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狱警开车把盛央央送到了就近医院抢救。
抢救及时,人没死,但流血过多需要养两天。
盛央央如愿获得了短暂在医院住两天的机会,手腕上的疼痛于她来说一点儿都不在乎。
医院里只留了一个狱警看着她,在门口并不进来,剩下的时间都是医生进来查房。
因为知道她身份特殊,医生和护士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
不过小护士是个约莫二十多岁刚毕业的实习生,看到她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总是于心不忍。
出了病房一段路,医生交代着小护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跟她又不认识,别为了她葬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懂吗?”
“我给她上药的时候发现她胳膊上都是淤青,你说是不是在监狱里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小护士依旧是不忍心,“咱们要不要告诉狱警一声?”
医生当即就拉下脸来,“用得着你说?哪个地方没点儿勾心斗角,你连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呢,还有心思管别人?我再最后警告你一遍,别惹事儿!”
小护士赶紧低下头,“知道了。”
——
五星级酒店,路康康在出租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被熨烫过十分平整的西装,跺了跺脚,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进入酒店。
跟服务员报上路千宁和周北竞的名字,直接被引着朝一个包厢里走去。
偌大的包厢里人已经到齐了,只差他一个。
但在张欣兰和张月亮都很识趣的给路康康在周北竞身侧留了一个位置。
“康康来了。”张欣兰指了指周北竞旁边的位置,“快过来坐下。”
“好。”路康康有些拘谨,应声后便走过来便跟周老夫人他们打了个招呼。
坐下来后,就安安稳稳的听着周老夫人和张欣兰谈论婚礼的细节。
“其实,流程还跟上次商议的差不多,只不过这次遵循他们的意见,不风光大办了,宾客少了写而已。”
周老夫人拿出一个盒子,掀开后,里面是一些房产地契之类的。
末了,还有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这是我上次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彩礼,对他们来说钱多少已经无所谓了,就掏个好兆头,一千零一万,寓意着千宁是北竞千万中挑一,才挑出来的。”
张欣兰挨着周老夫人做,只是迎合着,谈什么都要先看看路千宁的意思。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过。”周老夫人把黑色盒子最下面的一份协议拿出来。
“这是,当初千宁离开江城时签的离婚协议书,但其实被我换了,里面是一份婚内协议,协议中声明一旦两个人真的走到离婚的那一步,周家的财产要给千宁一半。”
这也是周老夫人计划的一部分。
当时,股份虽然在周启山名下,但周家的产业大部分都被她转移到周北竞名下了。
她想,万一要是周北竞真败了,好歹还有路千宁名下的财产呢。
不论是路千宁的还是周北竞的,最起码没有全部落在周启山手上。
路千宁猛地抬头看过来,签字时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荡,所以她和周北竞……还没离婚呢?
还谈什么复不复婚?
“那我签的是什么?”周北竞豁然起身,心头涌出一抹复杂,走到周老夫人身侧将两份协议拿起来。
跟路千宁的相差无几,只不过他的声明了一句,若将来拿到了周氏的股份,跟路千宁感情不和离婚的话,要给路千宁一半股份作为补偿。
路千宁是周老夫人辛辛苦苦选来的人,她不想亏待。
上次那件事情……是她一辈子的痛,她错是错了,但不能抵消她以前对路千宁的好。
路千宁心头的暖意重新被注入,她扯了扯唇角低头笑了笑,起身走到周老夫人身边,“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您当初做的这些事情,尤其是这份协议。”
她抬眸睨了眼捏着协议的周北竞,他眸光沉沉,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一眼就看得出。
瞥见盒子里的两个红色的小本本,熟悉感迎面扑来。
她拿起后翻开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她一脸青涩,眼睛有些无措和彷徨。
旁边的男人五官端正,虽不如现在这般气场强大,但比起当初的她也显得令人忌惮。
“那这个,以后我就自己收着了。”她把结婚证放在包里。
若他不同意复婚,她也不想强求。
她的执念太多,只会给他带来一种心理负担。
可如今结婚证还在,婚没离。
她提着的心落下,有了丝丝甘甜,也不理他冷在原地,转身就回去坐下了。
周北竞眼皮微垂,把文件放回去也坐下来了,面色不辩喜怒。
倒是张欣兰轻声叹了口气,但还是跟周老夫人说,“他们这一路经历的磨难太多了,只要他们开心高兴,我是怎么样都行的。”
“是啊。”周老夫人看向周北竞,虽然没人告诉她怎么回事儿,可周北竞行动不便,甚至现在吃饭都要用勺子,她大抵也明白什么。
这个时候,路千宁还肯跟他结婚,周老夫人的心里一万个高兴。
路康康始终保持着安静,东西也没吃多少,怕给路千宁丢人。
路千宁见他这般不自在,就一直在给他夹菜,“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用拘谨,等我婚礼那天人更多,你总不能连我的喜酒都吃不饱吧?”
“那肯定不能。”路康康憨厚一笑,“人家说,吃喜酒的时候一定要吃饱饱的,是对新人的一种祝福。”
“现在这不也是祝福?”路千宁示意他,“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先吃吧。”
路康康却把筷子放下了,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姐,这是我给你准备结婚用的。”
他捏着卡的手上有几个烫伤留下的疤痕,跟那张干净的黑金卡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一般都要存储五六十万以上,才会有这种颜色的卡,所以这个卡里最低有五十万。
路千宁没接,“我已经结过婚了,就是补办一个婚礼,不需要给我钱。”
“这跟需不需要没关系。”路康康小声解释着,“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以前你隐婚,我也穷就不说了,可现在你要办婚礼了,我就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