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汪老夫人和周老夫人皆是冷着一张脸,一前一后的进来,跟谁也没说话就各自回屋了。
路千宁一头雾水的目送她俩关了房门,才扭头看向周北竞,“怎么了这是?”
“不清楚。”周北竞听那敲门声大的震耳,还以为是什么人来找茬。
张欣兰在厨房走出来说,“这两人是不是吵架了啊?突然之间走的太近了,各怀心思硬往一块儿凑,难免会起摩擦的。”
路千宁拢了拢长发,脑仁顿时就大了,“我们分工合作,我找我外婆你找你奶奶吧。”
“好。”周北竞应声。
汪老夫人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阳光洒满长廊,笼罩在路千宁身上。
她端着果盘走到门口,没等敲门,门就开了,汪老夫人示意她赶紧进去。
“您这是怎么了?”路千宁耐不住好奇道,“吵架了?您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拿下她?”
“放心,我们这是在互相试探底线,这老太太是死鸭子嘴硬,我治治她。”汪老夫人拉着她坐下,“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要是不提前把她这个毛病治过来,以后你有的罪受呢,她心里装的都是周家和周北竞,你没什么地位。”
汪老夫人只跟周老夫人你好我好了大半天,就把周老夫人的脾气摸的更透彻了。
但凡以后心里不如意,她就会给路千宁添麻烦。
身为路千宁的外婆,她不得不给路千宁提前把‘障碍物’都清除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可能她将来给我带来的麻烦还不如您现在头疼的厉害,您别费心神了,行吗?”
路千宁只想让汪老夫人好好地,开开心心的享受她在身边的日子。
这一天天跟周老夫人上纲上线的,再气出个好歹来?
“我没费心神,就是动动脑子把事儿给办了,放心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们又不吵架。”汪老夫人拍着胸脯保证。
“不吵架这是干什么?”路千宁瞥了下嘴,“笑呵呵的出门黑着脸回来的。”
汪老夫人说,“我俩去看那跳舞的,相中了同一个老头,然后——”
“等等!”路千宁倒吸一口凉气,“外婆,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的我们点评那跳舞团里两个玩儿乐器的老头,我们眼光挺合的,都挺欣赏一个人,聊天的时候因为你外婆我独断理智,所以人家跟我多聊了两句,她就自尊心受挫了。”
汪老夫人仅仅是欣赏,聊个天。
但周老夫人拉下脸来了。
见路千宁表情难以形容,她又添了句,“你放心,那老太太也没动什么歪心思,她就是想用行动告诉我,太过于强势武断的女人,是不受大众喜欢的,故意跟我唱反调,好让我以后少管你的事情。”
高手过招,路千宁瞬间就觉得自己是连招数都看不懂的渣渣。
她听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开。
最后有点儿同情那个跳舞团的所有老头老太太,都是她俩过招的‘棋子’。
“放心,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的。”汪老夫人信誓旦旦。
都是为了路千宁和周北竞好,最后落个各退一步,谁也不管路千宁和周北竞的事情了告终。
她的目的达到了。
周老夫人也会自认为,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那您在装一会儿,我先出去了,月亮还在外面呢,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要把气氛搞的太僵。”
路千宁插不上手汪老夫人的计划,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不过按照两个老太太的性子,确实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就由着她们了。
出了汪老夫人的房间,刚好看到周北竞在周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
他眉头紧锁着,手里的果盘纹丝未动,跟她手里这盘一样。
她捏了个葡萄丢入嘴里,酸涩味在唇腔里化开,她咂咂嘴,走到周北竞跟前说了句,“怎么说?”
“奶奶说,为我好,但她心里有谱,让我别插手。”
周北竞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她嘴角溢出来的一丝葡萄汁水,语气无奈。
路千宁挑了下眉,“巧了,我外婆也是这么说的,那咱就不管了,把多余出来的精力放在跑跑身上吧。”
“嗯?”周北竞目光狐疑,“怎么了?”
“她拿到的新年红包加起来得有好几万,得骗——不,得想办法让她松了手,帮她存起来。”
骗,纯属用词不当。
自打拿到了红包,跑跑就全部装到了她的小包包里。
包包之小,根本放不下,最外面的红包岌岌可危,随时都会掉出来。
但跑跑宝贝的紧,不肯给别人整理,走到哪儿也得拎着。
这会儿,她正发愁呢,因为吴森怀也给她包了个大红包,放不进去了。
这幅财迷的模样,让路千宁不得不谨慎处理。
她在网上查了半天,专家说为了给孩子仪式感,钱是要帮她存起来的。
但同时也要让孩子知道,她太小了,没有自主花钱的权利,所以如何在孩子手里把钱要过来是一门技巧。
后面说了一堆,根本没技巧的重点,她干脆就把那帖子反手举报了。
不出五分钟,帖子就没了。
这却也成了她的一桩心事。
论——怎么才能在孩子手里把压岁钱要过来。
“跑跑毕竟是女孩子。”周北竞说,“这种事情还是你这个做母亲跟她沟通比较好,我就不参与了。”
他振振有词的推卸责任,那钱是跑跑的‘命根子’,谁动她跟谁急眼。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不干。
不等路千宁反应过来,周北竞就走了。
晚餐期间,周老夫人和汪老夫人谁也没理谁。
张月亮也没什么情绪,张欣兰这才松一口气。
结束晚餐,路千宁把冰箱里的食材给张月亮和吴森怀拿了些,足够他们这两天吃饭的。
然后,她就带着跑跑上楼,开始斗智斗勇。
“跑跑,你一个小姑娘,带这么多钱出门很危险的,坏人看到肯定会给你抢走的。”路千宁倒在床上,看着跑跑使劲往小包包里塞红包,轻声细语的‘恐吓’。
跑跑的动作顿了下,看她一眼又恢复,“跑跑有爸爸,不怕。”
路千宁:“可你爸爸也不能无时无刻的陪着你啊,你很有可能跟外婆她们出去,她们是女士,很难跟坏人抗衡的。”
“跑把包包放家里。”跑跑一本正经的说,“这样就没有人惦记跑的压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