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阙行拎着东西站在门口,就像个傻小子一样,顿时进去不是,走也不是,尬在那里了。
跑跑听到开门声在路千宁那屋跑出来,“爸爸回来了,快给丑丑换尿不湿,丑丑臭了——咦?”
她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的盛阙行,又扭头看看石化了的张月亮和张欣兰。
见谁都不动,几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她折回路千宁病房,压低声音嚷了句,“妈妈,外面来了个卖东西的。”
路千宁正缓慢绕圈走,准备给星宝换尿不湿,周北竞一回来接替了她的活。
冷不丁听到跑跑的话,她不以为意,“医院里哪里来的卖东西的?”
“真的。”跑跑指着外面,“就在门口,拎着好多东西,还有玩具,外婆和姨姨都都吸引住了,可能她们想玩儿那个机关枪。”
像是意识到什么,路千宁的身体忽的一僵,看向周北竞。
周北竞给星宝换完纸尿裤,将旧的丢垃圾桶里,目光看着她,纠正跑跑的称呼,“那不是卖东西的,那是你小舅。”
“小舅?”跑跑一听,转身又出去了,走到张欣兰身边抓着张欣兰的手,脆脆的喊了声,“小舅!?”
“哎。”盛阙行声音一颤,应下,这才抬脚往里走,没走两步看到路千宁在房间里出来,他瞬间就停下了。
路千宁面色紧绷,清可见底的眸定格在他身上,没有预期的激动,是因为不敢,毕竟伤口还没长好。
被她这样盯着,盛阙行吞了吞口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战术性的缓慢后退,“千宁姐……路……路老师?”
喊完了,见路千宁不吭声,他后退的步伐更大了。
几步人就到了病房外面去。
“站住。”眼疾手快的喊停,“要走就把东西带着一块儿滚蛋。”
盛阙行摸摸鼻子,完全没了跟在莫天策身边时的客气拘谨,乖乖回来了。
见路千宁走出来的几步姿势不太对,便知她现在行动不便,他直接走到她跟前,又缩了缩肩膀想跑。
“你敢跑,我用戒尺敲断了你的腿!”路千宁指着他。
张月亮已经走到门口把门给关了。
盛阙行有种狼入虎口的紧张感,手在裤子上搓了搓,“路老师,人家好老师都怕差生认,我这不是怕给你丢人吗?”
“我都不怕丢人,你倒是怕丢人了?”路千宁站久了,气涌上头,一阵恍惚,挪动脚步站到了沙发旁坐下。
看着比初相识时高了将近两头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个男子汉,她又欣慰又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见她说完这话,尾音颤抖,再也说不出别的,盛阙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挠了挠头,在路千宁旁边坐下,“路老师,我命该如此,你们帮我能帮到什么时候?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若我有那本事不死终会出头,若我没本事你们帮也帮不起来。”
他是铁了心不想再连累路千宁他们了。
离的近了,路千宁看到他手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再看他黝黑的皮肤,心头感慨万千。
他曾经走错过路,路千宁想帮他并不是怕他没有出头日,是怕他再次因为一夕之间的邪念,误入歧途。
“放心,我不会再干坏事了。”盛阙行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我出狱之后,无路可走,还认识了两个小混混,他们教我坑蒙拐骗偷,其实那些招数我都会,但我装不会,混了半个多月的饭吃,就是不想再干坏事了,但似乎……我除了坏事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我就去偷钱了,但刚准备干坏事第一天就看到你了。”
讲起刚出狱的事情,盛阙行的心头感慨万千,说出来是想让路千宁放心,他真的改了。
路千宁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次我在咖啡厅,撞了人跑掉的是你?”
“对,我怕让你逮住,你打死我。”盛阙行咧嘴一笑,把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带动起来,“路老师,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做过监狱还能是什么好人啊?”
“你的不好不是天生的,是被逼出来的,只要有机会递到你面前你就一定不会干坏事,我相信你。”路千宁欣慰一笑,当时她和华南庭父子聊起盛阙行只是一个偶然。
却没想到就这么巧的让盛阙行听见了,并且让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
“跑跑,过来。”路千宁朝盛阙行勾勾手,“叫小舅。”
跑跑身体靠在沙发上,歪歪扭扭的,“小舅好。”
“小跑跑,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抱你,你尿了我一身!”盛阙行蹲下,朝她招招手,“过来,再让小舅抱抱。”
“小舅你放心,现在我不会再尿你一身了,丑丑会哦。”跑跑慢悠悠走过来,身体被盛阙行抱起来时,咧嘴一笑,恍惚间觉得有股亲昵感,“小舅你好帅哦。”
路千宁:“……”
刚在房间里出来的周北竞眉头瞬间蹙起,上下打量着盛阙行,帅?
昨天不是还吗,口口声声夸他最帅?
“你小舅不仅人长得帅,也很聪明哦,以后跑跑要向他学习。”路千宁撑着沙发站起来,又打量了一番盛阙行,身高直逼周北竞。
就是这身形,还不如周北竞的有型魁梧,过于瘦了。
她这儿还打量着,那儿的亲闺女已经开始挖坑准备埋她了,“妈妈,到底是小舅帅,还是爸爸帅?他俩到底谁更聪明?”
恍然间,路千宁背脊一凉,某人如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瞬间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转过身,跟男人如墨的沉眸对视了几秒,果断把黑锅甩给盛阙行,“盛阙行,你自己掂量掂量?”
“当然是北竞哥又帅又聪明了,我才到哪儿啊?”盛阙行识趣的把跑跑刨的坑埋了,然后转移话题,“那个,跑跑,咱们快来看小舅买的玩具,给你买了好漂亮的小镯子……”
金灿灿的小手镯拿出来时,路千宁顿时心头不是滋味。
“小孩子不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拿去退了,给自己多买点儿好吃的补补。”
盛阙行头也不抬的说,“我还想买个更大的,这不是怕她戴了太沉不合适吗?买礼物的钱我还是有的,你就别操心了。”
路千宁还想说什么,被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是路总,路千宁的病房吗?”
章环宁的声音,盛阙行手里的金镯子,‘duang’一声,没拿稳,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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