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诺看着褚长平毛茸茸的头顶有些失神。
如果褚长平梦到的是原书中的场景,那么很多事情都与现在相反倒是正常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梦见原书中的场景呢?难道,他在原书中,这时真的已经……
赵一诺不愿再想下去,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纵使此刻赵一诺脸色难看极了,可她还是打起精神来转移着话题,毕竟她不想褚长平担心。
只见赵一诺垂下了眼眸:“好了,我没事儿的,你小心着些,别把伤口崩开了。”
赵一诺把刀和苹果一起握在左手里,右手扶着褚长平躺下。
褚长平怕赵一诺不小心用手上的刀割伤了自己,所以赶紧顺着她的意思躺下去了。
然后在赵一诺右手拿回刀准备继续削水果时,看准机会后一把将刀夺了过来收好。
随后褚长平看着赵一诺疑惑不解的眼神还振振有词地说道:“这刀具危险,丸子你还是别碰了,我喜欢吃水果的皮,不用削!”
赵一诺愣了一瞬后,一下子知道了褚长平的心意,心里暖洋洋的,娇嗔道:“好在这是苹果,要是换了猕猴桃,榴莲之类的水果,我看你怎么吃皮儿!”
褚长平把赵一诺手中的苹果拿过来,啃了一口说道:“猕猴桃,榴莲是什么?没听说过啊?这个苹果不愧是丸子给我选的,真甜!”
赵一诺哑然,现在还没有猕猴桃、榴莲等水果,一般都是些普通的苹果,香梨之类的。
她没回答褚长平的话,转头说起了其他的事情:“这次等你修养好了,还要回部队去吗?”
其实赵一诺经过这次事情之后着实有些不想让褚长平再回部队了。
可这又是褚长平热爱的事业,赵一诺又说不出口让他放弃的话,只好侧面先问问看。
褚长平摇摇头,说道:“不清楚,这次我伤得有些重了,修养好了以后应该要先进行体能测试,然后要看身体素质允不允许我回去了。”
褚长平话语中尽是遗憾、失落之意。
虽然赵一诺乐于见到褚长平不用再回那个危险的地方。
但是这不代表她想看到褚长平失意啊。
正当赵一诺绞尽脑汁想安慰褚长平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赵一诺和褚长平齐刷刷地看向了病房门口。
只见一名国字脸,虽然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军装,但是整个人的气度确是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青年军人,其中就有赵一诺认识的古红郡!
赵一诺心里顿时清楚了这行人的大概身份。
随后褚长平的话语也证实了赵一诺心里的想法。
褚长平激动的就要起身行军礼:“首长好!”
可是还没等他翻身下床,一旁的赵一诺就拦住了他:“你身上还有伤呢!”
国字脸的首长与此同时也出声阻止了褚长平的行动:“褚长平同志,别起身!”
见首长这么亲切地和自己说着话,褚长平激动得脸都红了。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下床行军礼,但是褚长平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病床上给国字脸首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国字脸首长笑着说道:“行了褚长平同志,咱们现在不是在部队,你是病人,我们来探望你,就不用那些虚礼了。”
褚长平一脸严肃地说道:“礼不可废,再说了,我也不是病得多严重,等我一休整好,一定马上就能回归部队!”
国字脸首长却没应声,反而把话题引到了一旁站着的赵一诺身上:“这就是褚长平同志的对象吧,听说你是在上大学,怎么有空来照顾褚长平同志呢?”
赵一诺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看得出来,这褚长平的样子不像是和这个国字脸首长有多深的交际啊,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上大学呢?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赵一诺面上却没表露出来,笑脸盈盈地说道:“因为阿褚身边的亲人少,我不放心,所以就向学校请假了,等他身体好些我再回学校上课。”
国字脸首长点点头,对着褚长平说道:“褚长平同志还真是好福气啊,有个这么能干的对象!”
赵一诺故作害羞地低下了头,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了。
好在随后国字脸首长就开始和褚长平说起了部队的事情。
赵一诺不想打扰他们,自己站着也尴尬,就借口出去打水,离开了病房。
在水房把水打好以后,赵一诺也没急着回去,在水房待了一会儿。
她站在窗边看风景,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赵一诺机警地回头一看,那人却是应该在病房里的国字脸首长。
赵一诺惊讶地说道:“首长?您怎么过来了?”
国字脸首长微微一笑:“我是想来和赵一诺同志你说说话。”
国字脸首长的话一说出口,赵一诺的心底越发感到奇怪了,自己可没做自我介绍啊?这首长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了解呢?
可能是赵一诺的眼神太过疑虑,国字脸首长没等赵一诺说话就主动开口了。
他说道:“这次褚长平同志的伤按理说是不会好得这么快的,可是刚才我发现他的精神好极了,这都要感谢赵一诺同志你研发的伤药啊。”
赵一诺心里的疑惑终于被拨开了云雾。
赵一诺本以为自己研发伤药的事情还没有被多少人知晓,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伤药的事情估计已经被很多的大人物知道了吧。
赵一诺仔细地想着说辞,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首长您说笑了,也许我就是误打误撞呢,研究院现在还在试验上药的功效呢,具体效果怎么样,还得看研究院的数据说话。”
国字脸首长笑道:“赵一诺同志不必这么紧张,研发伤药是一件好事儿,我今天一来是慰问褚长平同志的情况。”
“二来也是对伤药的效果有些好奇,想来看看褚长平同志恢复的情况,现在看来你的伤药还是很有作用的!希望这伤药以后能用在部队中,这样就能大大降低我们的士兵伤亡率了!”
