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过度的思考,周北竞就能猜出盛央央在周启山和苏丽娟面前是什么样的。
盛央央心寒的很,“但凡我有忤逆他的意思,能活到今天吗?”
“你若是觉得帮北竞心里委屈,我们不强求,但你有所图还想让我们理解同情甚至感激你,你这就是典型的当婊.子立牌坊。”
周老夫人一针见血,“你想嫁给北竞?你爱他?你没有错,可你错就错在在明知他不爱你的情况下,还要以受害者的身份来掩藏你丑陋的内心。真正的爱,是什么都不贪图的。”
“什么都不贪图?”盛央央仿佛听见了笑话,“我争取我自己喜欢的有错吗?”
“那他讨厌他不喜欢的,有错吗?”周老夫人直白的反问。
霎时间,盛央央哑口无言。
餐厅满桌的美食香味四溢,夹杂着周北竞薄唇溢出的烟味袅袅升起。
无尽的讽刺蔓延开,再加上周北竞冷峻的面容上,渐渐浮上来的讽刺和厌恶。
这一切都让盛央央心如刀绞。
“没错。”良久,她吐出两个字,很又添了句,“可身在豪门,大部分的人都身不由己,你想保住北周,想击垮周启山,只有我能帮你!”
周北竞指缝里的烟积了一截烟灰,随着他将烟蒂丢进垃圾桶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他单手插在兜里起身,椅子发出‘吱’的一声格外刺耳。
“我再说最后一次,北周我不要了,只要他有本事,就自己拿。”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背影肆意懒散,矜贵中透着颓废。
“北竞,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值得吗?”盛央央豁然起身,走过去拦住他,“没了路千宁,你连周家都不守了吗?奶奶你也不管了吗?”
周老夫人忙说,“我不用他管,活不了两年就是一把黄土,帮不了他也不能拖累他。”
“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在周家这么多年——”盛央央又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都是为了你才一直忍着留下来!”
“没人让你留。”周北竞厌恶的避开她想伸过来拉他的手。
盛央央已经来周家快二十年了,她熟悉这儿的一草一木。
可此时,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因为周北竞对她的厌恶而变得格外陌生。
不可能,她一心一意为周北竞,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好,周北竞,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等着你回头来找我的那天!”
说完,她转身夺门而出。
她放下的狠话在偌大的别墅里回荡。
周北竞不以为意,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垂眸看出,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他眸子骤然缩紧。
【路千宁明天出国。】
周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话语带着几许小心翼翼,“我知道你怪我,可是……北周你真的不打算要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她浑浊的眼眸触及他屏幕上的几个字,眼睛猛地一瞪,“她要走?她是不是过不去那道坎?”
周北竞将手机收起来,挺拔颀长的身影被头顶的水晶灯笼罩。
他垂着的眼眸难掩眼底的失意,半晌,他说了句,“她会回来的。”
然后缓步离开。
空旷的别墅,满桌的美食,周老夫人佝偻的身影有片刻的虚晃。
老管家迅速过来搀扶住,“老夫人,您过来坐,医生交代过,您不能劳心!”
“我奢望什么呢?”周老夫人泪眼婆娑,“北竞怪我的,他只是不说,我亲孙子都怪我,何况千宁这个和我没关系,还受了天大委屈的呢?你说……她那日给我回的消息,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路小姐都没影响您接下来的计划,她是配合也好,还是真死心了也好,少爷这边会如您愿的……”老管家劝说着。
温热的液体顺着周老夫人的脸颊落下,喉咙发紧挥了挥手,面色尽是懊恼。
——
初春的夜晚有些凉,夜风穿过重重高楼席卷而来。
路灯下,周北竞薄唇里刚溢出的烟雾瞬间被吹散,他沉眸盯着那间亮着灯的窗。
依稀可见女人的身影晃动,都已经很晚了,她或许是在收拾行李。
在这儿上楼,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敲开那扇门,他就可以看到她。
他记不清楚他们已经有多久没见,也不清楚他有多少个日夜难免。
她的影子,一颦一笑会时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明明刻骨铭心,却又显得很遥远。
良久,他终是没忍住,掏出手机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也不知是她声音本就很冷,还是周围温度很低,他听出了冷然。
“有事?”
