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唯一没有说话。
起初，她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当她在宴会厅里发现那一条“永恒的心”竟然戴在了徐静的脖子上，愤怒压倒了一切，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具体的原因。
直到刚才在楼下遇到了顾娉婷。
她表情心虚，说话更是支支吾吾，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一反常态到简直换了个人。
顾娉婷是战尧的女朋友，也是一名警察。
莫名其妙来医院，还刚好来这一家私人医院？
今晚凑巧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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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爷子的病房在顶楼，走廊上，有几个佣人和保镖正在门口守着。
到了跟前，墨唯一直接伸手去敲门。
“叩叩叩。”
病房打开。
当看到站在外面的是墨唯一，墨耀雄的脸上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然后他立刻将病房门带上。
声音很严肃的问，“唯一，你过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墨唯一勾了勾红唇，“我小姨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你小姨刚做过刮宫手术，人还没醒。”
“这样啊。”墨唯一笑，“那爷爷呢，他已经醒了对吧？”
“你爷爷已经醒了。”墨耀雄看了一眼容安，斟酌着说道，“唯一，你爷爷的心情很不好，你先回去，我让小李开车送你……”
“为什么心情不好？”墨唯一打断他。
墨耀雄眉头紧皱，“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闹出了人命，你爷爷他……”
“爸。”墨唯一再一次打断了他，“我们能不能敞快一点？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吗？”
墨耀雄看着她，脸上一阵迟疑不解。
墨唯一好笑的看着他。
所以是到现在，都以为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他们眼里，她到底是有多好糊弄？
墨唯一微歪着脸蛋，缓缓说道，“其实你把容安叫过来，是想让爷爷处罚他对不对？因为容安把小姨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也就是……”
她一字一句说出了四个字：“你的孩子。”
墨耀雄瞬间脸色骤变。
不等他有所反应，墨唯一又迅速说道，“没错，我早就知道你和小姨搞在一起了，但我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也是，我真的是太愚蠢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爷爷至于把她藏在那么远的别墅吗？还派那么多的佣人和保镖保护她，每天专车接送，还给那么多的钱，让她每天逛街消费，做优雅的贵太太。”
她看着墨耀雄，语气讥讽无比，“爸，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的女人了吗？你都四十几岁了，还要和小姨子搞在一起，还搞出了一个孽种。爸，你和爷爷，你们真让我恶心！”
被女儿如此讽刺，墨耀雄的脸上一阵极致的难堪，面部神经狠狠的抽搐着。
好半天才问道，“这事是谁告诉你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夜白是不是？”
墨唯一冷着脸，不答反问，“所以你终于承认了是吗？”
墨耀雄想要解释，“唯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不过就是多喝了一点酒，醒来的时候就……”
他叹了口气，“后来我想当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没想到你小姨突然怀孕了，她还把事情告诉了你爷爷。为了留下墨家的血脉，你爷爷就答应让她先保住胎，等查清楚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再决定是留下来，还是打掉，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情。而且他没有让徐静进门的想法，他只是想保住墨家的血脉。”
“呵。”听完这些解释，墨唯一却笑出了声，“为了保住墨家的血脉？那我呢？我是什么？我不是墨家的血脉吗？”
墨耀雄眼神一动，“唯一，爸没有这个意思。”
“明知道我接受不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因为在你们的心里，一个不能确定性别的孩子比我这个女儿还重要是不是？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么隐瞒着我，是怕我知道了会把孩子给弄死吗？还是怕我会去对付小姨？”
“……”墨耀雄说不出话。
“你们猜对了！没错，如果我真的知道小姨跟你搞在了一起，还有了一个孽种，我真的会让人把孩子弄没了的！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就是这么狭隘！我就是这么狠毒！我就是这么地讨厌她！”
“唯一。”墨耀雄忙回头看了看，冷着脸色斥道，“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那爸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想跟小姨继续好下去吗？你要让她代替妈妈的位置？让她再继续给你生一个亲儿子吗？”
“你……”
墨唯一伸手就要去推病房的门。
“唯一！”胳膊被墨耀雄抓住，“你先别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墨唯一猛地甩开，“上次爷爷晕倒就不让我见他，现在还不让我见吗？”
“唯一，你胡思乱想什么？”墨耀雄看了一眼容安，“你爷爷刚抢救回来，因为孩子突然没了，打击很大，不能再受刺激。我把容安叫过来，就是想让他发泄一下，事情过去就算了……”
“怎么发泄？”墨唯一不依不挠，“是要跟上次一样受鞭刑吗？上一次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我，但这次他很好的保护了我，也要被罚吗？”
“……”墨耀雄竟无言以对。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爷爷说，这件事情全都是我指使的，我早就知道小姨的肚子里怀了孽种，今天如果不是容安帮我挡着，我也会把她推开的！到时孩子一样会死掉！”
墨耀雄继续：“……”
整个走廊上一片寂静。
直到容安开口说话，“公主，这件事的确都是我的责任，你事先并不知道徐女士怀孕，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下手重了……”
“闭嘴！”墨唯一面无表情。
墨耀雄无奈。
片刻后，他终于说道，“容安，你先带唯一回去吧。”
容安点头，“好的。”
墨唯一看着父亲，无比讽刺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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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电梯，墨唯一却从手提包里掏出了手机。
开机后，无数个短信提示跳了出来，通话记录里，几乎都是同一个名字的未接来电。
她全部都删除掉，等电梯到了一楼，一出来就拨通了徐老太太的号码。
已经晚上的10点多了，她不确定老人家有没有入睡。
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接通了，“一一。”
“外婆，你在哪呢？”
“我在老宅这里。”徐老太太问道，“一一，徐静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是谁的吗？”
“小姨没告诉你吗？”
“我刚才问了，她一直只顾着哭不肯说，做完手术后人又没醒，我只能先回来了。”
徐老太太叹气，“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突然偷偷怀孕也不说一声，真的是造孽啊……”
“外婆。”墨唯一站在医院一楼的大厅，“小姨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爸的。”
“你说什么？”徐老太太瞬间震惊不已。
……
挂断电话后，墨唯一直接走到前台的问讯处，“你好，我是徐静的外甥女，我想知道她住在哪个病房？”
前台的护士小姐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说道，“不好意思，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我说，我是她的外甥女。”墨唯一看着护士，又说了一遍。
她穿着一袭正红色的欧式复古宫廷风晚礼服，花团锦簇般如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公主模样，五官精致，妆容明艳，整个人高贵又冷艳，说话的样子更是傲娇无比。
所以是……
墨家的小公主吗？
当意识到她的真实身份，护士小姐忙低头开始工作。
没几分钟就把病房号告诉了她。
墨唯一转身，“走。”
容安跟了上去。
护士小姐看着女人气场十足的背影，脸上的惊诧半天都转换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