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如果我想走,大地与山之王可留不下我。”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公馆的大门外,不多时,外面传来玛莎拉蒂启动那震耳的轰鸣声。
“他还是喜欢把跑车的发动机改造的像战斗机一样。”苏铸吐槽。
“就像战士出征前会把战鼓敲的很响一样。”贝奥武夫表示理解。
“那我先回去主持今晚的宴会了。”苏铸转过身,往大堂里面走,“虽然尼伯龙根的消息被我们彻底封锁住,但是京城内部出现多个死侍袭击案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那些比较小的家族们都有点紧张不……”
轰……
撞击声淹没了苏铸的话。
满头白发的老人震惊的转过头,看向燕栖湖公馆那个十秒钟之前还富丽堂皇的正面墙壁,如今它中间多了一个大洞,而在庭院中央,银色的玛莎拉蒂倒翻在地上,车头扭曲成了卷饼的样子。
而紧接着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又一声沉闷的撞击接踵而至!
燕栖湖公馆的正面墙上出现了第二个洞,要小一点,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人形。
黑西装的老人被砸在已经变成一堆废铁的玛莎拉蒂上,他胸口的那朵玫瑰花花瓣散了一地,有鲜血从额间的伤口上滑下来。
被撞击声吸引着望过去的所有人都失声了……
整个公馆死一般的安静。
他们认出了那个像皮球一样被丢进来的人是谁……
卡塞尔学院首任同时也是现任校长、秘党元老会的执行官、龙血秘党的领军人、当代最威名赫赫的屠龙者、初代狮心会的最后一人——希尔伯特·让·昂热。
只有贝奥武夫没有脑袋宕机,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不输昂热的屠龙者,他很清楚他们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点但也远远称不上无敌,这世上有许许多多更神秘的存在比他们更强……甚至强到弹指间就能消灭他们。
所以他也跳了下去,两百多斤的重量砸在地上激起灰尘,也激起了整个公馆里所有人的思考能力。
“保护家主!”苏望山带着一票保镖冲进了阳台。
“保护部长!”秘党中国分部执行局守备科科长带着一票执行局精英也冲进了阳台。
“让开!”有彪悍的大吼声喝退了这些精英们,穿着晚礼服的漂亮女人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苏铸身边,即使已经知道出现了足以伤到昂热的敌人,她也没有过多的惊慌。
“伊丽莎白公主,您不去保护王子和王妃吗?”苏铸紧盯着下面的昂热,同时问身边的女人。
“死不了。”伊丽莎白很无所谓,“龙王不可能是为了杀光我们这里的人来的。”
“没错。”有男人说,“这可不是1900年的卡塞尔庄园,这也不是狮心会一个年轻人社团的集会,这是秘党和秘党的少数几位朋友的宴席,这里光是和梅涅克·卡塞尔同级别的S级混血种就有不下5个。”
伊丽莎白往侧面看去,能看到白西装的男人在距离自己十多米远的距离站着,手里端着红酒杯,他是这个阳台为数不多和自己一样不慌张的人。
更难能可贵的他今天穿的正式了一点,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衣,打着考究的红色领带,要知道他即使是参加秘党的元老会议也大概率穿着夏威夷的沙滩花格子衬衫。
不过说出上面那番话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加图索家族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加图索。
庞贝并没有说话,他并不关心在场有多少人吓尿了裤子。反倒是弗罗斯特为了显示加图索家族沉稳风范说出的那句话让他有些烦躁,因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也包括伊丽莎白·温莎。
“庞贝·加图索先生。”校董会家族之一亚当斯家族的家主离庞贝很近,而且很识趣地没有站在他和伊丽莎白之间,而是选择了站到另一侧,把两人之间十多米的距离留白。
他没有去管出尽风头的弗罗斯特,直接问庞贝,“您觉得龙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庞贝把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用空酒杯指着敞开的公馆大门。
“我哪儿猜得到?”
“等他自己告诉我们呗。”
今晚的宴会还有很多人没有到,比如那几位陷入苦战的卡塞尔学生,比如说好了宴会结束前一定出席的李书文,比如航班因为雷雨延期的中东石油家族的人,所以燕栖湖公馆的大门并没有关。
门外站岗的安保人员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扔进了庭院里,嗒嗒的脚步声也轻轻地敲进所有人的心里。
青色长袍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跨了进来,手里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伞面上那条白龙的额间有一抹透进纸张的泪痕,让识货的人看到绝对拍腿大呼这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
他停在了公馆大门的正中央,纸伞微微抬起,露出来完美无瑕的脸。
“这就是龙王吗……”伊丽莎白也瞪大了眼睛,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长的有多帅帅到了她的心里,而是他在这个人的身上找不到缺点,就像在至清的水里找不到一条鱼一样,让人只觉得诡异。
“是啊……”有人叹了口气,“它们是神明亲自雕琢出来的这世上最完美的作品……”
“那为什么龙王诺顿的人类形态那么普通?”有人追问,是秘党的执行部部长、同时也是楚子航和杨闻念导师的施耐德教授。他极其没有眼力见,直接站在了庞贝和伊丽莎白中间,在阳台上望着下方那位淡如风的男人。
庞贝一时陷入了语塞,“可能……神明雕琢诺顿的时候……笔没墨了吧?”
“虽然有很多人可能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但还是容我自我介绍一下。”男人收起纸伞,立在身侧,笑容谦逊温和。
“我叫李雾月。”
“果然是他……”伊丽莎白抓紧了阳台栏杆,露出来厌恶的表情,“我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完美我却一眼没有任何好感的原因了,他把自己弄得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以此来表示这整个世界以及整个世界上的生命都不配与他齐平。”
“傲慢……是龙族的第一原罪。”
庞贝扭过头,隔着施耐德看伊丽莎白的侧脸,皱起的眉头也不能盖住她的美丽,只会让人生出去把那眉头抚平的保护欲。
但庞贝转回去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庭院中心的昂热已经站了起来,他沉默着、紧盯着大门口的李雾月,眼睛深处有密密麻麻的血丝开始膨胀。
他往前一步,可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前一步,但他就是踏出了这一步,仿佛不塌出这一步他就会死在原地一样。
一双大手按在了他的胸前,魁梧的男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于是他只能看到那个宽阔的脊背。
昂热猛地呼出去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之前的几秒里自己连呼吸都忘掉了。
“你来做什么,李雾月?”贝奥武夫问,声如雷霆。
“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杀任何人的。”李雾月双臂架在撑地的伞柄上,上半身前倾,自然而惬意。
“只是我亲爱的妹妹耶梦加得拜托我守在这里,然后……”
“不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李雾月笑了笑,“就答应了。”