“我在楼下。”周北竞的声音被风吹过显得很遥远。
她捏着手机的手一紧,指尖泛白,白色的纱窗将外面的一切隔开。
她沉一口气,迅速丢下四个字,“不见,挂了。”
随着她摁断了电话的动作,一同砸下来的还有豆大的泪滴。
黑下来的屏幕倒映着她已然红了的眼眶。
她站在原地良久,盯着窗户,平缓了好一会儿呼吸,果断走过去将窗帘拉上。
‘咚咚……’
她肚子被小东西踹了两下,她低头轻轻拍了下肚皮。
“你想见他?没良心,我怀你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我见了他会难过吗?”
“不安全,我们不见,妈妈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懂不懂?”
她将最后两件衣服装起来,然后熄灯。
那抹光亮消失了,周北竞的眼底一下子没了光。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问题,他突然觉得世界都黑暗了。
吸完了口袋里的烟,他靠着路灯的柱子站了许久,夜风将他的身体吹的冰冷。
几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被他余光捕捉到,他踩了脚地上的烟蒂,转身上车。
加足马力的油门声低吼着,汽车蹿出去驶离小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踩下刹车,将后面飞速行驶的商务车逼停,差点儿没撞到路边的护栏。
他下了车,在后备箱拿出一根棒球棍,将车里的人拉出来直接敲在对方胳膊上。
“啊——周总,周总手下留情,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他又打开后座的门,车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认吓得缩成一团。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周北竞的棍棒抵着最边上那人的头。
他一个用力打下去,这人就直接见阎王,吓得冷汗直流,“是周先生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让我们盯着你——”
“我不喜欢被人盯着。”周北竞薄唇微掀,棒球棍下移,抵在那人胸口,“要么你们着双手为我所用,要么……我就废了它!”
司机倒在地上抱着一只手哀嚎,在晚上显得格外恐怖。
几个大男人都被周北竞吓傻了,他背对着路灯的光,仿若地狱而来的罗刹,索命的!
“我们……我们为你所用。”为首的人开了个头,其他人迅速点头哈腰。
周北竞将棒球棍丢在车里,“半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你们的行动。”
闻言,为首的人有些为难,“我们不知道周先生住哪儿……”
“我带你去。”周北竞转身回到车上,商务车里的人下来把断了胳膊的司机带到后座,开车跟在周北竞后面。
周启山的别墅外有几个保镖,但远不及商务车这几个的战斗力,几下就被放倒了。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斑驳的树杈倒影应在周北竞脸上,他面容冷峻,靠在车身上吸刚在车里拿出来的烟。
尼古丁的味道能缓解他心头发了疯的思念,却压不住他的愤怒。
别墅里传来男人的惨叫和女人的哭声。
也就持续了五六分钟,那群人就出来了,棍棒上沾着血。
为首的男人将棒球棍交给周北竞,“周总,我们都做完了。”
“滚吧。”周北竞没兴趣听周启山鬼哭狼嚎,让他们把棒球棍带走处理了,折身上车离开。
——
机场,路千宁关机之前,刷到一条新闻。
有人夜闯周启山的住处,将他打进医院,据说被打的很惨,一只眼睛的视力多少会受到影响。
为此,记者特意在北周守株待兔,追问了周北竞对这件事儿的看法。
镜头下,周北竞眸底红血丝蔓延,面部轮廓冷然锐利。
“周总,请问您对您父亲周启山先生受伤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请问您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周北竞脚步一顿,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非要把眼睛放在别人身上,自己的视力受损不是理所应当的?”
六分讽刺四分警告后,他阔步进入公司。
一小截短视频,动态下难掩周北竞自带的那股王者气息,饶是众人说他颓废了,但他身上那股气质却怎么也泯灭不了。
路千宁将手机开启飞行模式,跟张欣兰办理完行李托运,在张月亮不舍的目光下登机。
飞过重重山岗,万千山水,十二个小时以后在Y国的首都落地。
霍氏在这儿的分公司实力并不是很强,但十分有发展空间。
投资了不少钱,而这儿的负责人并不掺杂霍氏的纷争。
只认霍氏任职书,有能力的便可共事。
但当对方看到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当即就傻眼了,质疑的目光和语气纷纷朝路千宁砸过来。
“你是霍氏拍过来的新负责人?”
路千宁微微颔首,礼貌的伸出手,“对,很高兴能加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