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雅没好气的说,“聊什么?你有事儿找你儿子说,反正你儿子做主,我说了又不算。”
“你看,你这语气,不也是对他有意见吗?”卢月华一语戳破赵静雅的不悦,“康康性子实在,他看不透人性,在路千宁面前肯定要吃亏的。”
整理柜台钱的赵静雅不说话,等着听她下文。
只听卢月华又说,“虽然按法律说,路千宁尽了义务,但人情方面说不过去,一个月两千块钱对她来说百牛一毛,她这就是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这个女儿有没有无所谓。”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静雅往外面瞥了眼,生怕路康康回来。
卢月华也往外看了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让路千宁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买套别墅吧,以后每个月的两千我不要了,一套房堵我的嘴,我断了跟她这层关系,还不成吗?”
赵静雅眼睛一亮,别墅?
那可得几千万。
他们最近是赚了些钱,但对于几千万还说差远了。
看得出路千宁烦她这个婆婆烦透了,如果花几千万断了关系……也不知路千宁肯不肯?
“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去找路千宁谈。”
卢月华当即说,“不用你出面,不能因为这事儿影响了你和康康的感情,只要你帮我打个马虎眼,不然我这天天在店里也出不去啊……”
赵静雅眼珠子一咕噜,笑着挽上卢月华胳膊说,“妈,你年纪大了,跟着我们天天熬夜我早就心疼了,回头我招个服务员来,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哦不,将来买了别墅,家里那么大也得有个人打扫,我大着肚子又不方便,您以后就不干活了,在家里住着就成。”
毕竟是卢月华卖脸管路千宁要别墅。
所以此时给卢月华画大饼,是很有必要的。
“成。”
原本计划买个小三室现在因卢月华一句话变成了大别墅,赵静雅的心情不知道多好。
以前她和路康康想买房子的时候路千宁不肯给买,那时候也就花个两百万,打发了他们还能有现在这么多问题?
说起来,也是路千宁自找的!
——
周北竞回医院迟到了,说好的三点钟回去打针,结果五点才回去。
主治医生就在他病房里等着。
病房门一开,他扣着路千宁缓步走进病房里,迎来几道凝视的目光。
以姜丞岸和顾南尤为不满。
主治医生和助理无奈又无语。
当即路千宁就有一种病人不听话跑出去偷偷约会的窘迫,仿佛周北竞是被她勾走的。
她想松开周北竞的手。
明明说好的手指末端没有知觉,使不上力气,但他扣的紧到她挣脱不开。
“看什么?”周北竞不悦的将几道目光回视回去,“不就晚了两个小时?”
“这是晚了两个小时的事儿吗?”姜丞岸忍不住想骂人,“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想急死我们?”
顾南黑着脸说,“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现在有病啊大哥,你哪儿来的心情出去玩儿啊?你应该做的是留在医院老老实实的接受治疗!”
周北竞折到病床旁,撸起袖子露出筋脉清晰的手背。
因为打点滴的缘故,手背上依稀可见针孔留下的痕迹。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针眼密密麻麻,看的令人触目惊心。
“赶紧打针吧。”他不得不松开了路千宁。
路千宁侧目,被主治医生看的有点儿不自在,拢了拢发梢到耳后。
不等叮嘱周北竞好好在医院打点滴,就被顾南和姜丞岸一左一右架着在沙发上坐下。
“我俩得给你上上课了,你要是把他领回来影响他治疗,天天勾得他三魂没了两个半,那还不如让他在小山村自生自灭。”
“好歹以前在小山村,每天都准时接受治疗,只不过交通不发达抽血化验的事情被耽搁了。”
本以为回来了,好好治疗不出几天有成效。
现在看来,非但成效没有,周北竞还不听话了。
半晌,路千宁说了句,“可他今天才第一天出去找我。”
这个锅,她背起来真难受。
“他这几天总担心你白天会过来,还惦记着你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总找借口拖着不打点滴。”
“现在医生一说适当的出去活动,他撒脚丫子就跑,我和顾南不放心给他当司机他都不要,怕我们打扰他找你。”
顾南和姜丞岸你一句我一句,面色严谨认真的跟路千宁表达:她真的影响周北竞那货治疗。
路千宁往病床上看了眼,医生一边打点滴一边正经的说,“这几天周总休息的不是很好,身体比较虚。”
“你才虚。”周北竞一个凌厉的目光甩过去,“我不过是回来以后不适应。”
坚决不承认,他是因为回来以后心思重新被路千宁和跑跑占据。
原本的灰暗有了光亮,他的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不适应什么?”顾南落井下石,“原来是有了路千宁和跑跑以后,变得不适应了?那咱们把他送回小山村得了。”
“让陶舟伺候他。”姜丞岸也不给他留面子。
两个人刚说完,周北竞就将身后的枕头拿出来直接丢过去。
被姜丞岸挡了一下掉在地上,两个人嚣张极了。
路千宁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闹腾,脑仁一阵疼。
她以后还是真的少来。
“你们好好照顾他,我就先走了。”她拿了包站起来,把枕头放回病床上。
跟周北竞透着不舍的沉眸对视了几秒说,“以后没事儿别出去找我,打针最重要,我闲下来会过来看你。”
不待周北竞回应,她同医生颔首示意,转身离开。
有点儿落荒而逃,勾搭了人家的病人不好好治病赶紧跑路的意思。
回到车上,她先联系张文博,问了问盛阙行在狱中的情况。
“已经都安排好了,您之前说想办法让他出来,我也传话过去了,可以安排,不过……”张文博叹了口气,“盛阙行挺执拗的,让传话的人转达我们,他就是一条烂命,路总的出现是他生命中璀璨的烟火,一闪即使有过辉煌就足够了。”
车厢里,张文博的声音分外揪心。
路千宁蹙着眉头,清眸深处泛着丝丝心疼,“能想办法让我见他一面,或者跟他通个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