赵一诺微微一笑:“这后续该怎么用,用在哪里,我也做不了主,只是研发这伤药的初衷确实是为了阿褚能及时止血,我也希望这药能有用,能降低受伤的人的死亡率。”
听着赵一诺这滴水不漏的回答,国字脸首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赵一诺又在水房呆了一会儿后也提着水壶回到了病房中。
赵一诺走进病房:“他们都走了吗?”
褚长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对,他们回去了。”
赵一诺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褚长平,问道:“你怎么不开心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褚长平抬头看向了赵一诺,开口说道:“一诺,我是不是很没用?”
赵一诺皱着眉头坐到了床边,摸了摸褚长平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怎么没用啦,你可是守护国家和平的英勇战士!哪里没用啦?明明有用得很!”
褚长平却目光黯淡极了:“可是我以后再也不能当前线的战士了。”
赵一诺接话道:“怎么了?刚才我出去后,是不是你们说什么了?”
褚长平点点头:“首长虽然没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我好好休息,以后干个文职也行。”
赵一诺愣了一瞬后,马上安慰道褚长平:“这不是正好吗?你不是想考军校,和我一起谈一场甜甜的校园恋爱嘛,这样正好啊!”
褚长平摇摇头:“可这不一样,考完军校我还是能回部队参与前线工作,可是首长的意思却是让我远离前线,安稳在后方了。”
赵一诺愣住了:“为什么首长会这样说呢?你干得挺好的呀!”
褚长平叹了口气:“应该是我这次任务导致伤得极重,医生估摸着恢复不到以往水平了,报告了部队。”
“所以首长就先给我做工作,免得我后面接受不了事实,以往伤势严重的战友也是这样退下去的。”
赵一诺满脸黑线,就这?“那是不是如果你伤好后,训练过关就没事儿了?”
褚长平一只手捂住了脸,看不到他任何表情,声音从手掌中传了出来:“可是医生已经从伤情上估摸出来了,我……”
赵一诺知道是这个原因后,马上就安慰起了褚长平:“行了,我保证你能恢复得和受伤以前一模一样!别伤心了。”
褚长平声音闷闷地说道:“丸子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赵一诺一把将褚长平的手扯了下来,说道:“虽然我很希望你从此远离这个危险的职业,但是我也不想你伤心,所以有一件事情我准备告诉你。”
在水房赵一诺就想好了要告诉褚长平自己去研究院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从别人口中得知,对自己和褚长平的感情也不好,所以赵一诺准备自己说。
褚长平的双眼有些红,但是对赵一诺扯开自己手的举动也没生气,反而安静地看着赵一诺,等着她说话。
赵一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认真地看着褚长平说道:“其实,那天你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当时你是情况很不好来着,后来我逼着他们用了之前我给你以备不时之需的伤药,这才让你平安醒来的。”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这个伤药的药效很好,好到惊动了国家研究院的人,之所以我没有在你醒来的第一时间陪着你,就是因为我被他们带走了,他们让我去把伤药的制作过程再做一次,做完后才放我回来的。”
褚长平一听,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起来了,他立马坐直身体,拉着赵一诺紧张地问道:“那丸子,你怎么样,研究院的人有没有刁难你?都怪我不好,但凡我要是小心些,也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赵一诺把褚长平重新按回了病床上躺着:“怪你干什么,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也不能让我研发的伤药起这么大的反响啊,现在连国家的研究院都晓得了,以后我不就出名啦!”
说完赵一诺还故意装作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瞧着褚长平。
褚长平却还是一脸着急:“可是万一这伤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怪罪于你可怎么办呀……”
见褚长平还想说些什么,赵一诺直接用手捂住了褚长平的嘴。
她故作生气地说道:“好哇,褚长平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做的东西嘛!”
褚长平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着急地想要反驳。
可是赵一诺偏偏就要捉弄他,坏心地捂住他的嘴巴,就是不放手。
褚长平急得汗都快出来了,可是又不敢用力弄疼了赵一诺。
直到看到了赵一诺憋笑的小表情,才反应过来赵一诺又在逗自己。
褚长平眼睛一眯,坏主意也出来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赵一诺的手心。
赵一诺感觉自己的手心一热,顿时反应过来褚长平在干什么。
褚长平用自己的舌头在赵一诺的手心画圈儿,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击中了赵一诺的心窝里,她脸颊慢慢红了起来。
手也一下子就松开了。
可褚长平却不肯放过她了,一下子把赵一诺的手抓住。
大手包裹着小手,大手的指缝从小手的指缝间穿过,然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手心也紧紧地相互贴住。
赵一诺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眼神也飘忽不定了。
只听见耳边褚长平的声音响起:“丸子,我知道你很棒,可是我还是担心,毕竟树大招风,你还是个学生,这么早就被人知道能独立研发药物,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一诺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褚长平和王春生都是亲自经历过那场时代变革后艰难存活下来的。
所以他们的小心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
赵一诺不想让褚长平感到愧疚,所以她柔声说道:“放心吧阿褚,研究院那边的阮教授很是通情达理,他只让我把药物再重复做了一遍,效果和后续怎么办都不关我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没什么人知道,以后我会小心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