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呢,我能理解,毕竟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有任何隐瞒的,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周老夫人思考了半天,终于不再阻止,“但身为旁观者,我很中肯的劝你,不然就等怀孕以后再告诉他吧,好歹有高兴的事儿能压一压他的气儿。”
她只想路千宁和周北竞感情好,到时候周北竞生不生她的气没那么重要。
他们小两口好就行。
万一这会儿说,那龟孙脾气阴晴不定,一吵架这刚决定要孩子的计划又得落空。
她的考虑不无道理,路千宁想最多到婚礼之前,就算自己没怀孕也摊牌吧!
“你生母这件事情上,我很欣慰你能顾全周家的颜面,等什么时候你生母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立刻约你妈妈谈彩礼的事情……”
周老夫人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告诉路千宁,生怕到时候忘了什么。
临近中午,周北竞发消息来,把酒店给的几个婚礼当天现场布置的场景图发过来让她选。
听说她和周老夫人聊了一上午,一个电话给周老夫人打过去。
也不知说了什么,气的原本打算跟路千宁一块儿吃了午饭再走的周老夫人骂了他两句就走了。
她无奈的叹气,接了周北竞的电话,“老夫人都多大的年纪了,你就不能尊重点儿?”
肯定是开口赶人了。
“骂归骂,她心里美着呢。”周北竞看周老夫人走这么爽快,就知路千宁说他们把怀孕提上日程了。
路千宁哭笑不得。
“下午好好休息,今天顾南出院,说晚上聚聚。”不然,周北竞不会强制她休息。
晚上还不知玩儿到几点呢。
挂了电话,路千宁上楼找张欣兰吃了顿午饭,然后就乖乖回来补觉了。
一觉到天色渐晚,周北竞回来,把她吻醒。
他心情似乎不错,唇角斜勾,她眼眸惺忪还有几分困意的往他怀里靠了靠。
“霍颖儿把她们赶出来了。”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路千宁闷声应了句,在霍颖儿道歉的那一刻,她就猜到结局了。
“但她们还没走。”周北竞说,“张文博说她们在一家小旅馆住下了。”
只要不继续闹,影响路千宁的正常生活,路千宁没有权利驱逐她们离开江城。
但她们没走,是还在打什么主意?
路千宁的目光冷了冷,伸手抱着他的腰,“不管那么多了,我饿了。”
她借助周北竞的力量起来,进浴室洗了把脸,扎了个马尾的时间周北竞就做好了晚餐。
他们晚上要去的会所小聚,里面提供吃喝,这会儿没必要吃太多。
垫了垫肚子,两人就出发了。
华灯初上,车窗外一片霓虹,天气渐凉路上人很少。
周北竞心情不错,时不时想起什么婚礼的细节,会跟路千宁讨论一下。
“顾南说,两个月以后他的腿差不多好了,要闹洞房。”提起这茬,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赶在红绿灯路口,踩下刹车侧目朝路千宁看来。
“那就闹呗。”路千宁好笑的说,“可能别人的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我们……”
有点儿像老夫老妻了,闹过头大不了不睡了。
但周北竞却不赞同她这话,“婚礼当晚,意义肯定不一样,我打算设两处婚房,让他跑空。”
他那天带路千宁去的地方是真的,把西苑小筑或别的地方也布置一下,迷惑顾南。
“你不许透露。”他十分严肃的交代。
路千宁不禁莞尔,“知道啦。”
虽然顾南出院了,但还得坐轮椅,今晚他要面子死活不肯坐轮椅,拄着根拐杖来的。
赵小甜挺生气的,但拗不过他,气的上楼梯也不扶他。
结果他一个屁股蹲摔了,坐在会所门口缓了十多分钟。
路千宁和周北竞到的时候,他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的说,“我这是等着你们呢,不然早进去了。”
“嗯,爬进去。”赵小甜一点儿面子不给他留,“刚才摔一跤疼的嘴唇都白了,在外面冻的跟孙子似的还觉得自己有风度。”
“赵小甜,你是谁媳妇?”顾南勾着她脖子借力站起来,“你这样说话不考虑后果?”
