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比路千宁更快一步把她的手机拿起来,只看了屏幕上的几个字,眉头就蹙成一团。
约了个男人,当场被老公抓包,是什么滋味儿?
路千宁心底一虚,但还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拿回来,在周北竞的注视下回了个‘好的’。
“你知道我约的是谁吗?”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板材?”周北竞单手撑在桌上。
张欣兰已经起身抱着跑跑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跑跑不明所以的挥着小胳膊,“喜欢什么颜色~~”
“我约的是徐成洋。”路千宁答非所问。
周北竞也不予理会她的回答,自顾自的问,“檀木色怎么样?”
“徐成洋失踪了。”路千宁无奈的又解释了句。
“失踪?”周北竞扯了扯唇角,“藏你棺材板里了?”
路千宁:“……”
来自这男人深深的醋意,让她酸的张不开嘴。
“而且,跟我应约的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徐成洋。”她避重就轻,将话题往正途上扯。
周北竞这才不予追究她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材板,“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但凡有苏丽娟的地方,就有一堆的阴谋,现在整个徐家都乱套。
当然,是在他们的调查之下,表面上看起来徐家还是风风光光正在给徐成洋选妻子,即将喜临门的。
翌日一早,初春的天气阴晴不定,突然就比昨天冷了许多。
路千宁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咖啡厅,没坐在约定好的位置上,将薄款外套搭在椅子背上。
刚落座,手里就多了一杯温暖的牛奶。
是周北竞在怀里拿出来的,他招手跟服务员点了杯摩卡咖啡。
她眼巴巴看着馋了一波,平时也不太爱喝咖啡,也不知怎的这会儿看着别人喝,有些馋。
“等会儿办完事情让你浅尝一下,你先喝牛奶。”周北竞一眼就看出她像馋猫似的,盯上了还没做好的咖啡。
路千宁明眸眯起一笑,“你安排的人来了么?”
周北竞看了看腕表,“跟对方说的是提前二十分钟到,应该还要等一会儿,不急。”
二十分钟,周北竞的咖啡又续了一次,好戏才正式开演。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等了有个十来分钟,一辆卡宴停在路边。
路千宁咽了最后一口牛奶,惊呼道,“是徐成洋的车!”
车门被打开,一抹消瘦的身影映入眼帘,穿着黑色的西装裤和白色衬衫,和卡其色的马甲。
鼻梁上带着金丝眼镜,令人看不清他眼眸中的情绪。
脸颊削薄,虽然戴了口罩但仍旧能看出面部线条,简直比徐成洋瘦了两三倍。
“那哪里是徐成洋!?”
她捂住耳朵上的麦,里面传来对话声。
‘徐成洋’在女人面前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坐下来了。
“这可真的是假钱买假货,全是假的!”路千宁不禁小声惊叹,拔长了脖子往楼下看。
这角度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也不用顾忌什么,她干脆站起来看的更清楚一些。
“徐先生,我以前见过你一次的,但你不是这样的。”女人在来之前,恶补过徐成洋的资料,照片都快看烂了。
‘徐成洋’微微颔首,“抱歉,最近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变化有些大,我想着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这段时间经历过什么你应该有所耳闻。”
妻子背叛,还私自打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伤心至极——
暴瘦了?
合情合理,但路千宁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你能把口罩摘下来吗?”女人直接开了口,“我们是来相亲的,总要见见样貌吧。”
“当然可以。”‘徐成洋’抬手摘掉了口罩。
下颚处隐隐有些不自然的疤痕,面部表情生硬。
轮廓跟徐成洋相差太多,但仔细看五官跟徐成洋有五六分相似,可怎么看又怎么觉得像变了一个人。
“你和照片上……”女人迟疑一番,还是忍不住说,“相差太大了,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徐成洋’双手合十,不以为意,“相比之前我瘦了五六十斤,像变了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可以去看看网上那些减肥成功的案例,哪个都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说着,他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挑了下眉说,“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还能是假的不成?我们还是步入正题,聊该聊的事情吧。”
闻言,女人这才转移话题,从个人爱好到人生哲学,聊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
路千宁已经从站起来观望到坐回去趴在桌上百无聊赖了。
周北竞给了个信号,女人终于结束了谈话,提出告辞。
‘徐成洋’还挺有绅士风度,说要送女人回家,女人婉拒后自己开车走了。
‘徐成洋’上了车,戴上黑色的墨镜,墨镜下那双眸子瞬间变得犀利,侧睨着咖啡厅里面。
不过两眼,他收回目光扯了扯唇角,驱车离开。
走到半路上,副驾上的手机骤然响起,他接通汽车蓝牙直接接起。
“你搞什么!?”徐夫人指责的声音传出,“谁让你以徐成洋的名义出去的!?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怕什么?别人就算发现我不是徐成洋,又能猜出我是谁?你这一个又一个的计划紧锣密鼓,有勇有谋,胆子不该这么小。”‘徐成洋’嗓音冷的令人不寒而栗。
徐夫人更为生气,“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指责我吗?我还不是为了你——”
‘徐成洋’不耐烦的打断,“别口口声声就是为了我,我嫌恶心,你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不等徐夫人再说什么,他挂了电话,脚底的油门踩的更深了。
——
他们前脚走,后脚路千宁就套上衣服拎包也离开了。
上了周北竞的车,她沉一口气,忍不住蹙眉,“所以,徐夫人这是要把徐家变成曾经的周家吗?而且还是更恐怖的一种变法!”
当初她只是想把任景业变成彻彻底底的周家人。
可仙子阿,她是想把任景业变成徐成洋。
“任强虽然不在了,可是苏丽娟的手里应该还有大把的资金,需要一个机构洗白光明正大的享受生活,她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目标,能光明正大的花钱。”周北竞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