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出去,要被查酒驾的。
顾南想都不想就说,“那今晚就住下来吧,他家房子多的是呢。”
“不行。”周北竞掐灭了烟,毫不犹豫的说。
霎时间,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周北竞身上。
他眉头蹙了下,也不解释。
“不是。”顾南压低了声音说,“兄弟,你这房子隔音好着呢,你怕什么?实在不行我俩去三楼睡不行吗?”
周北竞脸色一黑,骂了句‘滚’,然后说,“打车回去。”
当即顾南就把口袋翻过来,“我爸不给我批打车的钱。”
“我报销。”周北竞毫不犹豫的说,似乎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
指腹还没搓开两张叠在一起的钱,就被顾南一把抓走了。
“那行。”
但顾南还没拿热乎,又被周北竞抢回去了。
他站起来抽出一张,正要递出去又觉得舍不得,扭头问路千宁,“你有五十的吗?”
“没有。”路千宁包里就这两百,全给他了。
“那就先拿着一百,剩下的明天给我。”
周北竞给了顾南一百,把剩下的揣兜里,面部紧绷的线条在告诉众人:他没开玩笑。
这两百块,来之不易。
随随便便就给顾南一半,他肾疼。
路千宁低头,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她的闷笑声。
直到周北竞去了客厅,顾南骂骂咧咧的跑过去骂他小气。
路千宁才笑着站起来,和赵小甜一起收拾桌子。
那两百块的含义,赵小甜刚听路千宁说了,也笑的肚子疼,只有顾南不知情。
“那你明天能穿礼服吗?”赵小甜扫了眼她的脖子。
光滑的天鹅颈上也有一些痕迹,不过不是很明显。
但那种露肩礼服肯定穿不了。
路千宁头也不抬的说,“我穿职业装去就好了,毕竟是商业会,又不是什么晚会。”
她穿礼服的次数不多,以前跟周北竞时大多都是职业装出席,方便谈生意。
“可你现在不是他的助理。”赵小甜想了想说,“而且温城和江城不一样,我打听过了,商业会上女人们盛装出席互相攀谈走关系,所以没你想的那么正儿八经的。”
言外之意,这儿的商业会拉拢交际的成分居多。
路千宁靠在橱柜上沉思了一会儿说,“那我到时候再看。”
她想的是……总不能去买一套礼服吧?上档次的都要花个六位数,她虽然有,但舍不得……
收拾完桌子,顾南就带着赵小甜走了,一脸的不高兴。
还吧啦了两句路千宁没继续跟着周北竞是明确的选择,他太抠!
路千宁只是笑笑不说话,顾南能吐槽她可不能,毕竟晚上她还要留下来。
今晚好坏全看周北竞的心情。
事实证明,周北竞的心情不错。
虽然不由分说的在她房间里睡,但什么也没做。
补了一天觉的路千宁晚上加班处理了一些教育机构的事情,快凌晨了两个人才睡。
相拥而眠,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他说了句不‘强买强卖’,然后又固执的把她抱在怀里。
汪家的宴会是下午三点钟开始举行的,在温城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里。
从水钢琴过去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路千宁和周北竞十点多起床,出了房间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件复古旗袍式的礼服。
高领的设计将她白皙的天鹅颈上依稀可见的痕迹遮住,浅绿色的旗袍衬托的她两条胳膊更白了。
开叉到大腿根的位置,拉长了腿线,乌黑的长发从脑后盘起,精致的眉目透着典雅的气息。
这不是她第一次穿旗袍式的礼服了,但每一次穿都让周北竞为之悸动。
他黑色的西装裹身,白色的衬衫上系着深绿色的领带。
跟她旗袍的颜色很搭。
远远地看起来,两人仿若天作之合,般配的程度从下车那一刻,记者们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她的手臂搭在周北竞的臂弯,脚底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恰好到他耳根的高度。
缓步走在红毯上,进了酒店被服务员引着去宴会厅。
她背影玲珑有致,他背影伟岸健壮,身形消失在视线中,摄像师才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拍照。
宴会厅已经是人满为患,两扇对开的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长长的两排酒桌上放满了酒水和点心。
穿着礼服和西装的男女穿梭在大厅,推杯交盏的众人霎时间被站在门口的两抹身影吸引了。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和小声的议论。
“这是周北竞!”
“原来他就是周北竞?好帅呀!”
