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其扰,苍眉头紧锁着从实验室里走出。
马匪那领头的三阶,是一个面相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马匪头子猛地一甩马鞭,音爆声啪啪作响。
苍极是不满:“又是你。”
“是老子又怎么了?!”
那马匪头子很是嚣张,驱起马鞭指着苍。
“老子这么多兄弟要吃饭呢,你他娘的拿着这么好的田不种粮,傻叉是不是啊?”
“粮?”
苍却是反问起他。
“种什么粮,自己吃辟谷丹不就得了。你知不知道我些灵植的价值……”
还未待他说完,马匪就哄堂大笑。
马匪头子指着苍,大笑着回头跟他那些“兄弟”说笑道:
“你看我说他是傻叉没错吧?哈哈哈……”
“饭都不吃的沙币哈哈哈。”
一片哄闹的嘲笑声中,苍怒容渐起,大袖一甩。
“夏虫不可语冰也!”
“喂,少给老子装得文绉绉的。”
马匪头子一甩马鞭。
“把田让出来!”
苍一瞪眼:“之前已经给过你们了!”
“哼。”
马匪头子冷笑一声,扬起马鞭一扫身后。
“老子还要养这么多兄弟呢,给不给?!”
苍自然是寸步不让,抬手结印,灵力凝结成法。
“那就做过一场吧。”
“码的傻叉。”马匪头子一挥手,“兄弟们干他!”
马匪可不讲什么道义一对一单挑,能群殴干嘛不群殴。
而作为日后可以在升华之仪中获胜、还能修炼至五阶的苍自然也是不弱,以一敌众也不落下风。
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此时并非是指苍打不过他们,只是,在他被围殴之时,余光瞥见后面的马匪往田里奔去,收割他辛苦种下的灵植。
苍顿时急眼了,灵力频频爆发,但却没能突破马匪们的围拢。
马匪们的镰刀何其快啊,成片的灵植被收割,马蹄捏压着脆弱的枝干,苍长久以来的努力尽付东流。
就在苍依旧被围困之时,一道人影如迅箭般射入田中,顿时人仰马翻。
还未等马匪头子反应过来,一只马像球一样被那人一脚踢来,压倒了围困苍的好几人。
来人正是白瑾。
他的想法很简单,有利可图。
见又来了一个三阶,那马匪头子一惊。
也没等他想好要不要逃呢,愤怒的苍就与白瑾内外夹击。
马匪们伤的伤、死的死,那马匪头子也被白瑾随手操起一把刀砍掉一只手,仓皇逃窜去了。
反正是马匪,白瑾杀起来也毫无压力。
苍的怒火似乎尚未散去,狠狠地踢死一个重伤倒地的马匪泄愤,随后看见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农田,愤愤地跺着脚。
白瑾只是静静地看着,顺便给还没死的马匪补刀。
这样的结果,也算他有意为之。
本来他可以在马匪们动手之前就回来的,但是他起了别的心思。
首先,历史上存在的难题,苍肯定能克服,那不妨看看好了。
待他发现苍的灵植田被破坏后,他就猜到了,苍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这里。
离开这里,启程,奔赴升华之仪,然后碰上宋石青和端木云飞。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嘛,不影响苍离开这里的缘由;趁着农田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再出手相助;获得一波好感,也有理由和苍一起上路了。
当然啦,如果是对一个正常人,白瑾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就把马匪干趴的。
但苍不是正常人,就没必要这么友善地对待了。
冷静下来后,苍向白瑾作揖道谢。
“白兄,刚才是我失态了,还未多谢你出手相助。”
“小事。”
故作担忧地将目光投向农田。
“只是这田……”
“唉。”
苍摇头叹气,没有说太多,低沉着迈入田中。
蹲下查看,最终还是默默地将能收集的灵植尽数摘采。
又向白瑾作了一揖,垂头丧气地往实验室里走去了。
“可惜了。”
摇摇头,白瑾打扫战场,将尸体拖到村外烧掉,武器则收集起来备用——总算不是两手空空的了。
虽然都是些做工简单的寻常兵器,里面还有几把火枪,但也够白瑾用了。
凭借代差,暴打这个时代的超凡并不是难题。
就像五代战斗机爆杀四代一样。
只是白瑾不打算这么做。
今日,经历此事,苍依然泡在实验室里没有出来,白瑾也有些习惯了。
到了夜里,躺在床上,白瑾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雪瑜,雪瑜,雪瑜!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是他从第一天开始就在做的事,但直到今天也依然没有回应。
为了方便联系和确认状况,灵雪瑜在团队里的每个人神魂上都种了【无存之境】。
在通讯这方面,可以组织成网的【无存之境】可比一对一连接的【难兄难弟】好用多了。
但现在联系不上啊。
白瑾怀疑,连带他的刻印一起消失的,还有种下心里的【无存之境】。
所以,真的是穿越回九十年前?
“系统你怎么看?”
没声。
“白将军?”
还是安安静静的。
如果真是穿越时间的话,高维生物也没办法跨越九十年的距离联系上他吗?
未必啊。
之前在洪都面对陈昊龙的时候,吃了这么多次时间回溯,系统都能稳定地联系他并且很清楚状况。
那,会不会是白将军故意不搭理他呢?
天知道,说到底,白瑾都不知道系统这鬼东西到底种在他身上的哪里。
这也没法确认系统在不在嘛。
烦死了。
闭眼,不想了!
睡觉!
然后,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白瑾挑着自制的鱼竿往林间走去时,一大早就碰见了苍。
他在洗衣服。
超凡学者也是要生活的嘛。
哪怕有辟谷丹和清洁术,总是那样下去也不行的。
见着挑着鱼竿的白瑾,苍笑了。
“白兄倒是惬意。”
白瑾只是耸耸肩,继续扯谎:“本就一闲散人士。”
苍站在小溪间洗衣服惊扰了鱼群,必然是不适合钓鱼了,白瑾还不想犯常识性错误而露出马脚。
于是,就把钓竿放在一边,寻了块清凉的石头,两只大脚丫伸进清澈的溪水中。
倒也谈得上舒畅。
两个男人,一个洗脚弄水,一个洗衣服,没有太多能聊的,偶尔随口说几句。
而白瑾则是在思考另一件事。
他好像并不知道这一届升华之仪什么时候指向性共鸣。
宋石青的遗物里说了有这么一回事,也确实是七天一次,但他没给时间。
所以白瑾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那就能大概猜出苍什么时候心态会发生变化决定启程了。
“白兄。”
不知何时,苍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站起身眺望着远方,呼唤白瑾。
“我可能要走了。”
“走?”
白瑾诧异,实际上心里乐开花。
“离开此地吗?”
“嗯。”
苍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远行。”
“是吗……”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样啊。”
“白兄要一起吗?”
苍忽然问道,而听见他话语的白瑾,却是微微勾起唇角。
成了,好感度够了,目的达成。
“好啊,我本就无处可去,也哪里都能去。”
被我算计了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