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凤硬着头皮走到窗前。
“别怕,没事。”裴无厌轻轻拍了拍虞青凤的肩膀,走回刚刚虞青凤的站位。
觉诀子面对虞青凤和后方众人各说了一句“安静”,便举起现魂罩,扣在了虞青凤的头上。
虞青凤面对前方的黑暗,垂下眼睛想要透过现魂罩下方的空隙看见点什么。可她只能看到空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
觉诀子又是那一顿咒语。
虞青凤感觉到觉诀子来走到面前来打开了现魂罩前方的木板。
然而,虞青凤并没有看到面前的那些人。
她听到也感受到了面前的木板被抽离,可她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虞青凤的身体震颤了一下。但她没有出声,觉诀子说了,不能说话,直到现魂罩被取下。
她也没听不到其他人说话,她就这么静静等着,等到一切结束。
虞青凤又感受到觉诀子把现魂罩的木板插了回去,嘀嘀咕咕念了听不懂的咒语,随即,头顶的现魂罩被取下。
虞青凤终于重见光明。
眼前的众人面色凝重。
“怎么了?”虞青凤不解地问。
裴无厌率先走向虞青凤,搀扶着她回床上,“没什么,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你身体抱恙,早些休息。”
蔺鸣转身便往外走。
廉书荣愣了一下,赶忙追出去。
丁夕瑶回过神来,哈哈大笑,指着觉诀子,“老骗子,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夏飞韬和杜桓墨对视一眼,一边一个架着觉诀子往外走。
“觉诀子道长,请吧!”夏飞韬意味深长地说。
丁夕瑶紧随其后,最后出门,临走前毫不犹豫地关上了房门。
“都走了,”虞青凤靠在床头,面对裴无厌,“刚刚,你可看出有何异样?”
裴无厌笑着摇头,“丝毫没有。觉诀子就交给我们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今晚你终于可以不用费力把持,一个人好好睡上一觉了。放心,我会派人保护,确保你安全。”
虞青凤踏踏实实地躺下,习惯性地说了句:“晚安。”
***
一整个白天,虞青凤大多数时间都自己呆在房间里休息。
偶尔裴无厌过来,虞青凤问他在忙什么,他说在安排开堂审案的事,蔺鸣和廉书荣则是跟张知县一起,询问当初二十三个证人。
裴无厌要虞青凤好好休息,他还等着开堂后,虞青凤一番精彩推理名扬天下呢。
丁夕瑶也过来探望过虞青凤一次,她对虞青凤的态度很微妙,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是哭着离开的。
虞青凤追出房门,但她一阵晕眩,依靠在门框上,根本追不上习武的丁夕瑶。
入夜,虞青凤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但是却不说话,只有脚步声。
虞青凤想要出门看看,却被下人拦住,说是裴无厌的意思,让虞青凤好好呆在房间里休息,为两日后开堂审案做准备。
虞青凤收起好奇,乖乖听话,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放下床幔,栖身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虞青凤却一丁点睡意都没有,精神得很。
算算时间,应该是接近子时了,外面的声音还未停歇。虞青凤能够想象院子里的场景,裴无厌他们都在,还有很多人,很大的阵仗。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虞青凤一个激灵,掀开帷幔跳下床,警惕叫道:“谁?”
面前是正在轻轻关窗的夏飞韬。
“夏大人,你这是?”虞青凤指了指窗,夏飞韬从窗子偷偷进来,再明显不过,“哦,也对,怪不得秀芝也是一样,鬼祟之事,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门。”
夏飞韬一个箭步跳到虞青凤面前,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指虞青凤的脖子。
虞青凤缓缓后退,边退边说:
“夏大人就这么担心我推翻你当初的结论?一个秀芝失败了,你居然会亲自上阵?这可是在知县府上,闹出人命不好吧?推翻你的案子,你又不会丢了乌纱帽,顶多罚一年俸禄,你犯得上为了这点小事,亲自来杀人灭口?”
夏飞韬皮笑肉不笑,“当然不是为了这点小事。”
“那为什么?”虞青凤的后背撞在了床的立柱上,她已经退无可退,“反正我现在落在你手上,让我死个明白总可以吧?”
虞青凤笃信,影视剧中的老套路屡试不爽,反派死于话多,而且个个都是表演型人格。没办法,谁叫他们还身兼为观众解释剧情的责任呢?
夏飞韬一定会坦白一切。
“想拖延时间?”夏飞韬眉毛一挑,并没有直接接招。
虞青凤的心咯噔一下,这货难道也玩反套路?不应该啊,他这不是已经上钩了?
“死心吧,他们正忙着在外面做法事救你呢,没人有功夫真的过来救你。尤其是裴无厌和蔺鸣。哼,他们俩正争着抢着以自己的血为饵,好把丁传宗的鬼魂从你身上引到他们身上。”
虞青凤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摇头,“你在说什么?”
“法事还要持续一个时辰,我借口太过血腥看不下去提前退场。也就是说,你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可以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虞青凤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什么法事,我,我被……”
“没错,你便是被丁传宗的鬼魂附身的那个。觉诀子道长并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他的现魂罩果真让鬼魂现出无形。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头在现魂罩内——消失了。”
虞青凤恍然,“怪不得,怪不得当时我没有看到你们,我眼前一片漆黑!可,可你们当时,你们并没有……”
“觉诀子道长的话你忘了吗?无论看到什么,我们都不能声张,否则会惊扰到丁传宗的鬼魂,就更加不好对付了。你的这些伙伴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自然要隐瞒于你。”
虞青凤满脸泪痕,“所以裴大人和蔺大人甘愿把丁传宗的鬼魂引到他们身上,救我?”
“没错,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这两个男人对你用情如此之深。这就叫关心则乱,从前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可如今亲眼所见,又是心上人命在旦夕,他们就把之前的道貌岸然抛之脑后了,恨不得给觉诀子道长跪下磕头,也要请求道长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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