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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主一点也不大气。虞青凤腹诽之后又暗暗得意,小气的男主,这套路她也熟,应对的策略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你越是小气,我越是气你,你越是醋坛子,我越是要打翻你。一来二去,看你不对我动心?

“碧鸢,你刚刚转述春喜姑姑的话里曾经提过,春喜说深受皇后重用有什么用?后面可还有什么你认为不妥,所以没说出来的话?”

碧鸢咬了咬嘴唇,来回看裴无厌和太子的脸色,最终豁出去了,说道:“的确,春喜姑姑当时说,崔尚食有皇后撑腰,但她有唐婕妤,皇后纵然是六宫之主,但,但唐婕妤才是能给陛下吹枕边风的人。”

“由此我推断,春喜在确认唐婕妤确与宫外情郎有私情,并且掌握了证据之后,以此要挟唐婕妤,以保守秘密换取尚食之位。但站在唐婕妤的角度,这个把柄可是死罪,不光是她一个人的,还有情郎的。因此,她绝对留不得春喜。”

“所以说这个莲花池水鬼的传说,其源头,是唐婕妤,”蔺鸣无奈摇头,仿佛这不是推理,已经是敲定的事实,“不过是为了转移视听,以闹鬼之说让人忽视春喜的死因,以避免有人追查春喜生前异样反常之举。”

虞青凤这一次没有再奉承蔺鸣,而是把握时机,把这个推理的最关键、最反套路的高光时刻留给自己。

“不仅如此,唐婕妤杀春喜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物尽其用,榨取春喜最后的价值——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运送物品给情郎。”

众人小声惊呼,惊疑不解。

还是只有裴无厌不动声色,仿佛虞青凤怎么说怎么做,于他都是早有预料,正中下怀。

眼看已经吊足了在场人的好奇心,虞青凤继续分析。

“被池水泡过几天的尸体都会腐败膨胀,本身就足够骇人,可尽管如此,唐婕妤还是担心内务府负责善后的赵公公会会发现尸体的端倪,所以便又加上水鬼锁魂之说。怎奈此举却只能让其他宫人对尸体惧而远之,并没能吓退赵公公。赵公公并不迷信。”

“没错,”后方的小陆子可能是由于太过投入,也犯了跟碧鸢一样的错误,情不自禁地插嘴,“赵公公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我们相信水鬼之说,被他听闻,为了让我们信服,他还曾在这莲花池前放言说:如果水鬼有胆量,大可以去找他。”

虞青凤望着地面上赵公公的血迹,无奈摇头,“赵公公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唐婕妤便又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明示暗示赵公公,腐败膨胀的尸体有尸毒,一个不小心便会泄露,所以尸体必须小心谨慎,尽快送于宫外的乱葬岗。而这一次,赵公公信了。”

“也不怪赵公公相信,尸毒一说,确有其事。所以仵作验尸都会有所防备。”蔺鸣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虞青凤看出蔺鸣应该是快开窍了,便继续提点,“蔺大人,刚刚奴婢请您配合,让尸体呕吐或叹气时曾说过,如果死者是溺亡,胃部一定有不少池水,一旦按压胸腔,便大概率会造成尸体呕吐的假象。可您按压之后,尸体没有呕吐,反而是叹气。”

后方小福子大叫一声,“你,你刚刚骗我?”

虞青凤抽空回头冲小福子苦笑,小声告诫:“孩子,这也算是给你上了一课,迷信思想要不得。”

蔺鸣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闭眼摇头,“这说明,死者并非溺亡,而是在落水之前便已经停止呼吸,所以她的胃部并无池水。”

“蔺大人说得极是,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的食道堵塞,无法呕吐,所以按压之下,只有气道通畅,发出声响。”

“食道堵塞?溺亡的人怎么会食道堵塞?吞下了水草?”蔺鸣又迷惑了。

“我大胆推测,四名死者都不是溺亡,而是被毒杀后抛尸丢进莲花池的,为的就是让尸体浸泡膨胀,掩饰尸体内藏的东西,再以水鬼锁魂之说让尸体被惧怕,以尸毒之说让尸体被嫌弃,无人敢查验,最终被小心谨慎地抬去宫外,丢于乱葬岗。”

“你所说的食道堵塞,难道是……毒杀和丢入莲花池之间,被人用强,利用棍子之类的工具,强行从嘴巴里塞入……”齐景麟不敢置信,不自觉站起身,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虞青凤眼睁睁看着齐景麟看着自己做了干呕的动作。

“是的,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死者最后一次物尽其用,为唐婕妤充当运送物品的工具。至于说为何是毒杀,一来是因为唐婕妤是女流,哪怕对方也是女流,直接用强也并无必胜把握,不如用毒。刚刚赵公公的遭遇也恰好说明这点。”

齐景麟经过提点想到了赵公公,问道:“赵公公又为何被害?”

“赵公公并不知唐婕妤害人动机,却因为一个贪字,与这四名死者犯下了相同的错误,妄图要挟正得宠、时常被陛下恩典赏赐的唐婕妤。刚刚小福子告诉我,他们四个在来之前,赵公公威胁过他们,四名死者出事前都出过宫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泄露。”

齐景麟赞同地点头,“四名死者全都在出事前出过宫,也就是说,后面三人与春喜一样,都是有名目可以每月出宫之人,所以被唐婕妤选中,充当送信人。而她们两次之后也都察觉出了唐婕妤并非只是给昔日姐妹送银钱和乐谱,得知唐婕妤犯了死罪,以此威胁。”

虞青凤目光灼灼,盯着齐景麟,一心只想着让男主裴无厌吃醋,仍然不记得自己的脸本就是鬼画符,刚刚又添上了来自赵公公的一抹红。

“是的,所以小翠才会无端多出许多银两;一心想要卸任回家的刘医女以为很快可以回家;孙姑姑不到年龄便可以提前出宫回家与表哥成亲。”

齐景麟舒展面容,赞许地冲虞青凤点头,“虞青凤,本宫记住你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虽然得到了太子的赞赏,虞青凤的小命和屁股可保,可是这句“人不可貌相”却不受用。她毕竟是女孩子,容貌也很重要好吗?

裴无厌见齐景麟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虞青凤身上,还赞许有加,他眉心紧蹙,面色阴沉。迟疑了片刻,下定决心似的,转而面向齐景麟,出言吸引他的注意。

“殿下,刘医女和孙巧芬都是京城人士,如若真的带着这个把柄,出宫后必定会对唐婕妤的情郎纠缠不休,予取予求。所以站在唐婕妤的角度,的确动机充分。”

“没错,动机充分。”齐景麟冲裴无厌用力点头以表赞同。

虞青凤恍然,对呀,这一点她怎么没想到,这么一来,唐婕妤就更容不得她们啦。

等一下,这裴无厌不是沉默是金吗?怎么这会儿选择加入她的推理秀抢风头了?

果然,这剧的男主也不能免俗,眼见自己跟太子眉来眼去,太子注意到自己,他醋意大发了吧?

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很快就能拿下这醋坛裴无厌。

虞青凤放声道:“还有,孙巧芬即将离宫与等待多年的痴情表哥成亲,有情人终成眷属,想必唐婕妤也嫉妒得很。”

齐景麟又看虞青凤,击掌以表赞同,“没错,嫉妒,女人的嫉妒心着实可怕。”

裴无厌瞪着虞青凤,这是较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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