他们两个以前就这么吵闹,路千宁以为在一起了多少会安分点儿。
没想到,比以前更吵了。
习以为常,在他们的吵闹中几个人进包厢,顾南半个身子的力气都使在赵小甜身上,一进去赵小甜就把他推倒在沙发上了。
她往路千宁这边一凑,低声说,“今晚我又多邀请来了一个人。”
“你们的场子,你想请谁就请谁。”这局是顾南组的,路千宁想他们也有数,肯定不会请花御封来。
“这人可跟你有关系。”赵小甜吸吸鼻子,挑了下眉道,“霍坤之。”
话音刚落地,包厢门就开了,来的却不是霍坤之,而是盛央央。
看到盛央央,周北竞的眉头不自觉蹙起。
盛央央只告诉周北竞她和花御封在一起了,没跟顾南他们说呢。
所以顾南把她也喊上了,想着是一块儿玩儿的。
“北竞。”盛央央先跟周北竞打了个招呼,然后才依次跟路千宁和顾南他们聊天。
开场白后,她又很关心的直接问了卢月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她们又找你麻烦了吗?”
路千宁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真是没想到这事情还跟霍颖儿有关……”
盛央央说话总是很直白,以这种方式拉近关系,融入为他们的自己人。
但周北竞冷着脸,路千宁态度也很疏离,话并不多。
若不是盛央央谈的是跟她有关的话题,她甚至都不会开口。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顾南和赵小甜对视一眼后,只是给面子的附和几句,也没扩大这个话题。
“千宁,小阙在你那儿给你添麻烦了,他最近听话吗?”盛央央只能换一个不得不让路千宁开口的话题。
“没添麻烦,他每天早上自己坐公交去上学,中午和晚上都在学校吃了饭才回家,偶尔我忙起来一天也见不到他的影子,但他每天早上上学之前都会给我留纸条。”
提起盛阙行,路千宁是愈发觉得当初及时把他在弯路上拉回来,是一件值得她骄傲的事情。
“我对那小子的印象还是绿毛怪呢。”赵小甜想象不出路千宁嘴里那个盛阙行现在是什么模样,“路千宁,你行啊,你可是他这辈子的贵人,没你他就废了。”
“你瞧咱们小千宁多厉害,以前是特助,可没少给周北竞出力,现在做家教也这么出色,我当初真没看错你。”
顾南觉得自己很有眼光,路千宁不仅如他所料把周北竞制服了。
还干啥啥厉害!
他这么夸,路千宁都不知该怎么回应。
反倒是周北竞,长臂搭在沙发背上,将路千宁圈住,不冷不热的扫他一眼,“用得着你夸?”
他心里清楚,她优秀的地方还多着呢。
“周北竞,你差不多就行了,他夸你老婆我还没吃醋呢,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赵小甜可听不中顾南被挤兑了。
她欺负行,别人欺负不行。
但周北竞不卖给她面子,“你不吃是因为你对他没那么在乎吧。”
一句话,说的赵小甜喉咙发紧。
顾南一个激灵坐直了,扭头盯着赵小甜,“对啊,你为什么不吃醋?”
“我跟千宁关系这么好,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吃什么醋?”赵小甜理直气壮。
“人家路千宁跟你关系再好,周北竞也没夸过你,因为人家知道只能夸自己的老婆,那么问题来了,我夸路千宁你为什么不生气?”顾南较真了。
周北竞头往路千宁这侧靠了靠,低低的笑声从他薄唇溢出。
路千宁也挺服顾南的,这点儿心眼在周北竞面前就像新生儿遇见了老狐狸。
“我气!”赵小甜怒了,一巴掌朝顾南后脑勺拍过去,又朝他腰上狠狠拧了把,“你夸别人老婆干什么?还特么夸不夸?”
“不夸!老子不夸了!”
顾南总在吃亏了以后才能意识到,自己中了周北竞的计谋。
路千宁不得不劝和,“好了,人刚出了医院,再让你打进去。”
几个人之间笑闹着,盛央央很尴尬,总想跟周北竞说上两句话。
但周北竞除了打趣顾南几句,就是低声跟路千宁咬耳朵。
她根本插不上话。
打断盛央央僵拙气息的是霍坤之的到来。
周北竞认识他,但没什么交集,看到他来了沉眸略显诧异。
但很快面色恢复正常,态度疏离但客气。
“那天那封律师函就是坤哥给千宁弄的,原本我今天是替千宁问问他费用的事情,结果他说一块儿坐坐叙旧,就不要钱了。”
赵小甜觉得未尝不可,今晚就把他也喊上了。
可路千宁哪儿知道她是这样答应的霍坤之,赶忙说了句,“那不行,学长,公私分明,那么晚还劳烦你跑一趟已经是给面子了。”
“不用跟我客气。”霍坤之跟他们挨个打了招呼,然后较为慎重的跟周北竞颔首,“周总,好久不见。”
他递了根烟过来,有着交好的意思。
周北竞修长干净的手指夹住了烟,但是没点,“确实很久,上次见有十年了,那时你还是霍家长子,未来霍家继承人。”
“将来还会是。”霍坤之温润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