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也算得上周老夫人比较喜欢的。
但知道这事儿的人,少之又少。
路千宁扫了眼徐夫人打开的字画,笔挺狂妄的字体透着一股柔力,甚至还是周老夫人喜欢的古人画作的。
她不自觉的看向周老夫人,恰好周老夫人也在看她。
不过片刻,周老夫人敛起疑惑,示意下人,“快,把东西收起来,给徐夫人准备一份回礼。”
说完,她又冲徐夫人扯皮一笑,“今天客人较多,你们自便,见谅。”
没有因为一幅字画对她们有任何的态度转变,周老夫人拉着路千宁就走了。
“这徐家的女人,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周老夫人拍了拍路千宁的手,“她什么来头?”
徐家的正妻早就死了,周老夫人听说过的。
路千宁摇头,“是嫁入徐家之后,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
“大众脸。”周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说,“这人一看就不让人喜欢,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那个容暖暖,当初我就看她不是什么好货色,果然。”
“您认识容暖暖?”问完了,路千宁才想起来,顾南说容暖暖当初跟周北竞不清不楚之后,是周家出手解决了。
周家,除了周老夫人还能有谁?
周老夫人说,“当初北竞太小了,因为一直没有父母陪伴,性格很孤僻,这个女人确实是个乖巧恬静,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尤其前些年比现在看起来乖巧温柔,又是以老师的身份关心北竞,北竞不懂得保持安全距离,确实传绯闻了,但我听说了之后,三天的时间就解决了这件事情。”
至于怎么解决的,自然是让容暖暖离开学校。
乃至离开江城。
“你想,她能嫁给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心术就不正。”周老夫人说。
路千宁脑子卡了下,“嫁给弟弟?”
还真是,她是她母亲带过来的,对徐父来说没血缘关系。
可徐父跟她母亲生的儿子,不是同母异父吗?
“也不是,她是被捡回来的,不是亲爸不是亲妈。”周老夫人早就把容暖暖调查的底朝天了。
身世可怜,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能让徐父的原配再嫁还带着,并且在原配死了以后,徐父还对她这么好,有两把刷子的。
“最近,你们跟徐家闹的不愉快,我都听说了,不用顾忌什么周家颜面不颜面的,该讨回的公道就要讨回,怎么还把她们给请过来了呢?”
周老夫人也纳闷,这不符合路千宁的性子。
路千宁说,“我已经让张文博漏掉她们了,但不知道她们怎么进来的,可能是钻了什么空子。”
“不可能。”周老夫人说,“这次寿宴的请帖是我选的,实名的,是管家亲自在门口迎接进来的。”
闻言,路千宁一怔。
请帖的样式,都是周老夫人自己选的,她确实不清楚。
但请帖,都是张文博去购置的,那这些细节张文博肯定知道。
“妈妈,跑要喝酒酒~”跑跑在路千宁怀里挣扎出来,跑到桌子上拿了一杯饮料,像偷腥的小猫儿,喝一口就偷偷打量路千宁一眼。
路千宁好笑不已,“奶奶,您看着她,只喝这一杯,我去那边看看。”
周老夫人在跑跑身边坐下,“好,你去吧。”
一老一小的背影分外温馨。
但路千宁转身,穿过人群,时不时同人颔首示意,目光搜寻着张文博的影子。
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张文博,他对面还站着周北竞。
“你说什么?”周北竞质问,“我什么时候让你放徐家的人进来了?”
张文博正欲回答,就看到了阔步而来的路千宁。
他一噎,只能‘认栽’,“是,人不是您放进来的,是我擅自做主,邀请过来的。”
路千宁刚好听到他这话,“你邀请她们过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要坏了自家的场子。”
刚才那一出,指定也要成为散会之后茶余饭后的话题。
“是我觉得能在自家场子上更理直气壮的找她们麻烦,实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我就擅自做主了,您二位要罚就罚我吧。”
张文博只想说:周总的后脑勺是长眼睛了吗?
他怎么就知道路总过来了呢?演的这出戏,亏着他愿意背黑锅,反应也快。
路千宁被这语气激的胸口发闷,这分明是搪塞她的借口。
周北竞看出不对,“你先去忙,回头再算账。”
“好。”张文博想,好在周总还算仗义,没把他直接丢到路千宁手里。
“他这是怎么回事儿?”路千宁耐不住性子问,“办事儿没出过这种错误,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性子显的淋漓尽致!”
“回头我跟他谈谈,估计是哪根筋搭错了。”周北竞嘴上安慰,却总觉得张文博怪怪的。
确实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宴会正式开始,周老夫人带着跑跑和路千宁一起切的蛋糕。
连周北竞这个亲孙子,都只能在一边打下手。
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路千宁不被周老夫人接纳的众人瞬间就把这念头抛之脑后了。
分明是扯淡。
这就像孙女和孙女婿,哪里像孙子和孙媳妇啊。
很快,宴会结束,路千宁和周北竞送众人回去。
已经很晚了,玩儿累的跑跑直打瞌睡。
等彻底散了场,她已经呼呼大睡了。
周老夫人试探性的问了句,“要不,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也行。”路千宁跟张欣兰她们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就算回去也会很晚,不要等着。
估计这会儿张欣兰和汪老夫人都睡了,再回去也是吵醒她们。
周老夫人高兴坏了,“这跑跑的小床也不好往楼上抬,就让她睡在我那屋吧。”
跑跑睡在了客厅的小床上,床上有静音轮可以四处推,但上楼很不方便。
看到周老夫人眼底的期盼和小心翼翼,路千宁笑了下说,“好,她晚上一般很少起来,如果闹的话,您让人上去喊我们。”
“好!”周老夫人轻手轻脚的推着跑跑的小车就走了。
路千宁则跟周北竞上了楼。
“累了一天,等会儿给你按摩,你先去洗澡。”周北竞的手固在她腰间,揉了两下。
路千宁确实累了,转身进入浴室,她前脚进去后脚周北竞就给张文博打电话,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