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既然我们来找你,就证明我们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
周启山在周老夫人面前放了一份文件,是根据他们推测而杜撰出路千宁就是当初周北竞领证的妻子的详细内容。
周老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冷笑了下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东西就能让他们结不了婚吧?千宁早就打算摊牌了,北竞那么爱她,会接受我们的隐瞒的。”
“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做不了文章,但我相信,您可以做。”周启山意有所指的说。
就凭周老夫人手中有那两份路千宁亲手签的合约,而她又是让路千宁签合约的人,她就能大做文章!
周老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怎么可能这样做!?
“妈,您再看看这个,我前些日子在一个记者手里看到了一些跟老爷子有关的新闻,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要是让记者曝光了,老爷子就成了万人唾骂的,咱们周家也要跟着丢人了呢。”
苏丽娟拿了几张照片,放在周老夫人面前。
照片上是一些文件的内容,和拍摄的某些证据。
周老夫人浑浊的眼眸看到那些东西,瞳孔骤然放大,“你——你们!”
她目光在苏丽娟得意的的笑脸上一闪而过,片刻又看向苏启山。
“苏启山,你个逆子,那可是你爸!你敢把这些东西发出去试试?”
“您也知道那是我爸?可您怎么从来没把我当成儿子过?胳膊肘总往外拐!”周启山被气的不轻,恶狠狠的盯着周老夫人,“您现在掌管周家上下,北周全权交给周北竞,我空有其名坐虚位,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混!”周老夫人狠狠的拍了下茶几,“周北竞是不是你儿子?你要把周家交给一个跟周家没血缘关系的孽种,你百年之后怎么见周家的列祖列宗?”
提起周北竞,周启山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他当初就应该跟那个贱人一块儿死!不是他们母子,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变成这样是你咎由自取,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北竞是你这辈子唯一的血脉啊!”
周老夫人痛心疾首的嘶吼,面色赤红跟他对峙。
但周启山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
“老太太,消消气,说多了伤身,万一事情还没解决就把你给气死了,那你的好孙儿可就没靠山了。”
苏丽娟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周老夫人面前,“我家南安想入周家族谱,您就答应了吧。”
周家族谱捏在周老夫人手里,如今苏丽娟嫁进来这么多年,都没入周家族谱。
而那个只姓周,和周家没血缘关系的周南安,周老夫人更不会给他入!
“做梦!”周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说。
闻言,苏丽娟瞥了下嘴。
“看您这意思,是死活要把周家留给周北竞,既然这样……”周启山指了指那几张照片,“那我们就鱼死网破,这些东西发出去周家必定被诸多家族联手吞噬,现在打理周家的周北竞是他们要解决的第一个对象,周家我不要就毁了!我让您看着周北竞是怎么替我爸背黑锅的!”
他残忍的话像一把利刃,插入周老夫人的胸口,疼的周老夫人喘息困难。
但那几个人冷眼旁观,仿若周老夫人是个陌生人那般。
老管家迅速拿了救心丸过来,喂周老夫人吃了一颗,忍不住指责周启山,“当初老爷子全力栽培你,是想让你替周家遮风挡雨的,不是让你毁了周家的!”
“不是我要毁了周家,是她要毁了周家!”周启山指着周老夫人的脸,生气让他脸上的肉都颤抖着。
周老夫人咬着牙,怒瞪他,却好半天都开不了口。
她打死也想不到,周启山这个畜生会拿周家的秘密来威胁!
周家一支独大,多少家族都攀附周家存活。
可一旦这些东西曝光,周家就孤立无援,其他人会拧成一股绳,周家就完了!
她心一横,想着……索性周家完了就完了吧!
可是,周北竞呢?周家那些东西见不得光,法律追究责任,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说你们的要求吧。”
她这话一出,苏丽娟面露喜色,看向周启山。
周启山松一口气,沉声说道,“我要让南安入周家族谱,您还要解决了路千宁。”
“两件事儿,都是奔着要我命来的。”周老夫人垂眸,遮住眼底的精光,良久,她长叹一口气,看向周启山,“我要你名下一半的股份,转到北竞那儿。”
“不可能!”周启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怕什么?”周老夫人冷笑道,“解决了路千宁,就要了你儿半条命,他很有可能孤独终老,没有子嗣,继承不了你名下所有的股份,但我总要给他留条后路吧?”
