过来,“把手伸出来,打完了昂。”
抬头,章匀凝才看到头顶吊着的点滴包已经不是刚开始输的那一个了。
她怔了几秒,伸出手让护士拔针,道了谢,“谢谢你啊。”
“不用谢,回家让你男朋友给你熬粥喝,多吃点儿热乎的发发汗,这一场雨生病的不少,建议你连续打三天点滴,好的快。”
小护士把一张药单交给她,“这是你口服的药,自己去取了按时服用。”
章匀凝接过药单,站起来时才发现身上搭着一床薄被,自动忽略掉小护士那句‘男朋友’,下意识的认为是小护士帮她换了点滴包,又拿来被子盖上。
她再三道谢,“谢谢你啊。”
小护士很忙,她道了谢把薄被折好,去药房拿药,走到医院外面一看,又在下雨。
想拦出租车又得淋雨到医院外面的街道上,照这个雨势跑过去就得全湿了。
她就站在原地没动,雨水伴着威风吹过来,打在她脸颊,凉丝丝的。
吹的她这么清醒,她却总沉浸在刚才烧的迷迷糊糊时的梦里。
梦里,盛阙行给她盖被子,那股暖意现在回想起来还能直击她心口。
医院大厅内,盛阙行靠在柱子上,看着她站在门口跟傻子似的吹风,眉头紧蹙。
他转身在后门离开,打了一辆出租,让出租车进入医院停车场,交了停车费,“麻烦您去医院门口,把那个女孩接上,送她回家。”
说话间,盛阙行要开车门,汽车却忽然往前行驶。
“哎,小伙子,你干什么?”司机吓了一跳,赶紧踩刹车。
“我让你接她,我不去。”盛阙行解释了句,在车上下来,关了车门,又给了司机一些零钱,“一会儿出门的停车费你直接付了,他要问你就说下雨接乘客都是这种流程。”
司机瞬间就明白了,“小伙子,你这做好事不留名,图什么?你对她好,你得让她知道啊。”
盛阙行面不改色的说了句‘不用。’
转身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淋着雨交代,“送她回家,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司机在车里拿了把伞递出去,“你给我的零钱不少,雨伞送你吧,放心不该说的我不说。”
盛阙行接过伞,道谢,撑着伞走到停车场的树后,看着司机到医院门口,章匀凝上了车,这才离开。
章匀凝上车后,司机就把暖气开到最足了。
“小姑娘,要是觉得热就说一声,我调一下温度,看你像生病的。”司机暖心道。
“好,谢谢。”章匀凝甜甜一笑,刚好收到苏苏发来的短信,说过来接她。
她拒绝了,告诉苏苏已经在回去的路上,还解释了一下现在的出租车服务真到位,下雨天还会跑到就诊楼门口接乘客。
司机放了首音乐,挑起话题,“小姑娘,你不是南洲人吧?”
章匀凝应声,“不是,我是温城的,后来移居到江城了。”
“难怪,听你口音就不像。”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到了章匀凝单元楼门口,她付了钱,司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虽然日子看起来有些苦,但总有人在背地里帮你,你是很幸运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章匀凝只是笑了笑,“再见,您路上注意安全。”
她打开车门快速进入单元楼,乘电梯上去。
一开门,苏苏就过来了,“你总算回来了,打点滴怎么这么久?我越想越后悔,你说你要是睡着了人家没空搭理你,点滴打完了不就毁了?”
“这医院服务挺好的,小护士很上心,我确实是睡着了,人家不光给我换了好几包点滴,还主动过来给我拔针。”
章匀凝精神头好了不少,提起这次去打针就觉得很温馨,“关键是,下雨的时候出租车司机会从停车场进来到就诊楼门口接乘客,服务太到位了。”
也不知是她以前去医院都有人陪,并不知江城和温城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是南洲真的不一样。
反正她就觉得很温馨。
“让你说的,我也想进医院去试试,在男人怀里得不到的温暖,去医院寻求一下。”苏苏打趣,进厨房端了两碗面,“估摸着你就差不多快出来了,饿坏了吧,快。”
章匀凝确实饿了,这两天生病都没怎么吃东西,打了一针出了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她在餐厅坐下,拿着筷子大快朵颐,就听苏苏嘟囔楼下那个男邻居。
昨晚借药,对方不给,苏苏是又爱又恨的骂了人家一顿。
“这样的男人,我的新鲜程度也就两三天,现在的爱已经降一半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怪脾气,那就是纯纯的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