几个女孩子的惊叹声传入路千宁的耳蜗。
这叫商业酒会吗?路千宁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妇和千金,跟她在江城参加的完全不一样。
有点儿像百花争艳的感觉。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场景,早知道跟工作没什么挂钩的地方,就不来了。
“路千宁!”赵小甜和顾南从人群中出来,快步走过来。
赵小甜穿着大红色的小礼服裙,不及耳的短发让她生出一抹灵动。
顾南冲路千宁挑了挑眉,然后低声跟周北竞说,“汪甲义还没露面,我有些担心他不敢来了。”
毕竟在这场合,周北竞要提起合作的事情,汪甲义若不答应那就是当众撕破脸!
“先找个地方坐着,不急。”周北竞不悦的目光扫着周围男人们打量的视线。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路千宁这么吸睛。
顾南来的早,早就占了位置,几个人过去落座。
手上拿着五颜六色的酒水或饮料,浅声交谈。
“周总,路老师。”
他们刚落座,章环宁就过来了,“我知道今天周总要来,没想到……”
他有些疑惑的目光打量路千宁和周北竞。
难道,真的像他老婆说的那样,路千宁和周北竞那啥?
他信,但亲眼看见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章先生。”路千宁站起来,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匀凝好些了吗?”
她没说那话题,章环宁自然也不会深问。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周一就可以正常上课了。”
“那就好。”路千宁笑了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她得去医院。
章环宁又跟路千宁浅聊两句学习的事情,然后同周北竞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宴会如茶如火的进行着,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周北竞如斯的长眸扫过去,看着走进来的几人。
路千宁虽没见过汪甲义,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男人是汪甲义。
因为姚京开跟他这个舅舅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脸型。
而旁边跟着的两个贵妇,想必一个是姚夫人,一个是汪夫人。
他们一来就被其他人围上去寒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周北竞也不急,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高脚杯,晃动着杯中褐色的液体。
时不时微微抿一口,侧头跟路千宁低声交谈。
“姚京开虽然长得随他舅,但那混不吝的性子随他爹,汪甲义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只不过,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外甥,这口气得出。
路千宁看得出来,汪甲义进场的时候一直拉着汪夫人的手,这么大年纪感情还这么好的不多见。
“照这个架势,咱们至少等一个小时也排不上队跟汪甲义说话。”
顾南拔长了脖子看被人围起来的汪甲义。
汪甲义就是温城的‘地头蛇’,多少人都仰望。
周北竞不急不缓的坐着,“他会过来的。”
既然汪甲义今天来了,肯定是想好了怎么应对他。
所以急什么?
路千宁扭头看了眼周北竞,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在那胜券在握的表情加持下,他勾着唇的侧颜令人移不开目光。
人群里的汪甲义目光时不时的朝这边撇,半晌也不见周北竞有过来的迹象。
便知周北竞是个沉得住气的,年纪轻轻就带领北周在商业界占领一席之地,有一定的道理。
良久,汪甲义笑着打断了跟他寒暄的人,“抱歉,各位,周总在那边,我先去打个招呼。”
众人闻言迅速让开了路,多少双眼睛跟着他去了周北竞那边。
人群里有人私下交谈着周北竞把姚京开打进医院的事情,有一两个知情者透露是为了个女人。
“就是周北竞身边那个女人吧,她好美呀!我一个女的看了都动心,难怪姚公子会打她主意。”
“可姚京开打人家女人的主意,被人家揍了不是活该吗?”
“话不能这么说,汪家和姚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汪家要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说不过去。”
“那汪总到底要不要合作?”
有人小声抛出来一个疑问,是所有人都好奇的。
霎时间,众人噤声,无数的目光聚集在一个方向。
汪甲义走到跟前了,周北竞才放下酒盏,不急不缓的起身。
眉尾轻挑了下,伸出手去,“汪先生,久仰大名。”
“周总。”汪甲义被他身上那不容置疑的气势包裹,下意识的赶紧伸出了手。
浅握了两下,周北竞就把手缩回来了。
而后跟着起身的路千宁本打算让出位置来给汪甲义坐,让他挨着周北竞。
熟料周北竞抓住她手腕让她坐回去,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汪先生,坐下谈。”
明明是汪甲义的地盘,但他的气势莫名就被周北竞一个年轻人压住了。
姚夫人看着被周北竞拉着坐下来的路千宁,长得果然漂亮。
忍不住冷哼了声,说道,“我们不和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