全部的股份,周启山肯定不会答应。
所有周老夫人退而求其次,只要一半。
“你要考虑清楚,让周南安入周家族谱,他才有继承周家的资格,我已经退了很大一步。”
周启山沉默了,他看向苏丽娟,两人都在合计这笔交易划不划算。
“启山,你跟我来。”苏丽娟起身挽着周启山的胳膊,走出客厅站在院子里低声交谈。
灯光打下来照在两人身上,将他们刻薄,算计的嘴脸照的一清二楚。
“启山,答应她吧,也就只有这个机会让她松口给南安入族谱了。”苏丽娟结婚快二十年了,始终找不到让周南安入族谱的机会。
甚至当初,周启山以让周北竞母亲进祖坟作为交易,周老夫人都没松口。
“可是一半的股份,能让周北竞在董事会说上话,南安比周北竞小了十来岁,将来他们手中股份一样多,不见得斗的过周北竞!”周启山担心的地方在这儿。
他认可周北竞的实力!
“周北竞动情了,只要路千宁和他的感情出问题,他必定受影响,到时候再想个办法让他娶了央央,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他没有子嗣,手中的股份迟早被我们拿回来,不足为惧。”
苏丽娟信誓旦旦的说。
这或许是个险棋,但若非实在无路可走,她也不会选这一步!
客厅里,周老夫人抿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抬眸看向始终未曾说话的盛央央。
“喜欢北竞很久了?”
盛央央一惊,赶忙低了低头,“奶奶,您在说什么?”
“别在我面前演戏,我讨厌这一套,你若真喜欢北竞,就不该由着别人这么害他,他若没点儿能力再没有实权,只有死路一条。”
周老夫人话中不乏有着拉拢的意思。
回应她的,是一片安静,盛央央抿着唇半晌不说话,瞥见周启山和苏丽娟要回来了,她迅速低声说了句,“奶奶,我只想要除了路千宁,想跟北竞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了,我自然是帮北竞的!甚至,我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都行,求您别跟北竞说我的心思!”
不然,若周北竞知道拆散他和路千宁的计划她也参与了,肯定会恨透了她!
不等周老夫人说话,周启山和苏丽娟就回来了。
“老太太,这一步路,大家都有赌的成分,到时候谁若输了,别输不起就行。”
苏丽娟这话意思,就是答应了。
周老夫人思忖了片刻,说道,“一周后,安排周南安入族谱,顺便转移股份给北竞,至于路千宁的事情,给我一些时间。”
“好。”周启山应声,然后带着苏丽娟和盛央央离开。
盛央央离开之前,扭头看了周老夫人一眼,欲言又止了半晌,才跟着他们出去。
偌大的别墅安静下来,外面的夜风时不时传来一些,周老夫人坐在沙发上迟迟不能回神。
蓦的,她眼眶红了,潸然泪下,“哎,我这老婆子该死,对不住千宁啊……”
“老夫人,您是一家之主,先保周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管家劝说道,“何况,不是还有一年前的协议呢?就当做对路小姐的补偿了。”
周老夫人垂头,缓缓摇头,“她和北竞是重感情的人,钱算什么呢?”
闻言,老管家不语,想到路千宁对周老夫人的信任,愿意为周北竞入周家冒险……
——
路千宁和周北竞忘了拍婚纱照这事儿,还是赵小甜和顾南要拍,问他们准备选哪儿才想起来的。
这方面,路千宁没什么要求,就被赵小甜拉着一块儿拍的。
两人的婚礼只差六天,许多事情顾南都不懂,也喜欢问周北竞。
“婚礼要的是独特性,我要确保我和千宁的婚礼独一无二。”周北竞闭口不谈婚礼的任何细节。
顾南给气的龇牙咧嘴,“什么独特不独特的,不就是穿个白纱举行婚礼吗?你还能八抬大轿穿喜袍啊?”
赵小甜轻嗤一声,“你自己没长脑子,总想问人家的婚礼流程,你干脆等他们的婚礼结束,拉着现场的人大喊一声:婚礼结束都别走,六天后所有流程再来一遍得了!”
“那不行,我们家宴请的人跟他们家有出入。”顾南完全没听出赵小甜是在挤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